第121章 记忆混乱 小爸什么时候过来

    今天的夜空黑沉沉一片, 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时,腿已经僵到动不了了, 他扶着栏杆慢慢挪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容川先生, 您晚上想吃什么?”刘叔手里拿了一个厚毯子盖到他身上。

    海容川揉了揉没有知觉的腿,皱着眉问:“几点了?”

    “9点半了。”刘叔回。

    海容川顿了顿,还是问了句:“他们吃过了吗?”

    “先生带映江小姐去医院了,说是今晚不回来了。您要吃什么,我现在让厨房安排。”

    海容川惊讶仰起头着急地想要站起来,但是腿一软又坐了下去:“去医院?为什么?下午不还好好的吗?”

    刘叔过来扶着他, “映江小姐她偷偷去厨房吃了可可粉, 发烧又严重过敏, 送去抢救了。”

    “为什么会这样?”海容川不敢相信地问, “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刘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小本子递给他, “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不是真心, 没有必要再给映宝希望了。”

    海容川看着那本“离婚证”心钝钝地疼着, 像是被生锈的刀一下下地拉扯切磨着,不至于一刀毙命,却生生扯得他血肉模糊。

    他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他的目的达到了吗?

    好像是的, 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也没有因为江泊谦没有把孩子生病的事情告诉他而感到解脱,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被放弃了。

    江泊谦说得没错, 小孩子已经有记忆了,他为什么非要去伤害那个爱着他的小孩子呢?

    ***

    江泊谦坐在抢救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抢救中”那个亮着红灯的牌子。

    海映江这样过激的举动, 完全超出他预期之外。家里的佣人发现时,她还在往嘴里塞可可粉,她明明知道自己可可粉严重过敏,她这是在故意伤害自己。

    江泊谦听到佣人的尖叫声跑到厨房时,海映江已经过敏到呼吸困难了。

    漂亮的小女孩因为窒息而被憋得满脸通红,鼻涕眼泪浸湿了她脸上沾着的可可粉,看起来很狼狈,也让人绝望,但还是抓住他的胳膊哭着问:“大爸,你为什么骗我?”

    江泊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海映江问的是他们为什么离婚?还是其他的问题?例如:小爸是真的爱我吗?或者是小爸是真的不想让我出生吗?

    江家四位家长到的时候,抢救还没有结束。

    江拱明看了一眼毫无动作的江泊谦,拦住了几个长辈解释道:“映宝还在抢救,不会有事的。”

    “什么过敏?为什么会又过敏?”孟青岚握住江拱明的胳膊问。

    “可可粉。”江拱明老实回答。

    钟幼凌走到江泊谦身旁,质问:“江泊谦,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映宝她知道自己可可粉过敏,她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

    江泊谦听到这句话后,才缓慢抬起头。他一直跟海容川说海映江不是小孩子了,但是他自己却把这个点给忘记了。海映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判断,而且她的主意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大得多。

    江泊谦面对着四位长辈,站起身,语气艰涩道:“她吃了可可粉,严重过敏。”

    孟青岚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淡道:“她主动吃的?你做了什么事?”

    “她知道我要跟海容川离婚,情绪激动,所以就。”江泊谦不可能会对着长辈们撒谎,主要是今天的这些事情不是他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他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现场寂静片刻。

    江志霆威严开口:“江泊谦,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养海映江了,我们会把她接回老宅。她不是你用来威胁或是绑住海容川的工具,她是我们江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我不认为你现在有养育江家下一代掌门人的资格,你觉得呢?”

    “对不起,爷爷。”江泊谦道歉。

    江邵行认同地点点头:“就这么安排了,你们俩可以继续闹下去,孩子需要良好的教育,我赞同你爷爷的观点。”

    “江泊谦,映宝她不是你的女儿吗?”钟幼凌心疼得直掉眼泪,反问他,“你是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啊!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狠心的母亲,怎么能养出你这样一个冷硬的孩子呢?”

    “她现在这种行为很偏激,已经不属于正常的情绪范围了。”孟青岚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我们会帮她安排专业的心理医生,泊谦,你也要反思反思你的情绪是否在正常的范围内。”

    不一会,抢救室的门打开,海映江被推了出来。

    小孩子脸上的可可粉已经被医生擦干净了,但白皙的面颊上还泛着大面积的红。她闭着眼睛安静躺在病床上,看起来那么脆弱又可怜,确实不应该成为他和海容川之间的工具。

    这是他们的女儿,也是延续着他们血液的唯一的孩子。可海映江除了是他们的孩子,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牵扯在他们俩之间。

    江泊谦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否还在正常范围内,但是这件事他确实做错了。

    这几年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全部努力,但还是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他也累了,如果海容川要离婚,那就离吧!

    海映江醒过来后,无意识地小声嘟囔着:“小爸,疼。”

    江泊谦使劲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连续几次等情绪平静之后才走到病床边。他坐下后,温柔地摸了摸海映江的小脸,轻声说:“小孩,对不起。”

    “大爸,小爸呢?他为什么不过来看我?”海映江歪着脑袋看着大家,又理所当然地问,“他是不是又去学习了?”

    江泊谦听到这句话后,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太自信了,他以为他做的那些只是一场梦,给他们一家人造的虚幻而美好的另一种可能性,并期望着能带来一个好结局。

    但是,他以为受影响最小的会是海映江,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梦做完就忘了。可现实是那个本该受影响最大的海容川毫无反应,这个本该把一切都忘记的小孩子,却完全入戏了。

    江泊谦在这一瞬间害怕了,他不知道要怎么给这个天真的小孩子解释那些都是假的,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

    “学习?”钟幼凌不解地问。

    海映江笑着说:“奶奶,小爸学习可好了,每天都学习。”

    江泊谦对着她说:“小孩,你睡一会,等会小爸就来看你,好不好?”

    “好,等我醒过来,小爸就能过来吗?”海映江问。

    “对,我保证。”江泊谦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证得了,这几年海映江住院的次数也不少,但海容川并不是每一次都过来。

    海映江立即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下午哭着质问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江泊谦哄完海映江之后,拉着江拱明去了医生办公室。他按住办公桌,垂下头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他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海映江她是不是记忆混乱了?”

    “哥,我早就说了,这种作用于精神的药物带来的后遗症是不可控的。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她很多时候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现实,哪些是虚幻的。”

    江拱明也被海映江的反应吓到了,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深吸一口,缓了好一会,才说,“哥,你知道的,我们大人有时也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生活太苦的时候,我们往往更加渴望沉浸在虚幻的美梦中不醒来。这是大脑对我们的保护机制,我猜应该是今天对她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她不愿意记起这些不开心的现实,转而把梦里的东西当了真。”

    “那怎么办?”江泊谦苦笑一声,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需要烟酒来给自己安慰了。

    江拱明给他回了一个同款苦笑表情,“幸好梦里的你们还是你们一家人,只能慢慢让她接受。等梦跟现实开始重合的时候,她会渐渐地把这些混为一体吧!”

    “混为一体?”江泊谦又重复了一遍。

    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能重合到混为一体?

    况且,这会儿海容川应该已经拿到离婚证了吧!

    海容川看着面前精美的餐食实在没有胃口,他不敢想象海映江会故意吃可可粉到过敏抢救的地步。

    他把叉子放下,转身往车库走。

    “容川先生,你是去医院吗?要不,我叫司机送你过去?”刘叔在一旁问。虽然这会海容川的精神还算稳定,但是万一路上突然出了什么事情,他怕江泊谦会崩溃。

    “不用,我自己可以。”海容川拒绝道。

    但刘叔还是叫了保镖开车跟在海容川车后,以防万一,这也是这几年江泊谦的常规操作。

    第122章 不要当真 笑脸与恶语一秒转变

    另一边, 海映江的药液已经输完了,但她却不愿意离开医院。

    钟幼凌坐到床边轻声哄着:“映宝,跟奶奶和太奶奶一起回老宅?好吗?”

    “不要, 奶奶, 我要跟爸爸在一起。”海映江抱着江泊谦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嘟着嘴拒绝。

    孟青岚也走上前,温声细语道:“映宝,你今天先跟大爸一起回老宅,等过几天再回南山区可以不?”

    “那小爸呢?我等着小爸带我回家。”海映江再次摇头, 小爸在哪里她就去哪里。

    钟幼凌跟孟青岚都有些疑惑, 她们知道海映江喜欢海容川, 但是以前海映江也没有粘海容川粘成这样啊!

    江邵行看着脸上过敏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小姑娘, 实在不忍心说重话。小孙女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 他们不想再给她更多的压力了。

    江志霆在病房里环视里一圈,问:“海容川呢?孩子都进抢救室了, 他不过来?”

    “一会就过来, 在路上。”江泊谦回答。

    海容川一从家里出发,刘叔就跟他说了。其实,海容川能过来, 他还是觉得有些欣慰。

    江泊谦看着病房里的四位家长, 劝道:“爸妈、爷爷奶奶,这马上都到凌晨了, 要不, 你们先回家休息吧!一会川儿过来后,我们就回家了。”

    钟幼凌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缩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海映江, 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忘记我们跟你说的什么话了?”

    “你们也看到了映宝她不想跟你们回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江泊谦在外面再怎么掌握大权、发号施令,回到了家里他依然是晚辈,对于长辈的提议,他只有抗议权,没有否决权。

    “你能保证得了?”孟青岚十分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你当时从老宅把映宝接回去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她跟你们一起住,很安全。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就问问你,这三年发生的意外一只手能数过来吗?这次,更严重了,你能否认?”

    “奶奶,我——。”江泊谦刚想解释,就被海映江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对着门口喊了句:“小爸。”

    海容川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孟青岚对江泊谦的质问,其实那些更像是对他的质问,毕竟那些意外都是他带来的。

    他刚想退出去等他们聊完之后再过来,就被海映江看到了。他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海映江亮晶晶的目光,像是等了他很久似的。小孩子眼神放着光,笑得酒窝深深,甚至声音都泛着愉悦。

    海容川在江家几位长辈的注视中一步步走到病床旁,海映江立即松开了江泊谦的脖子,对着他张开了胳膊,软甜娇俏,“小爸,抱,我想你。”

    海容川直接把她从病床上抱了起来,看着她脸上的过敏痕迹,不由得心软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小爸,我想你了。”海映江搂住海容川的脖子,脸埋在了他脖颈处,完全是幼崽受了委屈之后见到家长时的状态,欣喜中又充满抱怨:“小爸,你怎么才过来啊!”

