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新年快乐 你就是个宝宝
钟幼凌走过来, 递给海容川一个红包,“容川,新年快乐。”
海容川有些无措地看着那个厚厚的红包, 摆手道:“阿姨, 我就不用了吧!”
“用,只是一个祝福而已。”钟幼凌塞到他口袋里,又伸手抱住他,轻声说:“容川,要是泊谦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 我帮你做主。”
说完之后就松开了他, 又拿出了一个相同的红包递给了海映江。当然, 又获得海映江一串甜甜的话。
孟青岚披了个羊绒披肩走过来, 拉住海容川的手, 递给他一个红包,没什么厚度, “见面礼, 新年快乐,容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当时本该给你的那一份, 拿着吧!”
“谢谢奶奶。”海容川看着这个优雅的老太太, 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跟江家人道别之后,江泊谦开车带着他们回了海容川家里。
海容川看着孟青岚递给他的那张支票, 数了好几遍到底有几个零后, 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问:“这,真的不是让我拿着钱赶紧离开你吗?”
“你就这点儿胆子?”江泊谦伸手弹了一下那张支票, 非常自信地说,“你跟我结婚之后会得到更多,这只算是一个零头而已。”
“咱俩以后要是离婚了,我能活着走出去吗?”海容川突然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只能丧夫而不离异,不可能让我带着钱离开你家?”
“”江泊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咱俩还没有结婚呢?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丧气了?”
“爸爸,你们为什么总是要离婚呢?”海映江不满地大声控诉。
“不离婚,小孩,你别想太多。”江泊谦哄道,“你小爸就是开玩笑的,你会有一个最幸福的家庭。”
“是不是,小卷毛?”
“是的,必然如此。”
海容川家里的氛围就欢快多了,容音晓在家里挂了很多的红色小灯笼,还在院子里挂满了彩灯。
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后,容音晓打开大门,“回来的比想象中要早一些。”
“奶奶,我想你了。”海映江推开车门就往下跑。
容音晓跑过来抱起她,“怎么又穿那么少的衣服?冷不冷?”
“不冷。”海映江欢快地应道,“爸爸说这样很好看。”
“妈。新年好。”江泊谦停好车后,牵着海容川的手走过来。
海容川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改口了?”
“你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吗?”江泊谦笑着说,“妈,我们想年后结婚。你跟爸什么时候有空,我家里人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结婚事宜。”
“这么突然?”容音晓也有些呆滞,这消息太爆炸性了。
海阅山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他问海容川,“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今天!”海容川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也挺好,那年后安排个时间吧!”容音晓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后,认同道,“孩子都那么大了,是应该结婚了。”
海阅山也点点头,“那就年后吧!”
“你们这么快就同意了?”海容川揽住海阅山的肩膀,疑惑地问,“爸,你不是应该不同意或者是其他的吗?”
“能找到江泊谦,是我们赚大了。知足吧!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吗?”海阅山凑到海容川耳边说完这些后,又用正常的声调说,“你们那么合适,我跟你妈没什么可反对的。”
“”虽然说的没错,但海容川还是撇了下嘴,嘟囔着,“说得跟我很不受欢迎似的,也有很多人追我、喜欢我,好吗?”
江泊谦听到他的话后,立即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回自己怀里,威胁性十足地问:“很多人?谁追你?你让我听听?”
“江泊谦,你有毛病?”海容川扯着他的胳膊,但江泊谦搂得太紧了,他得那点儿力气根本就起不到什么用。
江泊谦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晚上,你最好跟我说说,都是谁追你,怎么追的。”
“啊!”海容川小声叫了一声,又摸了摸脖子,伸肘捣了他一下,警告地喊了句:“江泊谦!”
容音晓已经进屋了,见后面的俩人还没跟过来,就回头喊了他们一句:“院子不冷?你们还不快点?”
海容川推开他就往家里跑,江泊谦摸着嘴唇,上面还留着小卷毛脖子温热细腻的触感。小卷毛是应该惩罚一下了,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属于谁了。
海家爷爷奶奶看到海映江后,高兴得心都要化了。直呼应该早点回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还没看到自己的小重孙。
“太奶奶,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海映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红宝石,随后又掏出一颗钻石递给容音晓,“奶奶,这是你的礼物。”
“”海容川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幕,转头问江泊谦,“她从哪儿弄出来的?”
“应该是我妈给她的,我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我爸每次去拍卖会都会拍一些送给她。”江泊谦探头看了一眼,又解释道,“这些料子,家里有很多。估计是刚才我妈带她回房间,她在那拿的。小女孩确实都喜欢这些啊!”
“谢谢映宝,真乖。”容音晓看着那颗钻石,问,“你这是在哪儿弄的?”
“奶奶给的,她柜子里有很多。奶奶说,要过年了,女孩子都应该拥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作为礼物。”海映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紫水晶,“这个是我的。”
“我很喜欢,谢谢映宝。”容音晓对着灯光晃了一下那颗钻石,折射出一道亮光,“代我谢谢你妈妈。”
“妈,不用客气。”江泊谦说,“您喜欢就好。”
海容川家里有守夜的习惯,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着天,吃着零食。
海映江很喜欢这个环节,平时大爸不让她吃的零食,今天可以随便吃,她太喜欢过年了。
江泊谦从海映江手里拿走无花果干,送到海容川嘴边,看都没有看一眼海映江,直接说:“你不能吃这个,我可不想大过年送你去医院。”
海映江早就习惯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她继续从茶几上扒拉自己能吃的东西。
海容川都不知道江泊谦给他塞了什么,反正这一晚上他已经被投喂了太多次了。这个零食有点甜,他不自觉地吮吸了一下江泊谦的手指。
然后,江泊谦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不少,放在他嘴里的手又往里面探了些,按住了他滑软的舌头。
江泊谦故作不经意低头凑到海容川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小声说:“你找个借口,我们回房间。”
随后,江泊谦坐直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海容川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人可真会给自己找事,不过大过年的坐在客厅里看相声,是有些浪费时间了。
他也伸了个懒腰,问:“妈,晚上江泊谦睡哪儿?”
“睡你房间不就好了?让你打扫客房,你不也没有做吗?”容音晓看江泊谦手托着脑袋靠着沙发背已经睡着了,就说,“泊谦困了?”
江泊谦用迷糊的声音说:“妈,我还没困,只是好久没有这么熬过夜了。”
“”海容川真服了,这人真会装!
但是,他又不能拆台,只能顺着江泊谦的话说,“妈,那我带他回房间睡觉了,他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海家父母、爷爷奶奶瞬间就把目光聚集到海容川身上了,仿佛想听到一个合理得解释。关于什么叫“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
江泊谦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小卷毛也太好玩了。
“爸妈、爷爷奶奶,我不是那意思。”海容川站起身,踢了一下江泊谦的腿,没好气地说,“别在客厅睡了,影响大家守夜进度,我带你回房间。”
他又看了一眼还吃得正欢的海映江,“小孩,你晚上跟爷爷奶奶睡,可以吗?”
“好,知道了。”海映江乖巧应答。
江泊谦轻踢了一下她的后背,海映江立即坐直身体,并回头看了一眼江泊谦,保证道:“大爸,我不会一直吃零食的。”
海容川扶着江泊谦往楼上走,一到拐弯处,江泊谦立即不装了,搂住他的腰,手伸进他衣服里,脑袋在他脖颈处摩挲着,又痒又麻的触感。让海容川不禁搂住江泊谦的脖子,用来支撑无力的身体。
海容川用哼哼唧唧回应他,一个侧身推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江泊谦亲吻着海容川的锁骨,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床边推,看到床上那海绵宝宝的床单之后,不禁笑了一声,“小卷毛,你这么童趣的吗?那咱俩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海容川本来没懂他是什么意思,等俩人倒在床上之后,他才喘着气说,“这是我妈选的,可能在她心里我还是个宝宝吧!”
“嗯,你就是个小宝宝。”江泊谦一伸手就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海容川哼了一声,“我都是宝宝了,怎么能做这些大人的事情呢?”
江泊谦被他这气呼呼的样子可爱到了,双手捧着他的脸,伏身下来,“宝宝也有变成大人的一天啊!今天,我帮你。”
之后,江泊谦就没有再让海容川说一句完整的话了,房间里也只剩下两人不时发出的喘气声,还有海容川难耐时断断续续的求饶。
第112章 男大不中留 理性探讨而已
昨晚做了好几次, 到最后只能听到海容川各式各样的求饶声。从哥哥叫到老公,又从老公叫到爸爸。到最后江泊谦看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放过他。
敲门声响起时, 海容川推了一下正搂着自己的人, “江泊谦,几点了?”
江泊谦蹭蹭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快9点,要起来吗?”
“起。”海容川张嘴对着江泊谦肩膀咬了一口,“都怪你, 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起床了。”
“宝贝儿, 明明是你非要缠着我的。”江泊谦捏着他的下巴, 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一下, 随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起床,我去给你挤牙膏。”
他们俩到餐桌时, 容音晓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抬眼看了看海容川,白皙的脖子里隐隐露着点红痕,随后别开眼, 没好气地说:“吃饭。”
男大不中留啊!就知道他们俩昨晚那么早上楼不会老老实实睡觉。
“小爸, 我很早就起了,你好懒啊!”海映江坐在椅子上, 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海容川笑着说。
“小孩, 吃饭。”江泊谦手指在她餐盘旁点了两下。
海映江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里的鸡蛋、煎饺、培根片,小声说:“大爸,我想吃烤面包片。”
“面包片?那我给你烤?”容音晓指着冰箱说, “蜂蜜黄油?可以吗?”
“不用,妈,这些就可以。”江泊谦转头温柔至极地看着海映江,“奶奶给你做了早饭,你应该怎么做?”
“谢谢奶奶,辛苦了,我会吃完的。”说完她拿起勺子舀了个煎饺放进嘴里,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就好像刚才说不喜欢吃的人不是她一般。
海容川在餐桌上没有看见汤盅,也挺不习惯的。他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起来,跟容音晓说:“妈,你不用管她,做了面包片她也吃不了几块。我小孩的时候,你也没这么惯着我啊!”
“那能一样吗?你小时候就是纯粹挑食,整天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咱们映宝可跟你不一样,映宝从来都不挑食。”容音晓看海映江乖乖地吃着饭,不得不说江泊谦训孩子有一套。轻飘飘地一句话,海映江就不敢闹了。
“妈,你这是什么超绝滤镜?映宝很挑食,这是经过所有人认证的。还有,我哪有挑食?”海容川吃了两个煎饺后,也放下了叉子,手托着下巴,撒娇道:“妈,这个饺子不好吃,我能不能吃烤面包片?蜂蜜黄油的就可以。”
“我一大早给你做了早餐,爱吃不吃。”容音晓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并伸手拉走了他的盘子,“不吃饿着,一顿也死不了。”
“大过年的,一大早就死不死的,你们也不觉得忌讳。”海奶奶转头问,“要不,我去帮你做?”
“妈,你别惯着他,海容川都多大了,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容音晓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海容川。
江泊谦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拿过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像是在说今天早饭很好吃一般,语气平静,“没事,妈,容川不用长大,我能一直护着他。”
“”海容川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他是真没想到江泊谦能这么淡定地说出来这句话。
海映江嘟着嘴问:“大爸,小爸可以不吃?为什么我必须要吃?”
“因为我不能护你一辈子,你以后要长大,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江泊谦反问。
“没忘,我知道的大爸。”海映江可怜巴巴地说。
海容川见小孩这么可怜兮兮的他都不忍心了,一手拉走海映江没吃完的盘子,“不想吃就不吃了,干什么这么委屈自己。”
“小爸,我最爱你了。”海映江转身就往海容川怀里扑。
海容川拉着她的后衣领,好奇地问:“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大爸跟你说过什么?”
海映江凑到海容川耳边,小声说:“大爸说我是女王,女王要变成最强大的人,才能保护小爸。”
“”海容川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江泊谦,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女王?不就是江家继承人吗?
容音晓见海容川、海映江都没吃太多东西,还是去厨房帮他们烤了面包片。
海容川闻到香味后,去了厨房,搂着容音晓撒娇:“妈妈,你怎么那么好?”
“你就是喜欢哄人,哄完江泊谦,又来哄我?”容音晓嗔道。
“我没哄他,也没哄你,我这都是真心的。”海容川笑嘻嘻地说。
容音晓看了一眼客厅里正陪着海映江下围棋的江泊谦,小声问:“泊谦会不会对映江太严厉了?我看映宝很怕他。”
“他们家都是这么教育的,规矩很多。一群群家庭教师、管家绞尽脑汁订出来的成长计划,多少人的心血在里面呢。你是没有见他爸爸、爷爷对江泊谦多严格。”
海容川也往客厅看了一眼,“小孩怕他,但是也很依赖他。小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懂得什么是对她好。再说了,那么大的集团,映宝要是太不争气,断到她手里,以后不就完了吗?”
“别人家小孩这个年纪都还撒娇闹人呢,她过得太累了。”容音晓也知道海映江天天要上很多课,不及格还有惩罚。
“没办法,她出生到这样的家庭里,就得这样做。”海容川想起来刚认识江泊谦时,他也问过江泊谦累不累。
江泊谦说,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光,就要背负起自己的责任。
海容川端着烤面包出去时,海映江眼睛都亮了,“小爸,好香啊!”
“你小爸不香,是面包片香。”海容川坐到他们身边,“什么时候能结束?凉了就不好吃了。”
“先吃吧!”江泊谦指着棋盘说,“海映江,你已经输了,再比也没有意义了。”
“知道了,大爸,我会更加努力的。”海映江看着棋盘,沮丧地说。
海容川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大爸都多大年纪了,要是打不过你,他也太废物了,你很棒,我都不会玩。”
“”江泊谦捏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轻声说:“小卷毛,你这还踩一捧一?这是大忌啊!”
海容川现在都怕他这种轻飘飘的语气了,赶紧道歉,“我错了。”
“嗯?然后呢?”江泊谦笑着看他,“只有这么一句吗?那你道歉的诚意是不是不太够?”
“我错了,哥哥。”海容川用气声说,看到江泊谦晦暗不明的眼神后,他清了清嗓子,正常道,“别太过分了,江泊谦。”
“我的宝贝儿真乖,原谅你了。”江泊谦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随后松开了他。
海映江早就已经开始吃了,还吃得很开心,眼睛亮闪闪的,“真好吃。”
海容川直接把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小孩,你都吃完了?都没有给我留!”
“小爸,你怎么这样?我也只吃了两块而已。”海映江指着一大盘的烤面包,不敢相信地问,“还有,我才没有吃完。”
“你大爸不让你吃那么多甜食,再给你最后一块。”海容川捏了最小的一块递给她,“行了,足够了吧!”
海映江转头想在江泊谦那么寻找认同,最好大爸能帮自己伸张正义,但是大爸只是淡淡地说:“小孩,你确实不应该吃太多甜食,这就足够了。”
海容川挑眉看向她,海映江委屈巴巴,“”
江泊谦伸手摸了摸海容川的脑袋,宠溺地说:“你也别吃太多甜食,会胖的。”
海容川正准备往嘴里塞的面包片停滞在了嘴边,他拿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认真问:“我胖了?”
“比以前至少胖了5斤吧!”江泊谦凑过去,顺着他的后腰继续往下看,说,“很有肉感,其实我还挺喜欢的,你不知道?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呢。”
海容川脑子里瞬间闪现的是他跪趴在床上,江泊谦伏在他身上,双手揉着,然后就是让他喊“老公”,或者其他的马赛克画面。
海容川手里的面包片啪嗒掉进了盘子里,他干脆利落地说:“不吃了,我突然觉得不饿了。”
江泊谦靠在他肩膀上笑了起来,“小卷毛,你包袱还挺重的。”
海映江看小爸不吃了,偷偷地把盘子又拉了回去,伸手捏了一块,迅速放进嘴里。
“江泊谦,你要是再笑,我就打死你。”海容川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拳头。
江泊谦握住他的手腕,对着他的拳头亲了一下,“你还有10斤的上浮空间,那时候可能会更有肉感了。”
海容川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处,“江泊谦!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江泊谦毫无诚意地小声说:“我不正经吗?我觉得已经很正经了,我这不是在跟你探讨你什么样的身材更有吸引力吗?”
“你这也太”海容川实在理解不了江泊谦的脸皮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厚了,明明刚认识时,这人还一副斯文矜贵的模样呢。
可见,第一印象不可信啊!
第113章 法定年龄去领证? 不要!
“容川, 殊同来了。”容音晓站在客厅门口喊了一声。
随后,万殊同的声音传来,“容川, 新年好。”
他一进门, 就看到了正靠在海容川肩膀处的江泊谦,那个男人当时正哈哈大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五官尽情舒展着,快乐溢于言表。而海容川则是略显羞涩地瞪着江泊谦,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正经的话后被调戏了的样子。
海映江则是一脸满足地吃着什么, 像是一只小仓鼠, 吃一口就抬头看一眼江泊谦。
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而自己只是一个新年中来拜访的朋友。
海容川看到万殊同之后, 推开江泊谦的脑袋, 往旁边坐了些,“殊同, 新年好。”
江泊谦则收起了自己的笑, 手指点了点桌面,“小孩,你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海映江立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坐直身体, “大爸,接下来是国际象棋。”
“嗯, 去把棋盘抱过来。”江泊谦坐正, 对着海映江安排道。
海映江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哒哒地跑去拿国际象棋了。
江泊谦看着坐在对面的万殊同,突然开口:“我们年后要结婚了, 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
“”万殊同猛地看向海容川,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是吗?容川。年后,你不是还没有毕业吗?”