    “我”海容川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海映江是因为他才进的医院,他不光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还极有可能不过来看她。

    但是,现在海映江又一次原谅了他。小孩对他爱的无保留程度,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更加愧疚。

    海映江催促道:“小爸,我们回家吧!我晚上可不可以跟你睡?我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海容川听着她稚嫩的嗓音说着一个女儿该有的撒娇话,很难冷脸给出拒绝,于是点点头,“好。”

    江家的几个家长看小孙女笑得那么开心,也不忍心再提把她带回老宅的事情。小孩子不管跟长辈再亲,在她心里还是最依赖自己的爸爸。

    但他们心有不顺且不吐不快。于是把江泊谦叫出去训了一顿,才跟海映江道别。

    江家几个长辈走后,江拱明又拉住江泊谦说:“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嫂子说映宝记忆混乱的事情,要不然,我怕他接受不了。毕竟,本来映宝一个好好的孩子,因为你用了精神类的药物,强行让她做梦,甚至还留下了后遗症。嫂子他自己有精神类疾病,对这种事他应该更敏感,也更接受不了。我怕你刺激之后,他的病情会加重。”

    海容川的躁郁症反反复复六年了,病情一直都没有稳定下来。他知道精神疾病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也更能体会情绪不受理智控制,清醒着发疯是一种什么体验。

    现在的海容川正处于正常状态,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对海映江有多喜欢,但是映宝终究是他的孩子。他要是知道江泊谦对着一个小孩子用这些东西,他肯定会受刺激。

    江拱明觉得只要江泊谦敢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他们俩以后绝对没有可能了,海容川一气之下病情也必然更严重。

    “我知道,我们先回去了。”江泊谦点头,现在事情的发展轨迹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设想,他一点都不想再让海容川被刺激了。

    江泊谦回到病房后,看到海容川正抱着海映江,护士已经帮他们收拾好了东西。

    江泊谦走过去,伸出胳膊,哄道:“映宝,我抱着你,好不好?小爸抱了你那么久,会累到的。”

    海映江看着海容川略显苍白的脸色,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看了看,“小爸,你是不是病了?”

    江泊谦害怕海容川会对她这句话感到不开心,赶紧说:“你小爸只是没有睡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家。”

    海容川见江泊谦这么着急帮自己解释的样子,也不禁心烦。江泊谦是真的害怕自己会再伤害海映宝吧!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不能有些许的心软吗?

    海容川躲开江泊谦的手,冷淡地说:“没事,我抱着她就行了。”

    江泊谦挑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转身提起医生开给海映江的药,跟他们俩说:“走,回家。”

    家里司机已经帮他们打开了车后门,海容川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开车过来的,就把海映江放到了车后座,自己站在车外说,“你跟大爸一起回去,我把车开回去。”

    “不用,让司机开回去就可以,我开车带你们回去。”江泊谦伸手从海容川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站在一旁的司机,随后转身去了驾驶座,“上车吧!”

    海容川皱着眉头站在车旁看着已经打开驾驶座车门的人,心想江泊谦怎么能那么顺手就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呢?

    他们,难道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上车,快点。”江泊谦又催促了一声。

    海容川也不再多想,弯身坐到车里。

    在他印象里,江泊谦几乎没有自己开过车。海容川忍不住问了句:“你还会开车吗?”

    “”江泊谦转头看了后座的人一眼,有些好笑地说,“我从十来岁就开始开车,放心好了,会把你们安全送到家的。”

    海容川确实想太多了,江泊谦开车很稳。

    车里很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到家时,海容川才发现海映江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江泊谦打开后门把海映江抱出去,海容川下车之后跟着他往楼上走。

    到3楼之后,海容川往自己房间里走。江泊谦跟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胳膊,“你不是答应映宝要陪她睡觉吗?”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她睡着了就不用陪了。”除了在梦中,海容川几乎没有跟海映江睡在一起过。

    可梦又不能当真,尤其是他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更不能把一切不知真假的东西当成现实中已经发生的过事情。

    毕竟对他来说,已经发生过的他都会忘记。更别说再添上那些梦了,梦中的东西强加到现实中只会让他脑子更加混乱。

    所以,海容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紧拳头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海容川,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现实中江泊谦不可能会那么温柔地对他,海映江也不会对他这么依赖。而他自己也更是没有那么无忧无虑过,至少从家里破产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所以,只要把那一切当成是个美好得不可能实现的梦,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江泊谦怀里已经熟睡的小姑娘,她白皙的脸上还泛着红,有些可怜兮兮,但看起来尤其招人疼。

    “那你把她送到我房间好了,晚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海容川打开自己的房门。

    江泊谦走进房间后把海映江放到床上,看着站在一旁的海容川,提醒道:“她睡觉不太老实,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了。”

    “好。”海容川点头。

    江泊谦走到门口后,又回头说:“谢谢。”

    海容川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因为什么道谢,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冷淡地说:“不用客气,我要睡觉了,麻烦帮我关上门。”

    “嗯,晚安。”江泊谦对海容川这种瞬间变脸的态度并不在意,毕竟一直以来海容川都是这样。

    上一秒还是灿烂笑脸,下一刻就能恶语相向。

    第123章 我们更亲密过 这幸运给你,你要不要?……

    江泊谦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却没有一丝的睡意,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并不是怕事情繁杂,他怕的是情绪极端跳动。

    就好似前一天他才跟小卷毛结婚,一起开心地去度蜜月。可是, 下一秒海容川就要跟他离婚, 前一刻还甜甜蜜蜜地跟他设想以后的美好日子,可话音刚落,海容川就冷脸说跟他在一起是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不能怪海映江不愿意面对现实,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生活。他也开始想念那个会跟他斗嘴,也会冲他撒娇的小卷毛了。

    江泊谦笑了一声,自嘲道:“江泊谦啊!你也变成胆小鬼了吗?”

    因为不敢面对现实的生活而把自己团起来, 由于妄想安稳幸福而躲进自己造的虚幻的场景当中, 这实属太过荒诞了。

    他转身从卧室走出去, 突然想抽根烟了。

    当他轻轻推开书房房门时, 正看到书房阳台躺椅上好像躺了一个人。通过那微弱的墙角灯, 以及躺椅上晃动着的一点点猩红,他清楚那是海容川。

    他也没有开大灯, 而是一步步走向那个人, 俯视着那人问:“怎么没睡?”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海容川仰视着,轻声回复。

    江泊谦转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根烟放嘴里, 又摸摸索索地想找根火柴, 含糊问:“你不是不喜欢抽这个烟吗?”

    “不喜欢也没有其他可抽,突然就习惯了。”海容川看他一直翻找, 又不甚自然地回了句, “火柴我用完了,我不太会使火柴,你知道的。”

    江泊谦抬头注视着海容川, 随后轻快地笑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而海容川因为他的笑而呆滞了一瞬。

    他们之间的氛围,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眼看海容川的烟要从他嘴里掉出来,江泊谦伸手捏住烟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海容川的嘴唇。与此同时,海容川想把烟再咬回嘴里,结果一张嘴就含住了江泊谦的手指。

    海容川这个无意识动作成功地让现场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义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江泊谦没有收回手,直接身体前倾用自己嘴里的那根烟对着海容川的烟引燃,他深吸一口后自己的烟开始猩红。

    烟已经被点燃了,他应该放手了。

    江泊谦静看正盯着自己的海容川,卷发青年的目光有些深远。江泊谦一时分不清海容川是什么意思,他含糊地问:“还要抽吗?”

    海容川立即回神,他从江泊谦手里捏回自己的烟,磕磕绊绊地说:“抱歉。”

    江泊谦吐了一口烟气,随意道:“有什么可抱歉的,我们更亲密过,不是吗?”

    “是吗?”海容川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是,我们更亲密过。”江泊谦很肯定地重复道。

    海容川看不清江泊谦的面容,他只知道江泊谦现在正坐在他身旁,男人身上依然是红土奇楠味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了太多年,他身上不知从何时起也变成了这种味道。

    很多人都跟他说过,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他从前没有注意过,等他有意识时,已经被沁透了。

    沉香气息,香味浓而不乱,细而不断,丝丝凉意入鼻之后,花香、蜜香、乳香层层递进,于不知觉处就可撩动心弦。

    只是,不清楚是谁撩动了谁的心弦而已。

    海容川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房的,反正等他醒过来时已经在房里了。应该是他自己回来的吧!总不会是江泊谦抱自己回来的。

    他只记得当时他们俩都坐在书房阳台上抽烟,后来烟抽完之后呢?他好像直接在躺椅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当中,他貌似听到江泊谦叹了口气,那人是不是还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刚坐起身来,就听到了一声嘟囔声:“小爸。”

    他猛地掀开身旁的被子,就看到蒙在被窝里的海映江,脸红扑扑、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小爸,真的是你。”

    她又翻个身在床另一侧摸了摸,疑惑道:“大爸呢?他不在吗?”

    海容川下床,一边说着:“他不在,你赶紧起床,今天不用上学吗?”

    “今天不用啊!小爸,你忘了,我今天放假啦!”海映江站在床边冲他伸开胳膊,撒娇道:“小爸,你抱我去洗脸。”

    海容川不知道海映江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粘他了,但在小孩子的殷切注视中,他还是走了过去。

    “小爸,我爱你呀!”海映江搂住他的脖子,腿盘到了他腰上,晃着脑袋说,“小爸,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

    “不知道,看厨房今天做了什么。”海容川抱着她往外面走,海映江的洗漱用品都在2楼,不在他房间里。

    他们俩一出门就碰到了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江泊谦,江泊谦走过来,“映宝,我来抱着你,小爸会累的。”

    “大爸,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起睡?”海映江转头对着江泊谦伸着胳膊。

    江泊谦看了眼海容川,沉吟了片刻,“今晚一起睡。”

    “为什么?”海容川条件反射地问。

    “好啊!晚上我跟你们一起睡。”海映江欢快地看着他们俩,“我喜欢跟爸爸们一起睡。”

    “因为今晚一起回老宅,分房睡,不太好。”江泊谦解释道。

    “哦!”海容川点头,毕竟答应了不把离婚的事情说出来,所以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

    江泊谦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他也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句,他本想着如果海容川拒绝,那他们晚上直接回来,可没想到海容川直接答应了。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一家三口到老宅时,看到佣人在准备晚宴的相关事宜。

    “妈,我们回来了。”江泊谦见钟幼凌正修剪着鲜切花做插花,就走过去帮忙。

    “其实,让你们回来也没什么事。”钟幼凌拿了朵香水百合递给海容川说:“只是晚上的客人容川会很熟悉,所以就把你叫过来了。”

    海容川疑惑地问:“晚上的客人是谁?”

    “是我导师Drew,他来这边有一个教学项目。”钟幼凌看了眼正牵着海容川手的海映江,再看看站在他们父女俩身旁的江泊谦,好一幅一家三口的幸福景象。

    如果海容川不再情绪失控,那该多好啊!

    “是Drew老师啊!那我确实应该见见。”海容川点头,钟幼凌的导师已经70多岁了,像个老顽童,是一个著名的雕塑家。

    花插好后,钟幼凌拿了朵荔枝玫瑰别到了海映江头发里,又弯腰问:“映宝,跟奶奶去看看太奶奶,好不好?”

    海映江看了看海容川,慢吞吞地松开他的手,“小爸。”

    “你去吧!”海容川摸了下她的脑袋。

    等海映江离开之后,海容川突然觉得他跟江泊谦一起站在这里好像有些尴尬,他摸了下头发,说:“那我们?”

    江泊谦把他们插好的几瓶花递给家里的阿姨,看了眼窗外,“花园里的桂花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那我先过去了。”海容川转身就往花园方向走,他走的很快,好像有人在他身后追着似的。

    “”江泊谦无奈地笑了一声,海容川是在害怕他,还是嫌弃他?

    其实,海容川确实是害怕江泊谦提议跟他一起看桂花。他一鼓作气到了鲤鱼池旁后,才放松下来坐在了池子边。

    池子里养着各色锦鲤,看起来热闹极了。海容川伸手从一旁盒子里抓了把饲料扔了进去,金色、红色、黑色锦鲤一起游向他。水面上冒着泡泡,锦鲤在争着抢着,煞是好看。

    “听说,你们离婚了?”

    海容川正在喂鱼的手顿了顿,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林炽远,语气不善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炽远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直接坐到他身旁,“凌姨导师Drew先生的教学项目,是我们家赞助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叔叔是A大雕塑院院长。”

    “跟我有什么关系?”海容川很不喜欢林炽远,这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喜欢江泊谦,让他很讨厌。

    海容川不明白为什么江泊谦都已经拒绝他那么多次了,这人还能坚持一厢情愿呢?

    “海容川,你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一个人。”林炽远很认真地说了句。

    海容川只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世纪大笑话,实际上他也确实笑出来了。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惨淡,“幸运?这幸运给你,你要不要?”

    他幸运?

    听到林炽远这么说后,海容川有些不知道这人到底懂不懂“幸运”的定义。他,年少时可能是幸运过,但是他现在这幅鬼样子,时不时都要发疯,是幸运?

    “如果能换,我非常愿意。”林炽远撒了一大把饲料,锦鲤又开始新一轮的食物争夺。

    “林炽远,你真是比我这个精神病还要神经。”海容川站起身,他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

    他这两天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他不确定被刺激之后,会不会立即就犯病了。他不想再变成以往那样了,就算只当几天的正常人也好啊!

    至少,现在不要发病。因为今天海映江看起来很开心,江泊谦也很轻松。

    第124章 逐月的狂热信徒 是我困住了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林炽远突然歪头问:“你们为什么会离婚?他怎么突然愿意了?”

    “跟你有关系吗?”海容川见他脸上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烦躁地说,“林炽远, 如果你还对江泊谦有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应该是找他吗?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现在我就想来看看你。”林炽远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认真道,“海容川,你好像变正常了?你现在还吃药吗?”

    “林炽远,你到底要说什么?”海容川没有耐心再跟他说下去了, 准备往回走。

    “海容川, 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林炽远依然坐在锦鲤池旁一动不动, 只是说话声音没有停, “有时候,我也在想, 是不是只要你好了, 泊谦哥就真的能放手了。”

    “林炽远,你为什么觉得如果没有我,你就能跟他在一起呢?”海容川转身看着池边那个清冷俊逸的男人, 有些同情, 虽然他也知道林炽远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

    他又喃喃道,“江泊谦, 有那么好?还是, 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呢?”这个问题不光是在问林炽远,也是问他自己。

    “那你呢?”林炽远走近一步,“如果你不喜欢他, 为什么还不走?”

    “我”海容川顿住了,他本来想说是江泊谦不让他走,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为什么还没有走呢?

    难道是因为他喜欢上江泊谦了?他不应该喜欢江泊谦的。

    他一直都把江泊谦当作他这一切遭遇的始作俑者,可如果他喜欢上了江泊谦,那以后他再发病,又该怪谁呢?

    “你喜欢上他也不奇怪,毕竟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林炽远又说,“像我一样默默喜欢他的人很多,你知道不?他们集团有一个总监姓于,跟你长得有点像,经历也跟你很类似。于博士毕业时才23岁,现在已经到总监了。只不过他没有你幸运,当时他去敲泊谦哥的房门被拒绝了,但他一直到现在也很喜欢泊谦哥。”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海容川问。

    “所以说,你是不是很幸运?”林炽远淡淡地笑了笑:“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劝你懂得珍惜,你不用想太多。”

    “不劳你费心了。”海容川看着他那略带着怜悯的笑觉得很烦,转身就往外面走。

    他刚走回到主路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江泊谦,他想直接走过去,却被江泊谦拉住了胳膊,男人声音温柔:“你去哪儿?一会晚宴就开始了。妈让我带你去见Drew先生,他刚才还说想你了呢。”

    海容川抬头问:“江泊谦,你们集团有一个总监姓于?”

    “于?”江泊谦不太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怎么了?你认识他?”

    江泊谦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小于就是一个宅男,怎么可能会认识海容川?他们俩完全没有可能相遇的场合。

    “不认识。”海容川脑袋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林炽远的那句,‘他跟你的经历类似,却没有你幸运’,于是抿了抿嘴唇,又问:“他喜欢你?”

    “你在哪儿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江泊谦看他脸色不太对,转而语气温柔下来,耐心问,“是谁跟你说的?”

    “没谁。”海容川不想让江泊谦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容易受人蛊惑的人,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所以,是真的有一个姓于的人吗?

    江泊谦也不再强行拉他,而是问:“你今天吃药了吗?”

    江泊谦的这句话直接把海容川打回了原样,好似他为了伪装成正常人给自己穿上了华丽的服饰,他以为自己看起来跟别人无异,就想当然地以为在江泊谦心里他也是正常的。

    但是,江泊谦这句话背后透露出来的深意,让人难堪又赤裸,是不是代表着这人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正常人。

    如果,两人都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他又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江泊谦呢?自己是一个每天需要吃药的精神病,而江泊谦是一个被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于是转身往外走,“没吃,我已经好了。”

    江泊谦不知道海容川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跟过去再次拉住他问:“容川,你去做什么?一会晚宴就开始了。”

    “我不参加了,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看到我发疯的样子吧!”海容川恶毒地说,他看着江泊谦一脸心疼的样子,突然觉得很解恨。

    趁着江泊谦愣神,他大步向外走。

    其实,他现在只是隐隐有些情绪躁动,并没有太强的想发疯的欲望。

    他讥笑一声,有些无语地想真的是生病太久了,他都知道自己发疯的前兆是什么样了。

    “真特么的够了。”海容川小声骂了句。

    江泊谦刚想追出去,就看到海映江飞快地向自己跑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竹子做的大蟑螂,“大爸,这是老师爷爷给我做的,好看吗?”

    “好看,小孩,你去找奶奶玩,我出去一趟。”江泊谦抱起海映江往后院里走,他觉得海容川的情绪不太对劲,他想赶紧过去看看。

    他们刚走到走廊处就看到了林炽远,那人依然清清淡淡,看到他们之后打招呼,“泊谦哥,映宝。”

    “你来了。”江泊谦没什么兴致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跟叔叔一起过来的。”林炽远看着海映江手里的小玩意儿,笑着问,“映宝,你的小蟑螂好可爱,是你小爸给你做的吗?”

    “不是,是老师爷爷做的。”海映江又继续问,“大爸,小爸呢?”

    “他出去了,要加班。”江泊谦终究还是不忍心告诉海映江实情,毕竟现在的小孩心里没有小爸生病的记忆。

    林炽远问:“出去了?泊谦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会不会?”

    “不会,他现在已经很稳定了。”江泊谦很不喜欢别人说海容川有病,也不想让别人用什么有色眼光对待他。

    等江泊谦把海映江交给钟幼凌之后,海容川早就开车跑得没影了。

    钟幼凌追出来问:“泊谦,老师已经很久没有来家里了。要不,你别出去了?再说了,容川现在情绪不是已经很稳定了吗?你们,不是已经”

    钟幼凌在知道江泊谦跟海容川离婚之后,她其实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她知道海容川对他们家的贡献很大,这么几年她尽力帮海容川的事业,知无不言地给海容川讲可能会对他有用的任何东西,也确实在相处中产生了很浓的感情。

    可是,每次海容川发病,她看到自己儿子隐忍痛苦的模样,她就心疼得不行。尤其是,这中间还有一个海映江,小孩子最容易受到影响。她还是希望小孩子能在老宅跟他们一起长大,而不是跟着海容川,还害得整个江家长辈们每天都提心吊胆。

    她只是一个母亲,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轻松一些,如果他们离婚,不再绑一起了,江泊谦应该可以为自己多些思量了吧!

    “妈,让你担心了。”江泊谦伸手揽了揽钟幼凌略显瘦弱的肩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幼凌不如年轻时那么潇洒肆意了,她也开始为家庭、为子孙而忙碌起来了。

    这几年她因为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并不轻松,江泊谦是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摇摇头,郑重地说:“妈,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真的放开海容川。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况且,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钟幼凌拉住他的胳膊,有些哽咽地说:“泊谦,这不全是你的错误,当初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这么做。这几年你赎罪得还不够吗?你难道要一辈子都把自己困在这里吗?我心疼你啊!”