“最后一个学期了,反正也没有课了。”他说完才意识到另一点,他跟江泊谦说,“我现在还没到法定年龄啊!”
“还剩几天就到了,到时候就可以领证了。”江泊谦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前的小卷毛,“咱们可以2月5号去领证,刚好是你法定的第一天。”
海容川立即拒绝道:“不要,生日跟结婚纪念日是同一天,我就少收一个礼物了。”
“行,那就找一个不是节日的日子,那你就可以多收一个礼物。”江泊谦宠溺地看着他。
“”万殊同心想重点是哪一天领证吗?难道海容川应该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要不要领证吗?
他看到江泊谦的笑脸,莫名觉得很讨厌。
海容川跟江泊谦讨论完这个问题之后才意识到万殊同还坐在他对面,他笑着问,“殊同,我们结婚,你一定要过来啊!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要给你最佳观赏位。”
“”万殊同心想倒也不用那么耿直,但他还是点头说,“一定会的。”
“殊同叔叔,我会做爸爸们的花童。你想要小花花吗?”海映江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了一朵白百合递给万殊同,“给你。”
万殊同心里的那点失落在看到那娇艳的百合花,以及小女孩纯真的笑脸之后也消逝得差不多了。他接过那花,笑着说:“谢谢映宝。”
“不用客气。”海映江摇摇头,随后又走到海容川身边,靠到了他怀里。
爸爸们要结婚了,殊同叔叔也没有不开心,真好!
***
过完年后,他跟江泊谦、海映江又一起回到了南山区。
江泊谦已经开始上班了,海映江的学习也开始了。他则是每天都在看书,毕竟初试成绩快公布了,他得准备复试了。
今天是2月5号,也是他的21周岁生日,今天过完他就正式迈入22岁了,合法结婚年龄。
一大早江泊谦就把他喊醒了,“小卷毛,快起来,小孩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海容川猫挠似的抓了他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嘟囔道:“江泊谦,我很累,起不来。你们也知道是我生日?不能等我醒了再说?”
“昨天又没有怎么折腾你,别睡了,乖。”江泊谦把海容川从被子里拉出来。
他嘴上说着没有折腾,但海容川身上的痕迹可不是这么说的。
海容川脖子里红痕主要集中在锁骨处,江泊谦觉得他的锁骨弧度完美,锁骨的形状和角度会根据身体的不同姿态而微妙变化,于此同时,小卷毛脸上也会流露处不同的神态。很性感,也让人不禁想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江泊谦,你在说什么鬼话?”海容川鄙视地看着他,慢吞吞地往床下走,“要是折腾,你想干什么?”
“想让你穿小猫咪的衣服,你觉得可以吗?”江泊谦走过去搂住他的腰问,轻声问:“晚上,去酒店?”
“不要,累了。”海容川连连拒绝,去酒店?开玩笑!到了酒店,江泊谦肯定一晚上都不让他睡觉。
“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不想要我好好地为你服务?”江泊谦手顺着他的腰,往下走。
海容川按住他的手,声音不太清明,“怎么服务?”
“随你所愿!”江泊谦凑近他的耳朵,“今晚,为你服务,你有绝对决定权。”
“那好吧!”海容川嘿嘿两声。
江泊谦看他这幅模样,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毕竟你是我的主人,让你满意是我的责任。”
“我喜欢你穿西服的样子,就你平时上班穿的黑白色那种。”海容川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
“好,新订做西服已经送来了,晚上我穿着服务你。”江泊谦没想到海容川竟然喜欢自己穿西服的样子,他几乎每天上班都是穿西服。
那是不是也代表着,海容川喜欢他每天的样子?这么一想,江泊谦今天都不想出门了。
“好,我等着你。”海容川点点头,他也开始期待晚上的礼物了。
他们俩走到一楼客厅时,看到海映江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一个礼盒。
海映江看到他之后,立即兴奋地喊着:“小爸,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海容川坐过去看着盒子问:“我能打开吗?”
“当然,我的先生。”海映江站到他面前,正经地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又笑嘻嘻地催促道:“小爸,快打开。”
海容川掀开礼盒的盖子后,发现里面是一个乐高,他仔细看了看,才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奇妙之处,“这是我们家?”
“是的,是我跟大爸一起拼的。”海映江骄傲地指着主楼说,“你跟大爸住在3楼,我在2楼。”
“真厉害。”海容川很喜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南山区的全景图。看到那些他每天都见到的东西变成一个个小零件时,不可否认他的心暖暖的。
这是他的家,属于他、江泊谦还有海映江的家。
“为什么不等我跟你们一起拼?”海容川看着他们俩,反问。
江泊谦摸摸他的脑袋,“当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要是想拼的话,我再订做一个,回来之前咱们一家人一起拼。”
海容川点点头,认同道:“下次你们俩再偷偷地玩好玩的东西却不告诉我,我都要生气了。”
“”江泊谦也是很无奈了,连不带他玩,都不被允许了。
他们研究完乐高之后,才去餐厅里。刘叔把一个蛋糕送了上来,“容川先生,生日快乐。”
“谢谢。”海容川看着那不怎么美观的蛋糕,问,“这不会也是你俩做的吧!”
江泊谦跟海映江一起点点头,“不好看吗?我们觉得还挺好看的啊!”
“好看,只是第一次吃自己做的蛋糕,有些不敢相信。”海容川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宝贝儿/小爸:生日快乐”,心里暖洋洋的,这俩人是真的很喜欢给人搞惊喜啊!
“小爸,里面放了很多水果,都是你喜欢吃的。”海映江指着隐隐露出来的车厘子、草莓。
海容川看着上面插着的蜡烛,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禁问:“为什么不是晚上过生日,现在是早上。”
“晚上咱们不是已经有安排了吗?”江泊谦很认真地看着他,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宝贝儿,生日快乐,我爱你,每一天都过得开心。”
“谢谢。”海容川回吻了他一下。
一旁的海映江拉拉他的胳膊,“小爸,你太高了,我够不到你。”
海容川蹲下身子跟她平视,海映江也像江泊谦一样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小爸,生日快乐,每一天都过得开心,我爱你。”
“谢谢小孩,我也爱你。”海容川也回吻了她的额头。
江泊谦给他们俩每人切了一块蛋糕,问:“你刚才是不是没有说爱我?”
海容川瞬间转头看着他,装作不明白地问:“我没说?我还以为我说了。”
江泊谦被他那拙劣的演技都快逗笑了,他很认真地摇摇头,“你没说,你现在可以说,我不介意。”
“小爸,你确实没有说爱大爸。”海映江捏了一颗车厘子塞嘴里,嘴角沾上了白色的奶油,但丝毫不影响她来揭短。
海容川被这两个人注视着,尤其是江泊谦那让人忽视不了的目光,他确实不好意思这么大庭广众、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终于,江泊谦像是大赦他一般,凑过来说:“那你可以晚上再说。”
海容川立即点点头,晚上至少就江泊谦一个人了,反正在床上他什么话都说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江泊谦手指撑着下巴,心里浮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主意。
第114章 喜欢带剧情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海映江眼睛亮晶晶, 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个爸爸:“小爸,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我们去哪儿玩?”海容川也捣了一下身旁的江泊谦。
江泊谦很认真地想了一会,“游乐场?”
说实话, 他只安排了晚上跟海容川的活动, 根本就忘了白天还要带小孩一起玩。
“好耶!我喜欢。”海映江欢快地说。
海容川一看江泊谦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安排,再看看海映江开心的表情,突然有些愧疚,他们真的不是合格的父亲啊!
这个时候,大学生都还没有开学,游乐场里面的人特别多。
海容川在这里遇到班里同学的时候, 他正抱着海映江准备去坐旋转木马。
“小爸, 我要坐那个粉色的大马。”海映江指着旋转木马说。
“行, 但你刚才不是已经坐过一次了吗?”海容川建议道, “为什么不坐这个小猫咪?”
“可是我喜欢大马。”海映江思考了一下, 给出了答案。
“那好吧!”海容川问一旁的人,“你不跟我们一起玩?”