    她的儿子,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可怎么就不能有一段顺心的感情呢?她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只要海容川正常一些,她就谢天谢地了。

    “妈,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如果让容川听到,他肯定会想多的。”江泊谦轻轻抱了抱钟幼凌,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浅淡柔和的弯月,眼神深远而从容,“我没有被困住,我是乐意的。海容川,他一直都很好。遇见他之前,我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我觉得自己好似看透了一切,我得到了所有,但我并不开心,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和追求。但是,他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变数和与众不同,我就像是追逐天边月的狂热信徒。是我一直试图困住他,把他禁锢在我的世界里,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无趣的日子了。所以,不是他困住了我。”

    当初是他在人潮涌动的聚会里,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唇红齿白的青年。也是他带走了海容川,明明知道海容川是中了药,失了理智,他这个自持冷静的人还是没能拒绝那水润含情的荔枝眼。

    在知道海容川怀孕之后,他很开心。为了让海容川把孩子留下,更为了能让海容川留在他身边,是他用钱威胁了海容川。

    他本意觉得自己能带给海容川一世安稳,可他却带给了那个漂亮青年带来了最大的人生劫难。

    如果,当初他没有带走海容川,那现在的海容川会是什么样呢?

    应该像梦里那样,依然安稳无忧吧!

    就算是现在,海容川已经跟他离婚了,他还是不想放过海容川。

    所以,到底是谁想圈住谁呢?

    第125章 容川,回家了 他的温柔限定于海容川……

    钟幼凌见自己拦不住他, 也不再说话,只转过头准备往回走。

    江泊谦叫住她,“妈, 是我不想让容川走, 你别怪他,跟他没有关系。是我选择了他,不是他选择了我。”

    “泊谦”钟幼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要再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是点点头,“我不怪他, 你去找他吧!我会跟映江说, 你们去加班了。”

    江泊谦喉头有些发紧, 他眨了眨眼睛压下突然涌上来湿意, 动容地说:“谢谢妈, 让你操心了。”

    “快去吧!”钟幼凌感概地说,“为人父母, 操心一些是应该的。前些年我没怎么操心过你, 现在替你操心映宝,也是我应该的。可能,这也是咱们家的传统了, 你是你爷爷奶奶带大的, 映宝我来带,也是传承了。”

    “嗯。”江泊谦转身去了车库。

    海容川开车到盘山公路之后突然想跑几圈, 但自己一个人好像是有些无聊了。

    他拿出手机在那个名为A城赛车俱乐部里发了条语音:“兄弟们, 有人要来跑两圈吗?老地方!”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呦!这不是我们海少吗?有空跟我们玩儿了?”

    “少废话,来不来?”海容川也调笑了句。

    “来,现在我就过去。”一个声音略带沙哑的男声回。

    “等你, 快点。”

    “20分钟就到,等着。”

    海容川把手机扔进副驾座上,随手打开车载音乐,在车里摸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烟。这辆车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没有烟也算是正常。

    他点进那个男人的私聊框,那人叫吕奕,是赛车俱乐部老板。海容川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了,但当发现的时候他手机里已经有了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海容川觉得可能是自己某次发病时遇到了吕奕,然后他们俩一起飙了车,所以就加了联系方式。

    这两年,海容川发病时总会遇到吕奕在盘山公路上飙车,他们俩一来一往也更熟悉了。不过,他只喜欢躁期时联系吕奕或者是其他经常一起去会所玩的人,他躁期过完后就不太想跟这些人联系了。

    这些人代表的是他的病以及情绪的不受控,当他情绪稳定时的生活跟这些离得很远,也可以说是完全不相交了。他不喜欢把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交织到一起,更重要的是他不认同生病时的自己。

    海容川又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吕奕,你到哪了?别忘了给我带盒烟,有点馋了。”

    “带了。”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空荡荒寂的盘山公路传来了跑车的排气声浪。

    海容川下车靠在车旁,等着那辆黑色的跑车停到自己面前,果然吕奕停在自己前方两米的位置。一个高大充满野性荷尔蒙的寸头男人从车里下来,他穿着黑色皮衣,深绿色工装裤,一双短靴。

    吕奕从口袋里拿出盒烟递给他,“怎么突然出来了?”

    “不行?”海容川掏出根烟,“火?”

    吕奕手里拿着打火机,却没有递过去,而是直接打着火送过去。橘色火光照亮了海容川的面容,他眼里带着兴奋的光芒以及隐隐的躁感。

    海容川低头把烟凑到火边,待烟被点着之后,他靠回车上,半仰起头吐了口烟气,跃跃欲试道:“要跑一圈?”

    “好啊!”吕奕给自己点了根烟,跟他海容川靠在一起,“你这都半个月没有过来了,是太忙了?”

    “还行,你想跟我聊工作?”海容川对着他痞笑一声,毫不客气道:“但我可不想跟你聊。”

    海容川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一双深咖色的皮鞋。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能看到一截锁骨。袖子被半挽到了肘弯处,此刻他手指处正夹着根烟,嘴半嘟着,吊儿郎当地吐着烟圈。

    吕奕往车里瞅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海容川甩到一旁的西服外套,隐隐还能看到那条适配的铅灰色条纹领带。吕奕一低头就看地上有闪亮的东西,他踢了一下,果然是颗钻石袖扣。

    这个人应该是从某个很重要的宴会上跑出来的吧!

    吕奕是四年前的一个深秋夜晚在这条盘山公路上遇到海容川的,那时候他不认识海容川,但是他能感受到那开着辆黑色兰博基尼的主人,是在用不要命的方式在这边跑着。

    吕奕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他开车跟了过去。兰博基尼发现他之后,摇下车窗,冲他轻佻吹了个口哨,“哥们,要不要比比?”

    吕奕看到海容川的脸后,兴致更浓了。

    海容川过于漂亮张扬了,一双又圆又大的荔枝眼闪着亮晶晶的光。一张脸尽是傲气与张扬,还带着不要命的疯狂。

    吕奕以前没有见过这个漂亮男人,他以为这人是刚来到A城的。那天他们跑的很开心,他提出加个联系方式,那人同意了。

    “我叫吕奕,你呢?”与此同时,他自我介绍道。

    “海容川。”海容川大咧咧地直接在他面前打开了微信,吕奕不经意间发现这人有一个置顶联系人,名字叫江泊谦。

    吕奕有些失望了,原来这人已经有对象了。

    后来,他又在这条盘山公路上见过很多次海容川,海容川几乎每次开的车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定制款跑车。

    慢慢地他发现海容川的出现有一定的规律性,几乎是每隔半个月这人才会出现几次。平时给海容川发消息,这人也不会回复。

    几乎全都是海容川主动去约他们,他们根本就约不到海容川。

    吕奕虽然猜到海容川已经有对象,但还是忍不住找人打听了海容川。然后,他就知道了,海容川手机里的那个江泊谦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那个三水集团的江家继承人。

    原来,海容川不仅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后来,他们一起飙车的次数多了,他也就见到了那个平时只会出现在杂志或者采访中的男人,江泊谦。

    江泊谦会大半夜赶过来把海容川带回去,江泊谦对海容川很有耐心,每次都是用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但是,江泊谦这种温柔只对海容川,每次看到旁人时都是礼貌疏离地点头或者客套地打声招呼。

    吕奕知道除了海容川,其他人都没有走进江泊谦眼睛里。

    一支烟抽完,海容川拍了下他的肩膀,“跑不?”

    “跑,走。”吕奕点头。

    他觉得如果现在再不跑,说不定一会儿江泊谦就把海容川带回去了。毕竟,海容川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从宴会上突然跑出来的。

    盘山公路是一个环形公路,跑一圈之后还能回到原位,

    海容川比吕奕提前两分钟到达,他踩完刹车之后手指还微微发抖,太爽了,他忽然想再抽根烟。

    他缓了缓情绪才从车里钻出来,走到吕奕车旁时拍拍他的车窗,“烟。”

    “今天怎么瘾那么大?”吕奕把烟递给他。

    海容川随便坐在地上,手指夹着烟,看到天上有微弱的星光后,直接躺到了柏油路上。

    吕奕坐在他身旁,轻声询问:“今天怎么了?不开心?”

    “我不开心?”海容川哈哈笑了几声,打了个响指说,“我现在感觉血液都在沸腾,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嗯?就是感觉你没有往常那么兴奋,也没有那么疯狂。”吕奕沉吟了片刻,侧头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抽烟的人。

    不得不说,海容川有疯狂的资本。不光是他那让人过目难忘的容貌,更是他那疯到不要命的飙车技术。

    他还特意看过海容川主导设计的所有建筑,设计大胆,风格鲜明。虽然业内褒贬不一,可每个建筑都能引起圈内轰动。

    海容川笑了一声,但那语气更像是在自嘲,“要多疯狂?死了才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感觉你心里有事,不像平时那样纯粹在享受速度。”吕奕双手支在身后,也仰头看着夜空。

    海容川抽了口烟,慢吞吞道:“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太疯,还有一定的理智在控制着我内心的躁感。”

    是的,海容川能感觉躁期要来了,他在尝试着用理智来打败这个精神病。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打败不了它。

    那个必将于自己终生相伴的精神病,他只能适应,不可打败。

    不一会儿,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车,那车的车灯直接打到了他们身上。

    海容川歪头,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从车里伸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他。

    海容川依然没动,他躺在地上视角很低,只能看到那个男人高到离谱,正一步步向他走来。男人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明明没有什么脚步声,但海容川却觉得那步子像是踏在了自己心口上。

    又沉又闷,一下下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让他不能呼吸。

    江泊谦走到海容川身旁后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人,语调温柔,“容川,回家了。”

    海容川不知道从江泊谦嘴里听到过多少遍这样的话了,好像自己每次发病,江泊谦都会不厌其烦地找到他,然后温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第126章 你变老了? 30岁!

    海容川透过那车远光灯看着江泊谦俊朗的轮廓, 他突然想问江泊谦为什么总是在他生病的时候温柔?而在他正常的时候,江泊谦又变成那副克己复礼的模样呢?

    海容川那恶劣的心思又开始躁动,他笑着问:“江泊谦,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吕奕猛地转头看着这一蹲一躺的人, 这俩人离婚了?

    江泊谦没有回复他的这句问话,而是继续耐心问:“海容川,你不跟我回去吗?”

    “如果我说不呢?离婚了,你不要管我了。”海容川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江泊谦的目光停留在海容川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的眼睫上,他说不好这会儿的海容川到底是发病了, 还是单纯想试探着逗他玩。总的来说, 现在的海容川已经不正常了, 就算没有发病, 也是在发病的边缘了。

    江泊谦身体前倾一弯腰把海容川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海容川身体突然离地,他条件反射地抓住江泊谦的衣领, 不满地大喊道:“江泊谦, 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你怎么能强迫我?”

    吕奕这才反应过来,他从地上站起来, 拉住江泊谦的手臂, 用警告的语气说:“他说他不想跟你走,况且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江泊谦停下脚步, 睥了他一眼, 语气平淡又疏离,“吕先生,我们的家事就不牢你操心了。谢谢你陪容川玩, 他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替他开心。”

    吕奕向来不是什么谦谦公子,他也不想理会江泊谦话里的弯弯绕绕,而是继续说:“你也说了我是他朋友,我朋友他不想跟你走,我有权确定他的意愿。”

    江泊谦挑眉,饶有兴趣道:“你朋友的意见?有意思!”

    吕奕问江泊谦怀里的人,“容川,你要跟他走吗?”

    海容川挣扎着从江泊谦怀里跳下来,他神情带着兴奋,搂住江泊谦的肩膀,亲昵道:“泊谦,你怎么过来了?你是来陪我飙车的吗?”

    江泊谦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再转眼看着海容川,他的心瞬间沉到了深渊,现在的海容川不仅发病了且记忆混乱了。

    他快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哄道:“我来带你回家,你忘了?说好今天在家里试新车的?”

    “新车?真的?我喜欢新车!什么颜色?是我喜欢的红色吗?不过,红色的车已经很多了,要是再有一辆蓝色就好了,上次我见一个朋友的蓝色定制款,很炫酷!粉色?粉色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骚气?不,我还是更想要哑光黑!不过,你喜欢什么颜色?如果你给我一个建议,我可能会采取哦!”海容川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之后,才注意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一转身又去拍了拍吕奕的肩膀,欢快地说:“吕奕,你也在啊!下次再一起玩,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哦!现在很晚了呢。对了,上次咱们打赌,你是不是还欠了我钱?记得转给我啊!”

    吕奕对海容川突变的情绪有些发愣,他喃喃道:“哦!好,可你不是说,你不——。”

    江泊谦冷声打断他,“吕先生,如果海容川出了什么事,你是担不起的。想必,你现在也看出一些什么了。”

    吕奕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倒不是怕江泊谦的威胁。而是对海容川的状态感到疑惑,他一直都觉得海容川好像过于兴奋了一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绪转变的过程。

    不过,他想说的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海容川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海容川,刚才那个海容川还是太过温吞了一些。

    可,这是不是转变得过于突兀了呢?

    海容川,应该是生病了吧!要不然,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导致现在这样的状况。所以,这也是他们平时联系不上海容川的原因吗?

    海容川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变得兴奋,才会来飙车!平时正常的时候,应该是在上班吧!

    “江泊谦,不是要回家吗?你怎么还不走?”海容川走了几步后,见江泊谦没有跟上来他又回过头来拉男人的胳膊,他很认真地在男人的脸上看了好几分钟,才惊诧地说,“江泊谦,你是不是老了?你这是长鱼尾纹了吗?呀!你千万不要再皱眉了,你都有川字纹了,你要是变丑了,我就不爱你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脸吗?”

    “”江泊谦本来挺沉重的情绪在听到这段话后突然绷不住了,他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我感觉我没老啊!你这么说,我还挺伤心的。”

    “我记得你头发是梳起来的啊!那样很有型,也很帅,就很优雅斯文贵公子形象。”海容川伸手在他头发上撸了撸,又说,“你头发是不是短了一些?你现在很像是公司总裁,添了不少成熟男人韵味,一看就高不可攀、都快高处不胜寒了。”

    他的手在江泊谦脸上捏了捏,啧啧了几声,“皮肤是不是也松弛了?你真的老了。”

    江泊谦搂住他的腰把他塞进车副驾,手在他兜里掏了掏,拿出钥匙递给司机,吩咐道:“你把车开回去就行。”

    司机点头,随后转身去开海容川的那辆跑车。吕奕看着已经被塞进车里的海容川,以及一脸宠溺的江泊谦,转身回了自己的车里。

    所以,就算他们离婚了,但海容川对江泊谦的依赖也不会改变,而江泊谦对海容川的爱和关心也不会消失。他终究是掺合不进去,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江泊谦转头看着那个一直双眼放光般盯着自己的海容川,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宠溺地问:“怎么了?还看我呢?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江泊谦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爱人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再自信的人也都会对自己产生些许的怀疑。他也不自觉地看了眼车后镜,左右仔细看了看,他并不觉得自己变老了。

    “江泊谦,你好像变成熟了。”海容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啄了一口,舌尖舔了下他的唇峰,用暧昧的气声道:“但是,更性感了,我很喜欢。”

    “川儿,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江泊谦不禁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嘴唇在他颈窝处摩挲着,而后留下一个个湿吻。

    海容川急切地想从副驾上爬起来跨到他腿上,但是被江泊谦按住了,他轻咬了一下海容川的耳垂,声音沙哑着哄:“这里不行,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宝贝儿。”

    江泊谦能感觉到吕奕正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他只是想让吕奕看到他们的感情很好,可并不想让外人看到他们俩做更亲密的事情。

    江泊谦是自己使了坏,他太了解生病状态的海容川了。他知道对海容川来说什么才是最能疏解情绪的东西,也能轻易挑起海容川的欲望。

    平时的海容川会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理智,也更懂得克制。但是这个时候的海容川完全随心所欲,漂亮青年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情绪所掌控了,而他就是纾解海容川躁动的最好方式。

    要不然,海容川也不会这么多年就算发病,都一直能坚守着他们的约定了。这个病让海容川性/欲狂涨,但从来都是找他疏解,就是因为他能让海容川尽兴,也知道这么让他开心。

    江泊谦开车的过程中,海容川一会大叫,一会又唱歌,反正就是一直都没有闲着。他唱到兴起时,还会拉着江泊谦一起唱。

    江泊谦看着这个快乐到极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江泊谦没有带他回南山区,而且去了酒店。

    一进房间,海容川就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了。抱着他就贴了上去,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着急地撕扯他的衣服。

    江泊谦任由他的举动,甚至坐在床边,等着海容川来帮他脱衣服。

    “江泊谦,我想要。”海容川扯了几下没有扯开他的皮带,就直接把他扑倒在了床上,对着他的脖子又啃又咬。

    江泊谦也向来抵抗不了这样热情的海容川,他一个翻身把海容川抵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一个晚上都没有消停。

    等到天将要亮的时候,海容川才慵懒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声音沙哑道:“让我歇歇。”

    “你是在求我吗?”江泊谦俯下身,用同样暗哑的声音说,“你知道的,应该怎么求我。”

    “爸爸,我错了,放过我吧!”海容川眼泪汪汪地搂着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地说。

    江泊谦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动作更快了,直到最后海容川的声音变得嘶哑,他才真的放过身下这个汗津津的青年。

    他搂紧海容川,动情地问:“海容川,在你印象里,我现在多少岁?”

    “30岁。”海容川闭着眼睛嘟囔道。

    现在海容川的记忆跟梦中的那个小卷毛混乱了吗?

    所以,才会说他30岁,会叫他“爸爸”,会说他变老了。

    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些年,所有的温情都集中在海容川发病期间体现。可是,往常在这个过程中的海容川向来只想要得到满足,根本不会想那些更情.趣.性的东西。

    只有,在梦里,他们彼此相爱,做.爱的时候才会有更多的温情,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说很多的情话。这些,情人间的缱绻,在清醒时的海容川身上,几乎没有体现出来过。

    江泊谦看着疲惫到闭上眼睛的人,温柔地喊了句:“小卷毛,你都记得,对不对?”

    是因为你也觉得那个梦很美好,所以才会发病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吗?

    他还想问:海容川,你是不是也很怀恋,你是不是也想我们彼此相爱?

    可是,这些他都不敢问。他怕这些都是脆弱易碎的泡泡,他只要一触碰,这个梦幻而美好的幻境就碎了。

    “老公,不要了。”海容川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胳膊搂住他的腰。

    江泊谦立即不敢动了,他不想破坏掉这一瞬间虚假的爱意。只要他不动,他就可以装作真的是海容川在跟他撒娇。

    第127章 小馋猫 我最爱你

    海容川醒过来时正被江泊谦抱得结结实实, 他扒开江泊谦的胳膊,揉着腰准备下床。

    江泊谦再次伸胳膊搂住他的腰把他又按回床上,半边身子都趴到他身上, 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宝贝儿,睡醒就想耍赖了?”

    海容川抬腰蹭了蹭江泊谦,又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笑着问:“要不,再做一次?”

    “先歇歇,要不你的身体受不了。”江泊谦低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 又捏了下他的鼻尖, “宝贝儿, 起床了, 饿不?”

    “我刚才就准备起床, 明明是你非要给我拉回来的。”海容川下床之后,随手选了件黑色暗金花纹衬衫, 下身一件浅米色休闲裤。

    江泊谦见他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 走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帮他扣上,“今天准备去做什么?”青年锁骨上那些红痕瞬间被遮了起来,黑色暗金很趁海容川白皙的皮肤, 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海容川见江泊谦还没松开他, 就推了他一下,径直走到镜子面前左右照了照, “去工作室。”

    海容川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根皮筋把头发随意扎成个丸子头, 他一侧脸就看到了耳侧被吮出的红痕,不禁暧昧笑了一声,“你劲儿还挺大, 遮都遮不住了呢。”

    江泊谦从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对着那个红痕亲舔了一下,“宝贝儿,晚上我在家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含糊地说着,手不自觉地在海容川腰上摸了一通。

    海容川轻轻哼唧了几声,转头抱住江泊谦的脑袋黏糊地亲了起来。江泊谦推着他,把他抵到了墙壁前的柜子上,双手握住他的胳膊反剪到了身后,两人额头鼻尖相抵,温柔十足地呢喃着,“宝贝儿,今天的份额在晚上,晚上我在家里等你哦!”

    说着,江泊谦把手顺着那浅米色布料滑进去。海容川腿一软靠在他怀里,跟着江泊谦的频率在他脖子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最后,海容川使劲叼住了江泊谦脖子里的一小块肉又吮又吸,江泊谦“嘶”了一声,哑着问,“你怎么跟个小猫咪一样?”

    海容川继续磨着牙,在江泊谦突然恶意的握力中尖叫了一声。

    江泊谦一下下地亲吻着他的鼻尖、嘴唇,等他缓过神之后,才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腰,“宝贝儿,你可以松开我了。换了裤子?再洗个澡?”

    海容川舔了舔那被自己吮咬得一片濡湿的脖子,那么多牙印、草莓印,他伸手摸了一下,调笑道:“江总,你这有点好看啊!去公司之后,会不会有人笑话你?”