“不玩, 不感兴趣。”江泊谦摆摆手, “你俩去玩就行了,我帮你们拍照。”
“容川,真的是你啊!”一个女生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看到海映江后, 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小妹妹, 你好可爱。”
“你们也来玩儿啊!”海容川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比较一般, 他通常都是跟万殊同一起玩。一时之间,他都没想起这几个女孩的名字。
“对啊!这是你妹妹吗?跟你还挺像的。”另一个女生看了看他们俩说。
海映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海容川了,毕竟每次去小爸学校里的时候, 小爸都是让她喊“哥哥”。
她抿着唇,不再吭声。
“我女儿。”海容川晃了晃海映江,“喊姐姐。”
“姐姐们好。”海映江立即笑了起来,甜甜地说了句,“我叫海映江。”
“你好,你长得真漂亮。”女生脸上的惊讶是遮不住的,毕竟他们也才20来岁,完全没想到海容川已经有那么大的孩子了。
江泊谦也没想到海容川会这么直接跟自己的同学这么介绍海映江,毕竟几个月前海容川还完全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女生看着海容川身边的高大男人,突然产生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象,海容川不会是去当后爸了吧!
毕竟海容川怀里的小女孩看着跟旁边的男人更像,而且那个男人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像有这么大孩子的样子。
不过,男人真的很帅啊!小说里的霸总在这一刻有具像化了,如果能找到这样的霸总,并无痛拥有这么漂亮的小孩,好像当后妈也没什么委屈的啊!
海容川见那几个女生都盯着江泊谦看,立即挡在了他面前,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我们先去玩了。”
“”几个女生嘴巴都不禁张大了,果然是去当后爸了。
江泊谦看着那几个女生的表情就能猜到她们大概想了什么,主要是小卷毛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不像是能生出这么大孩子的样子。
他从海容川怀里抱过海映江,对着几个女生说:“我们先过去了,玩得开心。”
“先走了。”海容川冲她们礼貌点点头,拉着江泊谦就走了。
走到路上海容川还在嘟囔:“她们怎么一直看你?我不喜欢。”
“这你就吃醋了?但你要记住我只想让你看我,别人看我。我不在意,也不喜欢。”江泊谦腾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别不开心了,我眼里只有你。”
几个女生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不禁感叹:“明明都是应届生,为什么海容川是如此的不同?”
“为什么我好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那个男人呢?那么帅,我肯定不会记错,让我想想是哪家集团的?”
“姐妹,不得不说,海容川吃得是真好啊!”
“关键是,海容川自己长得那么精致,就应该配这样的男人啊!”
“啊!!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才更幸福啊!”
“确实,他们真的好配!”
当然,她们说的这些话,海容川都不知道。
他们一家人在酒店吃完饭后,江泊谦就让云姐把小孩带走了。
小孩刚一走,海容川不禁紧张起来了。他刚才故作不经意去卧室里看了一眼,床上放着一套黑色猫咪衣服、一套黑西服。
那是江泊谦准备的,他们晚上要用到的衣服。
江泊谦看依然坐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问:“不回房间吗?还是你想等我帮你换?”
“不是你要给我服务吗?为什么我也要换?”海容川仰头问。
江泊谦一把把他抱起来,大步走进了卧室里,海容川被放在了床边。
而后,江泊谦就站在他面前把自己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海容川瞬间脸红了,江泊谦的身材修长而有力,肩宽腿长,腰身紧实。腹肌线条分明而充满弹性,臀部肌肉紧翘而富有弹性。还有腿间的那东西,实在是太可观了。
江泊谦慢条斯理拿起床上的衣服,又在海容川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往身上穿。
海容川被江泊谦拉着手放到了他衬衫上,男人声音沙哑,“帮我系扣子,喜欢领带吗?你选哪条,我就戴哪条。”
海容川手指蜷动,手忙脚乱地帮着扣上了第一颗纽扣,语气磕磕绊绊道:“江泊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
江泊谦在海容川帮他系扣子时,不动声色地帮他把裤子扣子解开了。这就导致当江泊谦穿戴整齐时,海容川已经全身一丝.不.挂了。
海容川没有江泊谦的脸皮那么厚,被盯着时还能面不改色。他不禁想伸手捂住自己,但江泊谦在他动作之前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头亲了他一下,“宝贝儿,你真漂亮,我爱你。”
“江泊谦,你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海容川听到他的话后,眼睛眨巴了几下,整个人也后退了半步。
江泊谦搂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拉,暧昧道:“那应该什么时候说?”
“不知道,江泊谦,你别老弄我啊!”海容川顺着床往后爬。
江泊谦不禁笑了起来,他看着已经快退到床脚的人,手插进裤袋里,挑眉问:“海容川,你喜欢玩带剧情的?”
“???”海容川一瞬间抬起了头,什么带剧情?他怎么开始听不懂了?
江泊谦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手里拿起那个黑色的猫耳朵发箍递给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海容川,是你自己戴?还是我帮你戴?”
海容川愣了愣,摇摇头,“我能不能不戴?”
“你是在反抗我吗?”江泊谦一甩手,发箍就扔到了海容川脚边,“必须戴,给你半分钟的时间。”
“哦!那好吧!”海容川也不再拒绝,捡起来戴到了自己头发中,他抱着腿重新坐好,间歇地抬眼看看江泊谦。
江泊谦拿起那跟猫尾巴递给他,“还有这个。”
“!!!”海容川脸瞬间爆红,他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不跟你玩了。”
江泊谦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他从被子里扯出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需要我帮你吗?”
海容川想把他的手给掰开,但是江泊谦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像是钢铁一般直接镶嵌在了他下巴上。
海容川抿了抿嘴唇,开始轻声求饶,“疼,江泊谦,你弄疼我了。”
“疼?”江泊谦松开他的下巴,直接钳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前,“这下是不是不疼了?”
海容川被他扯得跪在了床上,直接栽倒在江泊谦的皮带上,皮带扣很冰凉,一瞬间就把海容川激得清醒了,“艹!你这是想弄死我?”
江泊谦手指按住了他的舌头,“我允许你说脏话了吗?”
“唔!”海容川喉咙感觉到一些异样,口水吞咽不畅,聚集在嘴里,很不舒服。
“咽下去。”江泊谦继续下命令。
海容川想骂人,但是舌头被江泊谦用手指夹住,他不禁顺着江泊谦的命令,一点点吮起来。
江泊谦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嘴唇殷红水润,正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头上的黑色毛茸茸小耳朵随着他的吞咽动作,一下下晃动着。
江泊谦觉得海容川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他声音沙哑,命令着海容川,“帮我解开扣子。”
海容川跪直身子,凑过去脱他的西服外套。
江泊谦看他手指发抖,扣子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就一伸手把他推倒在了被子里,自己一使劲把衬衫扣子撕开了,还有几颗蹦到了海容川身旁。
海容川觉得今天的江泊谦好像跟往常都不一样,平时的江泊谦很温柔,时不时还会顾及着他的感受。
但是,今天,江泊谦完全聋了。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他嗓子都快喊哑了,那人也只是笑笑,捏住他的下巴,“宝贝儿,我觉得你很喜欢啊!”
“江泊谦,你特么的怎么看出我喜欢了?”海容川一脚踢在江泊谦腹肌上。
江泊谦拉住他的小腿,放到嘴边亲了一下,“你还有力气踢我?真的不是在撒娇吗?”
“我可去——。”海容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上了。
江泊谦揪着他的小卷毛,笑着问:“还说脏话?你很不服啊!”
“我错了。”海容川推开他,大口喘着气,“爸爸,我错了。”
第115章 生日和婚礼同一天 都快焦虑了
江泊谦又把海容川拉了回去, 温柔地说:“我上午怎么说来着?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海容川脑袋迅速转动起来,他现在快累死了,江泊谦那么沉压在他身上, 他能顺利思考就怪了。
但, 眼看江泊谦又要开始下一轮了,他推着那人的胸膛,大声说:“我爱你,江泊谦。”
“嗯,真乖,宝贝儿。”江泊谦弯下腰亲了亲他早就红肿的嘴唇。
“是不是可以睡觉了?我现在真的好累哦!”海容川松了一口气, 躺平嘟着嘴巴撒娇:“求你了, 老公。”
江泊谦看海容川确实被欺负惨了, 下巴被捏红了, 连脖子里都留下了一道掐痕。江泊谦发誓他真的没使劲, 只是海容川身上太容易留下痕迹了,他对着那道红痕亲了亲, 心疼道:“我抱你去洗澡, 洗完澡就睡。”
海容川到浴室后,看着自己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红痕,嚎了一嗓子, “江泊谦, 你虐待我。”
“明明是你喜欢这样的。”江泊谦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底气不足道, “下次, 我一定再轻一些。”江泊谦不敢承认是在看到海容川求饶之后,他更兴奋了。
“还有下次?”海容川眼睛都瞪大了,想到那个被撕坏的衬衫, 以及那本就是碎布条的小猫咪服装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不喜欢?”江泊谦搂着他躺在浴缸里,轻轻帮他按摩。
海容川靠在他怀里,手指在水里划来划去,引起一片片涟漪。其实也没有不喜欢,江泊谦确实服务很到位,整个过程都飘飘忽忽的让他很愉悦。
江泊谦看着他还泛红的眼尾,肉嘟嘟红嫣嫣的嘴唇,不禁用指腹抚了抚,非常体贴地问:“下次,你想什么时候玩?”
“不知道,度蜜月的时候?”海容川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才说,这么高强度的活动,还是不宜经常做,他的身体受不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江泊谦太了解海容川的性子了,有些傲娇,明明心里很喜欢,但是嘴上从来都不愿意承认。
洗完澡后,海容川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似的又被江泊谦抱回了床上,江泊谦正跪坐在他腰边帮他上药,还一边按摩着问:“好点了吗?”
“没有,你张着腿一晚上试试?”海容川有气无力地嘟囔了句。
“”江泊谦看着他腰上那深红色的握痕,继续帮他按摩,“力道怎样?”
“还不错,饿了。酒店的饭菜怎么还没有送过来?”海容川尝试翻动身体,但后面的滋味太过难言了,他又重新趴回去,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江泊谦,我要是被你玩坏了,小孩就成单亲了。”
“”江泊谦自知是自己过分了,也不敢反驳。只是跪得更标准了,手上的动作也更虔诚,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神圣仪式似的。
其实,就是在帮小卷毛按摩。
酒店的饭菜送来时,海容川看着那熟悉的汤盅,好奇地问:“这怎么那么像家里的呢?”
“就是家里的,我让司机送过来的。”江泊谦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尝尝。”
“家里的肯定好喝啊!”海容川觉得今天的汤好像更浓郁了,口感也更丰富了,“今天加料了?”
“嗯,我跟刘叔说你今天可能会比较辛苦一些,可以多加一些补气血的材料。”江泊谦体贴地说。
海容川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认命地喝了起来,但还是感叹道:“我还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喝这些了呢?”
“这只是让你的身体快点恢复而已,不能证明些什么。”江泊谦温柔地亲了他一下,“这都是厨师特别为你调制的,不会让你被玩坏的。也不会让小孩变成单亲,放心。”
“江泊谦,你可真行。你这是不是叫可持续性发展?白天给我补补,晚上就拉到床上?”海容川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例子,“这不就跟上栏的猪似的,养肥了就吃了?”
江泊谦顿了顿,这人的脑回路可真的是太诡异了,“宝贝儿,你不说话时比说话的时候更招人喜欢,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
“哦!你更喜欢小猫咪,对不?”海容川挑眉问。
江泊谦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喜欢你,只有你。”
因为你像是一个小猫咪,所以我才喜欢小猫咪。
不过后面的这句话,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太傻气了。小猫咪的比喻,跟小卷毛举的猪的例子有什么区别呢?
能跟爱人、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海容川的生日过完之后。他们的生活又走上了正轨,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不过,在这些常规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已经提上了日程,那就是两个人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定在了5月6号,是在江泊谦生日那天。
海容川其实没想让江泊谦少收一个礼物,是江家找人算了黄道吉日,算了三次都是这一天。所以,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海容川已经收到了A大硕士录取通知书,是以专业第一名考进去的。
江泊谦看到他的通知书时,乐呵了好几天,“小卷毛,你很卷啊!这么多人报考A大,你竟然还能考第一名。怪不得当初不接受我帮你走后门。”
“”海容川瞥了他一眼,自己不接受他的好意,只是因为不想接受,并不是想表现自己有多秀。况且,他能考第一名是用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奋战争取来的,又不是天上掉的馅饼。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也没有兴奋到失控的地步。
再次说到婚礼,海容川都不记得自己试穿过多少次婚礼礼服了。从白色到米色、从淡粉到姜黄、从黑色又到暗红、最后定在了黑、白色。
江泊谦的礼服是黑色,他的是白色。
晚宴服装是酒红色,但海容川很想提醒钟幼凌,他们俩婚礼结束之后就直接蜜月旅行了,而不是继续留下参加晚宴。
江泊谦拉了拉他的袖子,极轻地对他摇摇头,凑到他耳边说:“妈妈已经很焦虑了,你可千万别再提疑问了,不然她会把一切计划推翻重来的。”
海容川立即闭紧了嘴,他已经认识到钟幼凌的威力了。当时他只是说婚礼的花朵如果加一抹红,会不会更特别。钟幼凌就把所有的婚礼用花全部换了一遍,以便于把红色的花加进去。
不过,幸好婚礼如期而至了。钟幼凌不用再焦虑,也不用一个个方案轮番推倒再重来了,甚至最后可能再用回第一个方案了。
海容川刚换好西装,钟幼凌就走进来了,拉着他的领带把他扯了过来,“容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的方巾应该是Puff型折法,你现在是什么类型?”
钟幼凌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方巾抽出来,叠好后又帮他塞进西服左侧口袋。
“妈,我的领带是不是有些紧了?”海容川有些呼吸不畅地问。
钟幼凌又赶紧帮他松了松领带,整整衬衫衣领。随后对着试衣间大喊了一声:“江泊谦,你个臭小子,我提醒你多少遍了,今天是婚礼。不能在容川脖子里看到草莓印,你没听到?”
“妈妈,你太焦虑了。”江泊谦从试衣间里走出来,走到海容川身旁,凑到他脖子里亲了一下,“宝贝儿,你真帅。”
钟幼凌扯着江泊谦的肩膀把他往后拉了拉,嫌弃道:“你够了,你妈我还在这儿呢。”
“行了,妈你赶紧出去接待宾客吧!”江泊谦捧住海容川的脸,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我都迫不及待了。”
“你们真是够够的了,我走了。”钟幼凌走到门口后,又回过头说,“不许再弄出什么痕迹来,太不庄重了,马上我会叫化妆师过来。”
“妈,你别说的我们俩跟多不正经似的。”江泊谦搂住海容川的腰,帮他把衬衫扎进去,但手还是不老实地继续往下摸,“妈,我们已经合法了,要我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海容川直接瞪圆了眼睛,按住他的手,小声嘟囔着:“你干什么呀!能不能正经一些?”
江泊谦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海容川,好像海容川真的冤枉了他似的,委屈道:“我只是在帮你整理衣服而已,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江泊谦,你”海容川一巴掌拍到他手上。
江泊谦看着手上的红痕,表情更可怜了:“你就这么对你老公?都打红了,好痛!”
“江泊谦,你够了啊!”海容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钟幼凌无奈地摇着头出门了,自己儿子这么冷静、高傲的一个人,谈恋爱时竟然这么幼稚。
江泊谦还举着手放到海容川脸前,海容川则是又伸手打了一巴掌,江泊谦再次举起手放到他脸前。海容川无奈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没好气道:“行了吗?”
“川儿,我爱死你了。”江泊谦捧住他的脸亲了起来。
第116章 庄周梦蝶 去度蜜月了
“咳、咳!”门口传来了咳嗽声。
海容川推开江泊谦, 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父母。
容音晓走过来,感慨道:“我们家川儿真帅,这么快都长大了, 一晃眼都要结婚了。”
“妈, 我只是结婚了,又不是远走他乡了。你干什么搞得那么伤感?”海容川搂住容音晓轻拍着她的后背。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海阅山伸胳膊抱住了他们俩,“希望我的孩子,以后每天都能过得幸福。”
“爸妈,放心吧!”江泊谦郑重保证道, “我会努力让容川每天都过得幸福、开心。”
海映江穿着白色公主裙, 飞快地跑了过来, “爸爸, 奶奶让我过来叫你们。”
“是我们家小花童过来了啊!”容音晓转头拉住海映江的小手,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
“奶奶,太奶奶说了花童就是全场最美的。”海映江边走边旋转了两圈, “所以今天的开场舞, 我要好好跳。”
婚礼在南山区的草坪上进行,婚礼用花是栀子花、桃金娘、小苍兰、伯爵红茶玫瑰、鼠尾草。
草坪两边坐着家人、朋友,江泊谦牵着他的手随着海映江的脚步, 一步步地往舞台上走。
江泊谦看着台下的人, 罕见地紧张了,他从记事以来都没有怯过场, 但今天看着身边的人, 他有些无措了。
海映江拉了一下他的手,提醒道:“大爸,该你说话了。”
海容川转头看着他, 调笑道:“江泊谦,别告诉我你紧张了?”
江泊谦向前一步,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说:“欢迎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与海容川的婚礼,大家可能不知道今天还是我的31岁生日。能在今天,正式地用这个仪式告诉大家,以后的江泊谦有了新的身份,他是一个丈夫,同时也是一个父亲。如有必要,为了守护我的家庭,也就是为了爱人、有孩子,我愿付出所有。有各位亲朋见证我的幸福,我很荣幸。”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下面欢迎我的爱人海容川发言。”江泊谦笑着向海容川伸出了手。
海容川完全没想到江泊谦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准备的发言就好像显得太长了,他把准备好的誓词收起来,看着江泊谦说:“江泊谦,没有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结婚。但是,江泊谦,你让我觉得未来值得期待。幸福的形式有很多种,我相信我们能书写出最幸福的故事。”
他们俩就这么说完了誓词,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了。
戒指是钟幼凌新帮他们订做的,白金素环,江泊谦的戒指里镶嵌了一颗钻石,海容川的镶嵌的是蓝宝石。
交完换戒指后,仪式就算是结束了。海容川在很多宾客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他心想可能很多人都没想到结婚仪式这么快就结束了吧!