    江泊谦侧头看向镜子,里能看到海容川眼睛含着情,软软地贴着他,两个人没有缝隙地贴在一起。他的脖子里从下颚到锁骨一大片红,估计得几天才能消掉。

    “你喜欢就好。”江泊谦手上还有黏腻感,他声音沙哑,“我去洗个手。”

    “还得换衣服啊,早知道就不穿衣服了,你也不先给我提前预警一下。”海容川一伸手把裤子脱了,他看见上面还沾着什么,嫌弃地啧啧了好几声。

    江泊谦看他又浑身赤裸地进了浴室,不禁笑了笑,声音也大了几分贝,“是我的问题?难道不是你?明明是你,像是一个小馋猫儿一直缠着我。”

    海容川这几天欲望会很旺盛,几乎时刻都会缠着他。同时也代表着他们会很亲密,甚至能超过一切正处于热恋状态的情人。

    海容川随便冲了一下身体,一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他很配合地“喵~”了一声。

    江泊谦忍不住又走过去抱住他,摸了下他的头,“宝贝儿,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你爱我吗?”海容川一伸手捏住他的脸反问。

    江泊谦顺从地点点头,“当然,我爱你,非常爱,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说完侧头亲住他的嘴唇。

    等他们俩到一楼时,海容川正在吃早餐,看到他们俩后兴奋地打招呼,“大爸早上好,小爸我爱你。”

    “我也爱你,映宝宝。”海容川走过去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

    海映江开心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也伸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侧脸。海映江松开他之后,指着他的脖子,关心地问,“小爸,你过敏了。”

    “对,被狗咬的。”海容川不在意地说。

    “狗狗吗?我喜欢狗狗,狗狗在哪?”海映江左看又看,也没有发现哪里有狗狗,但是他发现大爸的脖子比小爸过敏更严重,惊讶地问,“大爸,你也是狗咬的吗?”

    “不,我这是猫咪咬的。”江泊谦从刘叔手里接过早餐,看着正互动的父女俩,笑着说。

    海映江眼睛都瞪大了,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她兴奋地喊:“猫咪!是猫咪吗?大爸,我喜欢猫咪,猫咪在哪里?”

    “行了,赶紧吃饭。”江泊谦把咖啡勺放回杯碟里,并轻敲了一下。

    海映江瞬间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嘟着嘴坐直身体,哀求道:“大爸,我真的不能养小动物吗?”

    江泊谦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可以,你会过敏。”

    “好吧!”海映江垂头丧气地盯着餐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叉子捣着盘子里的煎蛋,就是不往嘴里送。

    海容川摸了摸她的头,哄道:“我有办法。”

    江泊谦一瞬间抬起头,盯着海容川,“川儿,你别惯着她,她要是过敏了又得进医院。”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海容川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放心,江泊谦,别太紧张了。”海容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应该更松弛一些?”

    “松弛?”江泊谦有些无语了,到底是谁应该松弛一些?

    海容川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早餐吃完了,他刚准备站起身离开。江泊谦就拉住他的胳膊,指着汤说:“你还没喝完,要不你会扛不住的。”

    “好吧!”海容川直接端起汤盅,一口就把汤全灌进去了。他很豪迈地把汤盅放回去,转头说:“刘叔,今天的汤是不是有点太浓了?料加得有点多了,下次注意啊!”

    “容川先生,明天的汤,我一定让厨房注意用量。”刘叔笑眯眯地回。

    海容川转头整了一下刘叔的黑色领结,又轻拂了拂他的肩膀,比了个拳头,“加油,我看好你哦!”

    “好的,我尊敬的先生。”刘叔配合地回了句。

    江泊谦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幕,这种情况是他们家的常态了,所有的佣人都习惯了,也会在这个阶段在他的汤里加一些能让情绪平静的药草。

    海容川拒绝江泊谦送他去工作室,他一路开车一路按喇叭一路骂,上班高峰期有多堵车,他是见识到了。

    等他到工作室时,情绪已经濒临爆发值了。他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才感觉呼吸顺畅一些。

    他一走进工作室大门,里面的人都呆住了,纷纷跟他打招呼,“老大,你来了。”

    “嗯,带着你们现在手上的工作,现在去办公室开会。”海容川看着还在吃煎饼、油条的几个人,皱着眉说,“没吃完的,开完会再吃。我不习惯办公室里有饭味,但咖啡可以带进来。”

    “开完会估计可以吃晚饭了。”

    “老大,昨晚过得很幸福啊!”

    “你关注点很正确,我也看见了,啧啧!”

    “羡慕,他们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了,感情还那么好。”

    万殊同一进来就听到了这些人在聊天,他看着海容川办公室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咳了一声,催促道:“不是要开会吗?再不过去,恐怕开完会直接能吃夜宵了。”

    “现在就去。”几个人抱住自己的电脑、资料就进了海容川办公室。

    万殊同太了解海容川的战力了,他这时候一天睡两个小时就可以保持着高度专注力。但是,他们这些人不行。海容川不喜欢别人在他办公室里吃带味道的食物。但是若订一些糕点,饭团,他还能接受。

    万殊同立即拿出手机给公司里正在开会的那些人订很多吃食,毕竟这个会可能会长到惊人。

    中午,万殊同敲响海容川的办公室门,“容川,我给你买了果汁,你喝点儿,还有你喜欢的小蛋糕。”

    “我们还在开会,你没看到?”海容川抬头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被打断思路后的不开心。

    万殊同笑着走进来,把果汁放到他手里,“咱们一边吃,一边开会,不是能激发灵感吗?而且,他们也得吃饭啊!都快饿坏了,他们没有你的体力好,你多体谅一些。”

    海容川认同万殊同的观点,他坐到椅子上后才觉得有些渴了,一口喝了大半杯果汁,“殊同,是不是有那种不带毛的猫?”

    “嗯?什么意思?”万殊同对小宠物没有什么研究,但他知道海映江过敏严重。

    “斯芬克斯猫吗?”一个女设计师大口吃着蛋糕说。

    另一个男设计师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我们家就养了一只,老大,你想看看吗?”

    他嘴里的饭团还含糊地嚼着,另只手在一大堆的文件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把照片翻出来递给海容川。

    第128章 纽扣难解 这样很幸福

    海容川双指放大手机里那只正歪头盯着镜头的精灵似的不太像猫的猫, 诧异道:“这就是无毛猫?这很像多比,我很喜欢。”

    “对,精灵猫。”男设计师喝了一大口咖啡, 又拆了一个饭团。他真的是太饿了, 而且不知道下一顿饭是什么时候,他得多吃点保存体力,“老大,你想养猫?你家有孩子,养无毛猫挺好的,无毛猫性格很温柔, 适合有宝宝的家庭。”

    海容川把手机递给万殊同, 直接说:“你帮我买一只这样的猫, 晚上给我送过来。”

    万殊同也惊讶了, 他接手机的手顿了顿, 不敢相信地问:“今天就买?”

    他知道海映江严重过敏,他又低头看了眼照片中的猫, 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个猫,会过敏吗?”

    “应该不会,它都没有毛, 怎么会猫毛过敏呢?”设计师很确定地说。

    “不会过敏就好, 殊同,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我要买来送给映宝。”海容川一仰头把果汁喝完, 敲敲桌面,催促道:“快点吃,十分钟之后继续开会。”

    “咳咳!”不少人都被这句话呛到了, 但是大家吃饭的速度明显也更快了。

    他们平时怎么也算是知名设计师了,但是只要一遇见海容川,就跟返祖了似的,吃没吃相,喝没喝相。连开几天会、做几天的设计稿,甚至吃住都在办公室里,再出门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

    万殊同拉住他问:“真买?”

    “废话,你不是闲着没事吗?”海容川瞥他一眼,催道:“去啊!”

    “容川,你跟江泊谦?”万殊同自然也看到了他脖子里的红痕,他想问他们是不是离婚了,但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了。

    “我们很好,我——。”海容川看了眼手表,已经到时间了。他拿起桌上的设计稿,一拍桌子,“行了,开会。”

    万殊同见大家已经开始忙起来了,就出门了。

    其实他想说他不仅一点也不闲,相反地他很忙。不过如果要去买猫的话,还是他去比较好,要不然他怕海容川会直接把人家的宠物店给买下来。

    海容川每次生病时,花钱都没什么顾及,可以说完全不理性了。

    他记得海容川有一次就因为点了个外卖觉得那家饭好吃,他就非要闹着把人家的店给买下来。

    他哄了好久,最后还是用其他的事情才转移了海容川的注意力。要不然,他怕海容川真的会去买,毕竟他有的是钱。

    ***

    凌晨一点,海容川工作室灯火通明。

    他们已经开完会了,各个设计师正在就新提出的建议修改方案,办公室里弥漫着浓浓的香辣气息,他们夜宵叫的是湘菜。

    这也是老传统了,这个点儿了大家需要一点重口味的东西刺激精神,反正只要不在海容川的办公室里都可以随便吃东西。

    海容川伸了个懒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着这群大快朵颐的人,不满地说:“你们几个人,点外卖竟然不叫我?你们怎么能这样?”

    “老大,肉汤泡饭,要来一碗吗?”一个吃得满嘴油的年轻男人问。

    “要。”海容川从一个女设计师手里接过一碗饭,看着桌上的各个菜,“呦!还有香辣跳跳蛙,我喜欢。”

    “老大,他家的剁椒鲈鱼才好吃,你不尝尝?”

    “那就尝尝。”海容川伸手夹了一筷子。

    “你们已经开始吃饭了啊!”江泊谦一走进来办公区就闻到了浓郁的辣椒味,而海容川正端着个白色饭盒在桌子旁走来走去,像是在吃自助餐。

    “江总好,来接我们老大吗?”这群人一看到江泊谦,眼睛放光。

    江泊谦如果能把海容川带走,他们就不用再开会了。

    江泊谦身后的司机拎了两个大饭盒放到桌上,工作室的员工已经很习惯了,很自觉地打开饭盒跟他们点的餐放到了一起。

    江泊谦走过去揽住海容川的肩膀,拿出手帕帮青年擦了擦嘴角,又用指腹拭去他额角的汗水,笑着问:“不辣吗?”

    “不辣,这家很好吃,你要尝尝吗?”海容川挖了一勺肉汤泡饭递到江泊谦嘴边,“要吗?”

    江泊谦看着他亮晶晶、献宝似的眼神,张嘴把那勺饭吃了,很辣,他一般不会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好吃,剩下的都给我吧!”

    昨晚闹得太晚了,早上他看海容川身体还有些肿,现在根本不适合吃这么辣的食物。这饭也太重口味了,他还是自己吃比较好。

    他就是怕海容川吃外卖,所以才送了饭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些。

    海容川看着那半碗已经被江泊谦端走的饭,茫然问:“那我吃什么?”