但,这也是江泊谦和海容川他们俩从钟幼凌那里争取过来的,他们俩都不想太过复杂的仪式,也不想在舞台上被展览得太久。而这只有一次发言机会的仪式,让海容川觉得感觉良好。
江泊谦带着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们,海容川凑过去问:“你怎么就说那么一句话?我还以为你会讲一段呢。”
“你让我讲集团的发展计划,我能说一整天。”江泊谦牵着他的手,笑了一声,“但是,我不喜欢把自己的感情生活讲给别人听。你要是想听,我晚上说给你听。”
“你可算了吧!我也并没有那么想听你说这些黏黏糊糊的话,你还是保持你的高冷人设好了。”海容川直接拒绝道。
江泊谦这人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儿,毕竟对这人来说如果没有赚到,就是亏了。如果让江泊谦给自己讲心里话,那么江泊谦必然要从他这里挖出来更多的东西,甚至要从他身上再套出来一箩筐的真情告白。
但是,他暂时没有想要挖空自己内心来表白江泊谦的欲望。
“我不高冷,我是一个温和的人。”江泊谦用理所当然的语调问,“难道不是?”
“不是,我刚认识你时总觉得你特别不好接近,就你懂什么叫海市蜃楼吗?”海容川想了想,形容道,“看着离你很近,但你永远都追不上的那种。”
江泊谦点点头,“就应该传达出这种感觉,看着跟任何人都亲近,每个下属以为是你的心腹,但永远不能让别人猜透你心里真实的想法,这是家里的教育观念。现在小孩还小,等她再大一些,就应该接受这些教育了。”
“行吧!”海容川无所谓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是你的心腹,但——。”
江泊谦捏住他的肩膀,“宝贝儿,你这不叫心腹,你这叫心肝儿,懂?”
“江泊谦,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海容川夸张地搓了搓胳膊,瞪着他,“你今天的情话浓度过高了,不会是心虚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看,你就是那么难伺候,你刚才嫌我真心话太少。现在我剖析自己的内心了,你又觉得我情话说多了。”江泊谦歪头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又站直身体,“宝贝儿,今天开心吗?”
海容川知道本来江家对江泊谦婚礼的流程有很多的计划或着是程序,但是因为考虑到他不太喜欢跟那么多陌生人见面,所以就只邀请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亲朋,甚至连婚礼地址都选在了南山区。
“开心,就是还有些惆怅,毕竟以后我就是已婚少男了。”海容川靠在他肩膀上说,“还挺不适应的。”
“你这形容还挺别致。”江泊谦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已婚了,你得慢慢适应。”
江泊谦的朋友们虽然看起来都很贵气,但相处起来也舒服。
不过,每个人都调侃江泊谦太不地道,自己都31岁的人了,不要脸地拐了一个小了这么多的小孩。竟然还弯道超车,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甚至有一个男人过来问,要不要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江泊谦断然拒绝,表示自己家的闺女虽然是小公主,但他不搞封建大家庭那一套。
跟江泊谦的那群朋友分开之后,他看到万殊同一个人坐在一棵白玉兰树下。
他跟江泊谦说:“我去看看殊同,你自便。”
“嗯,我去看看小孩,傍晚咱们就走了,我去哄哄她。”江泊谦知道万殊同是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段感情中只能有两人,非常排外。他对万殊同的感情表示尊重,但也只是尊重感情本身,而不是万殊同这个人。
毕竟那人喜欢的是自己的爱人,但凡海容川是对万殊同开窍了,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海容川坐到万殊同身旁,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问:“怎么了?你从来了之后就一直不开心,不舍得我结婚啊!”
“对,不舍得。”万殊同转过头认真看着海容川,这人穿着白西服,头发被梳得利落,看起来比平时经常穿休闲类衣服成熟了一些。
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就跟自己完全没有除了兄弟之外的关系了。
明明他早就告诉自己应该放弃,但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想要靠近海容川。可现在海容川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自己,完全是外人了。
海容川见万殊同眼睛里有浓浓的不舍和决绝,他突然有种不敢相信的猜想。
万殊同,舍不得他,只是因为兄弟感情吗?
还是,有其他的他从来都没有深入想过的感情呢?
可万殊同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他自然也不敢往更深处想了。毕竟他跟万殊同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至少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海容川伸胳膊搂住了万殊同,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啊!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也就出去玩半个月。再说了,咱们还要做3年的校友呢。”
“容川,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万殊同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
这不是他们俩第一次拥抱了,可却是他最后一次以私心用“爱”或者是“暗恋”来定义这个拥抱了。
“会的,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海容川听着万殊同深沉的语调,他再也不敢把这种感情简单地定义为兄弟情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压下心里的情绪,“殊同,你是我最重要且唯一的兄弟,知道吗?永远!”
“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虽然告诉自己要放下,但是他还是说不出“兄弟”这两个字,毕竟他从来都不曾把海容川当成兄弟,那就当“朋友”吧!
最重要的朋友,反正不是兄弟就行。
海容川松开万殊同后,没有再看万殊同的眼睛,刚才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万殊同眼睛里有些晶莹。
他不敢再探索更多了,现在这种挺好。只要没有说出来,他们还是好兄弟。
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万殊同坦然地相处了。
他从地上揪了拫草,用手指掐着,草叶子被碾碎而后流出了鲜嫩汁液。他盯着指腹上的绿色汁水,并用手指捻了捻,使得整个指腹上都被染成青绿。
“殊同,我不会因为结婚或者跟任何人在一起了就不要兄弟了。不管以后怎样,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力以赴,只要你需要我。”海容川平时很少会这么感性,也不喜欢说自己的心里话。
他觉得说得再好听,还不如做出来更让人信服。
但,不知道怎么的,刚才看到万殊同那如同困兽般迷茫的眼神之后,他心软了。不管万殊同对他有没有不可说的感情,万殊同都是他心里不可舍弃的兄弟。
所以,他想跟万殊同说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想让万殊同安心一些。
“容川,我也是。”万殊同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抱进怀里,刚才那个拥抱是海容川主动的。
这个拥抱,是他知道海容川已经知道他的感情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抱他一下。
海容川有些愣,他以为万殊同不会再抱他了。毕竟以万殊同的聪明才智,必然知道他刚才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了。
“兄弟,过得幸福啊!”万殊同笑着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海容川紧张的情绪瞬间松了下来,这个拥抱正常了,是他印象中应该有的样子,他也锤了一下万殊同,“必须的。”
万殊同很干脆地松开他,站起身说:“你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你再不回去,我估计江泊谦都要把我给盯穿了。”
“嗯?”海容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江泊谦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表情不算好,但还能过得去。
“回去吧!对了,我的论文啊!到时候导师要是需要我过去受训,你帮我盯着点。”海容川又交代了一番。
万殊同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论文还没过呢?你还敢跑出去玩儿?心够大的啊!”
“差不多要过了,就差最后一点细节了。”海容川也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蜜月,怎么能缺席?”
“行了,恋爱脑,去玩儿吧!我跟你的指导老师很熟,有什么事我替你过去就行了。”万殊同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江泊谦看万殊同走了之后才过来,来了之后直接把海容川抱进怀里搓了又搓,像是要把万殊同的味道都给搓掉,不满意地说:“小卷毛,他怎么抱了你那么多次?”
“多吗?不也就两次,你没有跟你兄弟抱过?”海容川仰头看着他,突然又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所以江泊谦知道万殊同对自己的感情?
“我可没有跟高仰止这么抱过,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抱。”江泊谦推着他往家里走。
还没到主楼,见看到小孩就跑了过来,语气不稳地问:“小爸,你要跟大爸一起出去玩吗?”
“对,你不是知道吗?”海容川弯下腰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要好好地跟奶奶在家里。”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们一起?”海映江声音委屈地问。
江泊谦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下次带你一起去,这次只能我跟你小爸去。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我跟你小爸结婚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好吧!”海映江知道只要是大爸拍板的事情,就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海容川转头瞪了江泊谦一眼,“你别这么说,现在也不是正常逻辑啊!而且,如果没有小孩,咱俩就不可能有今天。”
“行,宝贝儿,我错了。”江泊谦认同海容川的话,从某种程度来说,小孩就是他们俩的丘比特天使。
江泊谦海容川又跟两家的家长说了会话,俩人就跟家长们道别了。
刘叔帮他们收拾了行李,放进车子后备箱里,他们这次蜜月选在了他们家的那个小岛上。
刘叔把他们送到机场,笑着说:“先生,容川先生,祝你们有一个完美的蜜月,家里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映江小姐。”
“嗯,辛苦了,刘叔。”江泊谦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搂住海容川的肩膀。
“刘叔,等我们回来给你带礼物。”海容川笑着说。
“牢烦容川先生挂心了。”刘叔回。
登机之后,江泊谦问:“你要不要睡一会?今天累了吧!”