    “家里厨师帮你熬了汤,你喝完我带你回家。”江泊谦牵着海容川带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司机把那个专门给海容川带来的饭盒放下后就出去了,江泊谦环顾整个办公室,到处散落的设计稿,再看看他办公桌上乱糟糟的一片,他随手挪开了几个文件夹,招呼道:“川儿,过来吃饭。”

    海容川拿起白瓷勺搅着那没什么味道的汤,有些委屈地说:“我还是觉得他们的饭更好吃,这汤有什么好喝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能不能不喝?”

    “你吃太辣的,会发炎。”江泊谦用指腹碾了碾他的嘴唇,刻意用暗哑的声音诱哄着,“宝贝儿,喝汤,一会回家。”

    海容川一张嘴轻含住他的手指并轻轻用舌尖裹了裹,歪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本大人对你的建议,很满意。”

    “那将是我的荣幸,先生。”江泊谦握住海容川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工作室里的人见海容川跟着江泊谦走了,全部都松了一口气,利落地收拾东西走人,唯恐海容川想不开再跑回来。

    “真希望江总7点就来接老大,那我们就能正常下班了。”

    “又不是没有那个点来过,但是咱老大根本就不走,还跟江总大吵了一架。”

    “也是,能这个点儿把咱们给解放了,你应该感觉到庆幸了。”

    “是啊!毕竟咱老大真的工作入迷的时候,根本就不跟江总回去。”

    “不过,江总真帅啊!对老大是真温柔,年上爹系老公就是好啊!我可是见过他的采访,那大佬霸总气质看得人忍不住臣服。到咱老大这里,就是宠妻无底线了。”

    “咱老大也是真傲娇系天花板了,有颜有才还会玩儿,他们俩可真是般配极了。有这样的伴侣,必须得接下班啊。”

    万殊同等这些人一边聊着,一边从大办公室区走出去之后,才从自己办公室里走出来。

    江泊谦来的时候他知道,但是他不想看见江泊谦。

    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江泊谦还这样?就好像没有离婚似的。

    所以,江泊谦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婚?那本证书,也只是安抚海容川的情绪而已?

    “喵~”他腿边突然响起一声黏黏糊糊的叫声,一只蓝、绿异瞳的无毛猫跌跌撞撞地在他腿边蹭着。

    小奶猫不足三个月大,是他今天刚买过来的。店家说这只小猫是这一胎中最乖顺的,小朋友也不会过敏。蓝绿异瞳很稀少,小猫咪已经有很多人来询价了,所以他花了高价买回来的。

    猫咪拥有大大的精灵耳,干净纯粹的眼神,长得很可爱,性格也有些粘人。其实,他能一眼看中这只小猫是觉得这只猫有些像海容川。

    万殊同蹲下身子把这只小猫咪抱起来,喃喃道:“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跟着我,好吗?”

    小猫咪什么都不懂,小脑袋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好像是在找妈妈,叫声又可怜兮兮的。万殊同摸了下它的大耳朵,“我给你开个罐头?”

    小猫咪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去,他也只能松开了小猫。

    海容川跟着江泊谦上车之后,就忍不住伸手在他腿上摸来摸去。江泊谦握住他的手,闲聊道:“今天上班忙吗?”

    “无聊。”海容川甩开他的手,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城市。

    周围的楼都漆黑一片,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马路上的车稀稀拉拉,好似只有他们还没有回家。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淡淡花香,凌晨的风有些大,吹乱了海容川的头发。江泊谦往他身旁挪了挪,手放在他后背上,揽着他把他往自己怀里拉,温柔问:“川儿,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今天很忙。”海容川伸手扒了一下散落在脸上的头发。

    等到家之后,海容川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满满都是饭味。他三两下脱掉随手扔到一旁,大步往浴室走去。

    江泊谦跟在海容川身后,无奈地捡起衣服扔到衣娄里。他摘掉手表放到一旁,随后走进了浴室。

    他走进去后,看到海容川正靠在按摩浴缸里喝着酒,白皙的皮肤已经被热水烫红了。他把温度调低两度,又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低头摩挲着他的嘴唇,“想在浴缸里?”

    “好,我喜欢在热水里。”海容川双眼迷离,双手泛软磕磕绊绊地解着江泊谦的衬衫纽扣,不由得抱怨,“为什么不把衣服脱了再进来?你的纽扣也太难解了,我不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帮我脱衣服,这样很”幸福。

    第129章 喉结滑动 还能这样玩儿?

    江泊谦觉得爱人帮自己脱衣服是一件非常温情的事情, 尤其是海容川每次解他衬衫纽扣时,手指都会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他的皮肤。

    漂亮青年一双荔枝眼含情蕴水,还总是会用撒娇的语气抱怨, “江泊谦, 你为什么一定要系到最后一颗呢?好难解啊!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乱动,我老是不小心碰到你的皮肤,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江泊谦每次都是轻笑一声,他虽然没有直接承认过,但他确实是在无意识地想跟海容川产生丝丝绕绕。

    海容川的手指纤瘦细长, 每次屈起的指节碰到他的喉结时, 江泊谦都会忍不住滑动喉结, 青年只是轻轻触碰他的喉结, 他的情绪就能被瞬间勾起。

    海容川对他的吸引力, 向来无容置疑的。

    而这个人,感受到他的情绪之后, 还会非常恶趣味地去咬他的喉结。

    就像现在青年从浴缸里坐直身体, 身上带着水汽,白皙的手指被烫得泛着浅粉色,而后直接缠住他的脖子, 他的衬衫明明还半挂在身上。

    江泊谦白色的衬衫沾上他胳膊上的水后, 湿热地黏在了身上,慢慢勾勒出男人线条流畅的脊背。海容川一使劲儿直接把江泊谦拉进浴缸里, 浴缸里瞬间水花四溅。白衬衫也漂了起来, 黑色西裤蹭到海容川泡得泛红的腿,他不禁勾起了脚趾,催促道:“江泊谦, 来,赶紧。”

    江泊谦看他这个样子,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唇把他按回了浴缸里。霎那间,浴缸里的水又溅出不少。

    水面剧烈晃动,不一会儿沉重的衬衫和西裤被脱下后扔到了浴室地上。

    一只透着粉的瘦弱的胳膊挣扎着在浴缸边缘拍了几下,而后又被另只更粗壮有力的胳膊按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哗啦”一声,江泊谦把海容川从水里拉了出来。

    海容川眼尾泛红地靠在江泊谦肩膀上大口喘着气,惊喜地问,“还能这么玩儿?”他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的兴奋,连腿都不自觉地抖动几下,催促道:“再来?”

    江泊谦爱怜地扒开他脸上的头发,手指摸着他的嘴唇,温柔道:“你说爱我?我就再来。”

    “我爱你。”海容川毫不犹豫地说。

    江泊谦不满意地摇摇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宝贝儿,完整一点怎么说?”

    “江泊谦,我爱你。”海容川觉得江泊谦磨磨蹭蹭得真烦,但他又不能赖掉,于是连续又大声说,“江泊谦,我爱你。江泊谦,我爱你。”

    然后趁着江泊谦愣神的功夫,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把他又拽回了浴缸里。

    他们一次次地换气,再躺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容川才拍着江泊谦的肩膀,无力地说:“我不行了,这好像比在床上累得多。”

    江泊谦吻了下他被泡得发皱的手指,把他从水里抱了出来,宠溺道:“那睡觉?”

    “好,你抱我回去,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海容川无力地趴在他怀里。

    江泊谦有些好笑地看着怀里湿漉漉的漂亮青年,拿过一旁的大浴袍把他整个包了起来,又低头吻了下他的唇角,“宝贝儿,晚安。”

    海容川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好笑地反驳,“这天都快亮了,还晚安?”

    “那就早安,宝贝儿。”江泊谦毫无底线地改变了说法。

    海容川的脑子好像被浴缸里的水给泡发了,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了,他很累,只想赶紧睡觉。

    江泊谦很满意海容川的这种状态,他的目的就是让海容川累得起不来。

    不过这么折腾了大半夜,他也累了。他抱着海容川,很快睡了过去。

    等江泊谦醒过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裹了个睡袍下了楼,看到海映江正在吃早餐,“映宝,你小爸没在吗?”

    海映江摇摇头,“没有,爸爸,小爸呢?我昨晚都没有见他。”

    “你小爸在加班,他最近心情很好,所以去上班了。”江泊谦看着刘叔端过来的咖啡,问,“你有见到容川什么是时候走的吗?”

    “早上6点不到,容川先生走的时候挺开心,还哼着歌。”刘叔笑答。

    江泊谦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昨晚折腾到凌晨3点多,海容川6点就能起床?这体力真是自己不能比的,江泊谦屡屡尝试着让自己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但每次他都会忘记。

    “嗯,你让厨房做好汤和菜送到他工作室里。”江泊谦知道自己如果不给他送饭的话,海容川就会忘记吃饭,毕竟他这个阶段,不吃饭好像也不会饿。

    “好的,先生。”刘叔恭敬道。

    海容川到工作室时,工作室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禁嘟囔了声,“啧!都几点了,还不上班。”

    他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其实昨晚上跟江泊谦在浴缸里折腾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灵感了。但是,江泊谦实在是太会玩儿,太懂得如何让他开心了,他根本就不舍得走。

    早上虽然很累,可他睡着之后脑子还在想工作的事情,根本就睡不踏实。所以,没一会儿他就醒过来了。

    他们这次接的项目是一个国际初中的游泳馆,他想把游泳馆的墙壁设计成多个曲面拱门结构,而每个拱门又由连续起伏的竖形波浪元素构成。

    这样光影就能通过拱形格栅映到水池或是天花板上,形成视觉上的涟漪。

    他的灵感来自昨晚上的浴缸,那温润的热水包裹时的安全感。还有江泊谦温柔到夺人心智的吻,并伴随着一次次来自灵魂的碰撞。

    这些都让他失神,同时也让他沉迷。

    海容川正在画图,突然听到惊讶一声,“容川,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嗨,早!”海容川头都没有抬,他现在没空搭理人。

    万殊同也不再吭声,这是海容川正在认真工作的典型标志,不喜欢搭理人。亦或可以说,这人根本就不想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万殊同给海容川榨了杯果汁装到杯子里送了过来,虽然他知道海容川可能根本就不会喝,但他还是做了,万一喝了呢?