“是累了,等会就睡。”海容川拿过毛毯盖在身上。
江泊谦递给他一个眼罩,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睡一觉就到了,很美的小岛,现在正是花期,到处都是花海。晚上我们一出门几分钟就能走到海边,如果你喜欢,咱们还可以对着大海做些什么。”
“江泊谦,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海容川有些羞涩地推了他一下。
江泊谦倒是理所当然极了,“宝贝儿,咱们这次是度蜜月,不是来做考察。当然,是多多做一些快乐的事情了。”
“行了,不想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海容川做不到像江泊谦能面不改色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江泊谦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小卷毛,晚安啦!睡醒再见。”
“再见!”海容川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对即将到来的蜜月之旅充满了期待。
这是他跟江泊谦第一次长途旅行,这是全新的体验。
他们睡着之后,同时做了个梦。在这个梦里,他跟这个世界的江泊谦相遇了。
不,他好像跟那个世界里的海容川变成了同一个人。他搞不清楚,哪个他才是真的他。
南山区还是那个南山区,但一切好像都截然不同了。
(上卷完)
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呢?
就像到底是从未经历过生活困苦的小卷毛海容川,梦到了另个世界里得了躁郁症的海容川?还是躁郁症的落魄少爷海容川梦到了另个世界一直安稳长大的海容川呢?
那江泊谦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是像一直设想中护了海容川一世太平,让他一直无忧?
还是海容川自从遇到他,命运的齿轮开始轮转?
这一切都可以用庄周梦蝶来解释。
最主要的是要把哪个定义为蝴蝶?而如何把另一个定义为庄周?
第117章 美好幻想 一家人一起做了同一个梦
“哥, 醒醒。”
江泊谦正安稳睡觉,但他好像听到了江拱明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去小岛的飞机上,怎么会听到江拱明的声音?肯定是自己在做梦。
但外界的吵闹声依然持续传来, 吵得他睡不着觉, 他烦躁地睁开眼,“你有病?”
“哥,你可醒了,嫂子跑了。”江拱明着急地把他扶起来。
江泊谦不太明白地问:“嫂子?你是说海容川?他知道你这么叫他吗?”
“哥,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江拱明指着一旁已经燃完的香灰说,“哥, 你忘了?你是在做梦啊!你快醒过来吧!我就说这个决定太过冒险了, 嫂子他本来就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现实, 什么情况是梦境。你还非要搞这些。”
江泊谦看了一眼卧室内的场景, 心里的欢欣开始一点点下坠。
江拱明看江泊谦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清醒了, 再次说:“你也别太担心,嫂子他也就比你早醒了十几分钟。他的表情倒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平时躁期的状态, 开着车就跑了。”
“我知道了,你先让我缓缓。”江泊谦坐起身,揉着太阳穴问, “小孩, 不,映宝呢?”
“她还没醒, 刘叔已经过去了。”江拱明给江泊谦倒了杯水, “我就说让你慎重一些,你非要这时候弄。现在嫂子本该是平稳期,直接被刺激成躁期了。”
“他要跟我离婚, 很认真。”江泊谦接过他的水,喝了一口。
“唉!”江拱明突然想喝一杯酒,但他知道江泊谦家里的酒都被收起来了,就是怕海容川发病的时候会无节制地喝下去。
他不太清楚江泊谦做了一个什么梦,但应该效果不算大,毕竟海容川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那盘沉香表面看起来跟平时的线香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是江拱明他们医院新研制的作用于精神的药,能直接作用于大脑神经元,让人在睡眠过程中也保持神经元的活跃。
就类似于让人处于被催眠的状态,再由心理学专家在他们一家人身边分别做暗示性与引导性的言语,使得他们三个人同时处于某一空间状态下。
也可以说,他们一家人做了同样的一场梦。
海容川的躁郁症现在虽然已经趋于稳定状态,极度抑郁或着极度狂躁的时间段越来越短,但海容川依然是服药期。
江拱明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海容川的思维更加混乱。
但江泊谦执意要给海容川造一个幸福梦境,还带着海映江一起。江拱明听到这个提议之后觉得江泊谦才是真的疯了,为了给海容川一场梦,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搭上了。
毕竟,这样的梦太过真实了,很可能会让人在醒来之后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何况,海映江才是一个六岁的小孩,这小孩跟着他们俩已经够早熟的了。现在还要经历梦境中幸福无忧合家欢与现实中担惊受怕的不良家庭这么极致的对比,真的不会太过残忍吗?
当时,江泊谦只说了一句话:“他们是我的爱人、孩子,我不会害他们。现实有太多的不容易了,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也好。如果这次之后,海容川执意要离婚,那我们一家人以后可能很难再这么出现在同一空间了。”
江泊谦的话让江拱明陷入了沉思,是啊!以海容川的性子,如果离婚之后,肯定不可能再跟他住到一起了。
江拱明这几年对他们的相处模式太了解了,不论江泊谦做什么样的努力,海容川一直无动于衷。不,他是在郁期无动于衷,在躁期甚至会大打出手。
江泊谦的思路已经捋清楚了,他们三个人虽然在同一个梦里,但是每个人的意识形态都是属于个人的。
江泊谦想着梦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卷毛,再看着现实中极度不稳定的海容川,他很心疼。如果他们能更早地相遇,在海容川大四那一年就相遇,是不是梦里的那一切都会变成真的?
那他们会像梦中那样逗嘴调笑,毕业之后就结婚。
他们的女儿人生最大的困扰也只是通不过家庭测试怎么办,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都担惊受怕,甚至对小爸的开心、伤心都有了条件反射地应对方式。
他拿出手机准备查看海容川开走了哪辆车,但车库里的车好像全部都在。
“你看到他开车出去了?”江泊谦转头问。
“没有,我就是看到他出门了,然后看到一辆车嗖地一下蹿了出去。”江拱明回忆了一下,“你家车太多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家的车。不过,好像不是跑车,是大G。”
江泊谦又翻出监控,看到了江拱明口中的那辆车。也看到了海容川,那人挺平静地上了车,一点都没有往常躁期欢快跳跃感。
那是万殊同的车,所以海容川一醒过来去找万殊同了?
“大爸。”一个穿着米色睡裙的小姑娘,眼圈红红地跑了过来。
江泊谦弯腰把她抱起来,“映宝,怎么了?”
“大爸,我做了一个梦。”海映江搂住他的脖子,脑袋趴在他肩膀上,“我梦到了小爸,还有你,还有爷爷奶奶。”
“嗯,开心吗?小孩。”江泊谦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
海映江猛地直起身子,看着江泊谦,“大爸,你也做梦了?”
大爸以前从来都是叫她“海映江”或者是“映宝”,从来都没有叫过她“小孩”,也只有梦里才是那么叫她的。
“对,我也做了一个梦。”江泊谦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别哭了,小孩,以后我们肯定能跟梦里一样开心。”
“小爸会像梦里一样每天都抱着我,哄我玩吗?”海映江用期翼地看着他,“我喜欢小爸每天都跟梦里一样开心。”
“会的,会像梦里一样,放心吧!映宝。”江泊谦认真跟她承诺着,但他心里是没底的。
***
海容川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不知道应该要想些什么。
万殊同瞥眼看了一眼副驾上的人,“容川,饿不?去吃个早餐?”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海容川的电话,他很诧异。毕竟海容川这阵子是郁期向平稳期的过渡期,现在应该窝在家里,不想见到外人才对。
尤其是,自从上车之后海容川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也不正常,海容川太平静了,很不像他。
“好,突然想吃鸡蛋灌饼,就是咱们大学门口的那家,还开着吗?”海容川声音有些干涩,语调也很平稳。
“不知道,我也没有回过学校了。”万殊同心里一惊,海容川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回忆过什么了。
可能是这几年生活的主色调都是极致的黑与浓郁的红,他们都不愿意往回看,太苦了。
他们不光不愿意往回看,更不想往后面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以及未来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还要艰难,他们怕相较之下现在已经算是最好的时光了。
所以,什么都不看、不想、不琢磨,只咬牙往前走才是最合适的。
万殊同在车载导航里搜了B大,不知道为什么海容川说大学门口的鸡蛋灌饼时,他的第一反应是B大,而不是A大。虽然,A大学校门口也有一家鸡蛋灌饼。但是,海容川不止一次抱怨不如他们学校门口的好吃。
海容川听着导航女声没什么感情地指着路,有些恍惚。
是啊!时间在一直向前走,明明是他们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他们还是把回去的路给忘了,还是需要导航才能找到那个小店。
海容川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那个很美好的梦,自从他家里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样无忧的梦境了。
是了,一直以来连梦都没有梦过。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做了一个那么奇怪的梦?