    海容川生病时总忘记吃饭或喝水,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身边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会记得吃饭。

    自从某一次他的马克杯被不小心碰倒并打湿了设计稿之后,万殊同就帮他把杯子换成了带盖的,这样就算倒了也不会有水漏出来。

    海容川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声打断了思路,他抬眼看了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他看到桌上有一个保温饭盒,是他们家的,他认得。打开之后,里面有菜、还有汤,都是他喜欢的菜式。

    他都不知道这些菜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但感觉应该有些时间了,饭菜现在还带着点儿余温,刚好能吃。正喝着汤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猫叫,应该是夹着嗓子喵出来的,尖细又悠长,像是在撒娇。

    他正在想着怎么会有猫叫,会不会是自己幻听的时候。他办公室门口就出现了一只穿着米黄色小衣服的猫咪。

    这小精灵长得也太可爱了,竟然还是异瞳。

    “过来,小猫。”海容川立即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小猫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在他门口转了一圈,就跑出去了。

    海容川出门问:“咱们工作室养猫了?”

    “这不是你让我买的吗?”万殊同见猫跑了就出来找,刚好碰到海容川探出头来。

    海容川恍然大悟,“我的啊!好,我收了,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万殊同点点头,“你才吃午饭?”

    “对,你要吃点吗?我的饭还挺多的。”海容川问。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万殊同本来想着中午跟海容川一起吃饭的,但上午11点的时候江家管家就拎着饭盒过来了。

    “哦!”海容川抱起猫就往外面走,万殊同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赶紧走过去拉住他,不明白地问:“你干什么去?不是在吃饭吗?”

    “我让江泊谦看看,我觉得他会喜欢。”海容川手在猫咪头上摸了摸,理所当然地说,“而且,这猫咪连毛都没有,他肯定就同意养了。”

    万殊同松开他的胳膊,轻声道:“哦!那你是应该让他看看,毕竟映宝的身体太特殊了,你们还是达成共识比较好。”

    万殊同真的很想问问海容川,这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他已经跟江泊谦离婚了?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一起商量着养猫呢?但看海容川现在这样的状态,应该不记得吧!

    “早就达成共识了,养不养猫,我说了算。”海容川很自信地说。

    明知道这人是去找江泊谦,他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句:“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去。”海容川笑着回头冲他摆摆手。

    万殊同点头,海容川今天看起来还挺稳定,这样自信张扬、活力满满的样子让人不禁心里轻松不少。真希望海容川每天都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但他知道这辈子可能都很难实现了。

    第130章 你是唯一 只认你一个主人

    海容川把小猫放进双肩包里背着就去了江泊谦公司, 三水集团的人都认识他。一看到他就帮他刷了电梯直达江泊谦办公室那层。

    总裁办公室在最里面,他要先经过外间的秘书办公区,中间是郑助理的办公室, 最后面的黑色大门才是江泊谦的办公室。

    “容川先生来了。”一个漂亮女秘书站起身对着笑着问。

    “嗯, 江泊谦呢?”海容川直接往办公室方向走。

    女秘书恭敬地说:“江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不,我帮您先去说一声?”

    海容川被拒绝后,原本明媚的心情瞬间转阴了,他转身朝秘书略显不耐烦地说:“那你现在就去说,给你一分钟时间。”

    女秘书被他这么冷冷一瞥吓了一跳, 她本来是不敢拦海容川的。这可是他们集团的老板娘,

    他们集团谁不知道江总对爱人好得无底线啊!

    只是, 郑助理说今天开的会议很重要, 别让人打扰。否则, 就算再借给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拦啊!

    女秘书敲响江泊谦办公室门的时候, 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办公室里主位上老板的淡淡一瞥。女秘书心想她招谁惹谁了, 被这两口子轮番用这种表情看。

    郑助理走过来轻声问:“有事?不是跟你说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郑助,我也不想来啊!”女秘书偷偷看了一眼老板,小声说, “容川先生来了, 就在外面。”

    “!!!”郑助理对海容川的情况太了解了,他赶紧说, “那你快让他进来啊!不是, 姐姐,你挡谁不好,你挡老板娘干什么!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江总都得哄着的祖宗, 你——。”

    江泊谦屈指点了下桌面,淡然扫视他们一眼,冷淡道:“有事?”

    “江总,容川先生来了。”郑助理脱口而出,他可不敢再耽误下去了。毕竟,别人不知道详情,他可是知道海容川是有病且病得不清的。

    万一,海容川认为他们这些下属对他这个老板娘不够尊重,他有理由相信江总会毫不迟疑地辞退他们这些员工。

    江泊谦手里的文件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他着急地问:“在哪儿呢?怎么不进来?”

    他站起身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又转头跟办公室正在开会的几个下属说,“你们先回去,剩下的等我通知你们再开。”

    他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海容川,他伸手去牵海容川的手,柔声问:“怎么不进来?”

    女秘书头都大了,她怯怯地后退了一步。万一老板娘小小告一状,她的前途是不是到底儿了?

    “我想你在开会,就没有打扰你。”海容川看向办公室,里面有五六个人,各个都西装革履。他注意到其中有一个男人长得很清秀,还戴了个眼镜,这人看着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跟其他几个秃头又发福的高管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画风。

    关键是他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正看向他。

    江泊谦看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别人身上,就站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看着他说:“没事,你下次可以直接进来。”

    海容川对江泊谦这样的举动很不满,当即甩开他的手,并把自己的包塞到了他怀里,“给你带的礼物。”

    “什么——。”江泊谦一打开书包就跟里面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生物来了个对视,随后他听到了奶声奶气的“喵~”一声,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海容川,“这是外星人?”

    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都走了出来,经过他们身边时轻轻地点头打招呼。

    等那几个高管离开之后,海容川走到郑助理身边打听,“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谁?”

    “戴眼镜?”郑助理看着那群高管的背影,一脸疑惑道:“不都戴眼镜吗?哪个没戴眼镜?”

    “最年轻的那个,你没看到?要不,我带你去看?”海容川觉得就郑助理这情商能一直待在江泊谦身旁,也真是神奇了。

    郑助理看了眼还在跟猫咪对视的江总,又看着还等他回复的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说:“最年轻?那个啊!那不就是于总监吗?容川先生,您认识?”

    但是,他心里弹幕疯狂滚动着一句话:千万不要认识?最好只是闲着无聊才问的。

    “哦!就是那个敲过江泊谦房门的博士生?”海容川语气极其平淡地说。

    但是,他的这句话像是平地一声雷,把在场的几个人都吓到了。

    女秘书可不敢继续再听下去了,她怕自己会被灭口,所以赶紧找个理由跑了。

    郑助理再一次面临着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大危机,对面江泊谦凝视的目光让他后背冷汗直冒,他非常坚定地说:“容川先生,没有这回事。如果你是说那次出差的话,当是我也在江总房间里,于总监是来汇报工作的。当时,江总根本就没有让他进门。我记得那天江总还给您打视频了。”

    “郑助,你记得那么清?还知道我说的是哪天?你可以啊!”海容川审视着他,而后笑了起来。

    “”郑助理顿时汗流浃背了,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还能活着到明天吗?

    海容川看他这么紧张,就拍拍他的肩膀,“郑助理,你先去忙。”

    江泊谦对着他点了下头,郑助理立即脚底抹油般跑了,看来老板对他的回答还算是满意,那就好,他的工作算是保住了。

    江泊谦过来搂住海容川的腰,歪头看着他,温柔道:“宝贝儿,今天怎么想着来公司了?”

    “让你看看我准备送给映宝的猫咪。”海容川拉开他的胳膊,又从他手里拎回背包,直接说:“你也看过了,我走了。”

    江泊谦才不会让他走,现在要是让海容川走了,这人晚上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他推着海容川进了自己办公室,把青年抵在门后,两指在耳垂上轻轻捻着,眼见那白皙的耳垂变成粉红、鲜红,直到红得滴血。

    海容川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江泊谦呢喃道:“宝贝儿,好玩吗?”

    “不好玩,我要走了。”海容川一边耳垂被捻得很疼,另一边被江泊谦含住吮吸,痒又麻着疼。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混乱起来,江泊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抚在他腰上,含糊着问:“你昨晚没怎么睡觉,要不要睡个午休?”

    海容川这会儿完全没有反抗意识了,直接跟着他一起去了休息间。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才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搞清楚。

    江泊谦看着已经完全被自己掌控着情绪的海容川,心里松了口气。

    等海容川瘫软在床上时,他摸着海容川后背上的薄汗,用沙哑的声音解释道:“你刚才问的那个小于,他是集团的总监,他的工作能力很不错。但,你说的敲门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的唯一,你不知道吗?宝贝儿。”

    “不知道,郑助理说他敲你门了。”海容川背过脸不看他。

    “只要不是你,没有人能敲开我的门。”江泊谦看他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你的那个小猫跟你很像,像个小精灵。”

    “我不是猫,但你才是狗。”海容川立即反驳。

    “嗯,那我只认你一个主人,好不好?”江泊谦大手一下下地帮海容川揉着腰,心想也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过去了?

    关键是,是谁跟海容川说的这件事呢?

    但不管是谁,肯定都没安什么好心。毕竟海容川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对他的占有欲还那么强。讲小于这件没影儿的事,就是在故意刺激海容川。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误导海容川。

    海容川在江泊谦的休息室里睡了半下午,他醒来时看到衣柜里挂着一套他的衣服,应该是江泊谦让家里司机送过来的。

    他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江泊谦正在办公桌后面坐着,他随口道:“江泊谦,我走了。”

    “川儿,要不你再等会?”江泊谦走过去帮他把没扣整齐的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又顺手把他随便掖的袖子给卷得整整齐齐,牵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走?晚上要不要去吃意大利菜?”

    “你又不喜欢吃。”海容川看着江泊谦,任由他帮自己做这些小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享受江泊谦照顾他的感觉。

    江泊谦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了一下,“我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喜欢就可以。”

    “不吃,我走了。”海容川从江泊谦怀里退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江泊谦跟过去,“你去哪儿?回工作室吗?”

    “别管我,我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吗?”海容川回过头瞪着他,不耐烦地问。

    江泊谦看他情绪开始变得不对劲,也就不再多说话,只轻声交代了句:“那你注意安全。”

    江泊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惹了他,但对海容川这样的瞬间变脸技能也算是习惯了。

    海容川蹭蹭上飙的怒火瞬间被江泊谦的冷淡回复给浇灭了,他抿了下嘴唇,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