他们家是大四毕业,将要上研究生的那个暑假出事了。他妈妈检查出乳腺癌,他爸爸拿家里的存款投资失败。
这两件事到底哪件事是导火索他已经记不清了,是他爸爸投资失败使得他妈妈气到癌症呢?还是因为他妈妈得了癌症导致他爸爸投资失败呢?
事实是,那个暑假是他人生第一个阴暗瞬间。
爸爸一夜夜地失眠,阳台上永远闪着猩红的烟头。
妈妈歇斯底里地失控,家里卫生间垃圾桶里的一缕缕卷发,到最后妈妈不再抵抗,接受了现实,做了切除手术。
那个暑假之后,他们家彻底变了。
海容川离开了生活了21年的独栋别墅,跟着父母一起搬进了一个旧小区。两室一厅,小到一家人一转身都能碰到一起。
就在他要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他的生活再次改变了。
研究生即将毕业的时候,他遇到了江泊谦,他怀孕了。他跟江泊谦只领了证,没有举办婚礼。
这应该是他人生第二个命运轮转的瞬间吧!他说不好这是阴暗瞬间还是其他,毕竟江泊谦给他带来的连锁反应,不光有坏的、还有好的。
第118章 疯狂周 特别的癖好
海容川觉得他跟江泊谦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梦中那么温馨幸福过, 他跟江泊谦之间一直都存在着微妙的地位差别。
孩子出生之前,江泊谦居于上位,一直控制着他, 不管是身体, 还是情绪。他不能反抗,像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保证金主开心,就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
孩子的出生,或者说他的病是一个转折点。他发病的时候从来都不受理智的控制,他不再看江泊谦的脸色,更不会管江泊谦会不会不开心。
他过得自我而放肆, 他们俩的地位开始发生变化。
他每一次发病时, 江泊谦都会小心翼翼地对他, 用百分之二百的耐心照顾他。
但, 海容川并不觉得开心。他知道江泊谦甚至江家之所以会这样对他, 是因为海映江。他们江家觉得那地下室35天,导致了他的发疯。同时, 他们也庆幸他没有杀死海映江。
而他对海映江的情绪又很特别, 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孩子,还是憎恨这个让他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不像他的女儿。
到B大大学门口时,万殊同刚准备找个地方停车。海容川按住他的胳膊, “走吧!鸡蛋灌饼关门了。”
“嗯?是吗?”万殊同闻言转头往校门口看, 确实,那家卖鸡蛋灌饼的店现在已经换成了奶茶, 他转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海容川消瘦的手指, 手背上还有因为针眼而留下的肿胀,他心酸地别开眼,“要喝杯奶茶吗?”
“不要了, 回工作室吧!”海容川这会儿有点累了,明明才刚醒过来,怎么坐了会儿车就累成这样呢。
在梦里、那个他虽然看起来脆皮而整天被江泊谦灌汤喝,可至少精神和体力都还不错。
不像现实中的这个自己,已经是个残破得能露出发黄棉花的旧布娃娃,永远也好不了了。
“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过两天才回去工作呢,每次你一回去,他们都被你卷得连觉都不敢睡了。”万殊同笑着调侃,他没有开玩笑。
海容川向来只有在躁期时才去工作室,那个状态的他一个顶三个,思维非常跳跃,灵感也充沛,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能一直保持高效率状态。
他会一遍遍推翻下属送来的设计方案,再一遍遍地带着工作室里的人设计新的方案,直到敲定最后的设计稿才放大家回去休息。
海容川不用咖啡都能兴奋地工作好几天,但是工作室里的人都扛不住。每到这个时候,工作室里的人都会在办公室里驻扎下来,分成两班倒陪着海容川工作。
不过,这样的日子每个月也只要一个多星期而已。
海容川也只在这一个星期才会出现在工作室,其他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去上过班。
“对了,咱们工作室的律师能起草离婚协议吗?”海容川目光停在万殊同车里挂的用朱砂刻着“平安”的车挂上。
万殊同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不敢相信地问:“你,要离婚?认真的?你现在情绪稳定吗?你今天吃药了吗?”
“你看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海容川惨淡地笑了一声,“看来,我是很不正常了。”
海容川以为他现在还暂且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很不能让人相信,可能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被身边的人当成一个能独立的生活的人了吧!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万殊同看着海容川略显苍白消瘦的脸,轻声说:“只是担心你。或许,你离婚也挺好的。”
万殊同没说出口的是,海容川有严重的精神性疾病,而江泊谦是他的法定监护人。如果江泊谦不愿意离婚,海容川找律师也没有用。
按照万殊同对江泊谦的理解,那个人是不可能同意离婚的。
“让律师帮我起草个协议就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离婚。”海容川伸手拨了拨那个车挂。
万殊同还是问了一句:“映宝呢?她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江泊谦他”
海容川这个情况,不可能再生其他的孩子了。但是,只要江泊谦想,他可以随便生。
但,他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江泊谦怎么可能会跟其他人生孩子。
“不要,小孩还是跟着江泊谦比较好。”海容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对海映江的称呼,他怎么能把一场梦而当真呢?他真的是病太久了,都开始产生幻想了。
于是,他又改口道,“江泊谦也不可能会让映宝跟着我,而且,海映江也不愿意跟我吧!”
毕竟,在梦里,自己很正常。海映江都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更别说是他现在这种状态了。
“嗯,我回去之后会让律师帮你起草协议。”万殊同握住海容川的手,郑重道,“容川,你现在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我相信你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你还有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海容川摇摇头,“殊同,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或者累赘,我只是想被你们当成一个正常人而已。”
“嗯,我明白。”万殊同说完之后,带着他往工作室方向走。
海容川刚走进工作室大门,设计师们看到他后,眼神里俱是惊恐,好像已经预见未来一个星期是怎样的魔鬼日子了。
海容川笑了一声,“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等会就回去了。你们不用着急,不让你们加班。”
“老大,你终于懂得体谅我们普通人的智力和体力了。”
“老大,今天怎么有空下凡啊!”
“老大,吃饭了吗?我们刚点了外卖,披萨,要吃吗?”
万殊同看着海容川略显单薄的背影,走过去说:“行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老大就是过来看看。”
“是,我就是来看看。”海容川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干净、整洁。每次,他疯过之后就回家了,后续应该是万殊同帮他整理的。
“你今天准备做什么?”万殊同对于他情绪这么稳定地来工作室,还是很不适应。
毕竟,往常海容川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都是表情丰富又夸张,一过来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办公室走,边走边手舞足蹈地讲着自己又有了一个很好的灵感。
有时甚至是刚从某个会馆回来,身上还带着些不知名的香水味。
“你不用管我,我坐会就回去了。”海容川又说,“让律师给我打个离婚协议送来。”
万殊同见他一路上已经强调了这么多遍,也不再当他是耍性子。不过,他对海容川能离婚这事儿,不抱一丝的希望。
但他还是让律师起草了协议,律师问了他很多问题,像是财产怎么分割?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外遇?
万殊同摇摇头,“你就按照普通的协议起草就可以,有孩子,但不要孩子。有财产,但愿意净身出户。没有外遇,但是想要离婚的那方有精神类疾病。”
“如果伴侣有精神类疾病,就算是净身出户,也很难离婚,尤其是还不要孩子。”律师皱着眉说。
万殊同从口袋里拿出烟,看了眼律师,又放回了桌上,轻声说:“是有精神类疾病的那方想离婚,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律师有些疑惑,想忍不住问更多,但被万殊同抬手拦住了,“我知道你会说这种情况想离婚几乎不可能,但事情就是这样。”
律师沉默了,但还是帮忙起草了离婚协议。
万殊同拿着那个文件袋,又回头说:“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懂了。”律师点点头。
如果万殊同不加这句话,他可能还不会多想,但能让万殊同这么烦躁,应该就是海容川的事情了。
海容川的情况,其实他们都有一定的猜测。但是,海容川的状态其实对他们工作室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设计师这行,想要达到温饱水平,只需要接受普通的教育,从高等学校毕业就可以了。或者是像扫地僧一般,努力地吸取前人的经验,精进自己的理念,也能有一定成就。
可是,想要站到金字塔顶端,至少在他们这一行极度需要灵感。而海容川的灵感,像是从不会枯竭一般,且情绪越兴奋,想出来的点子越大胆。
他们工作室这几年已经是行业内的翘楚了,他们接的项目也都是别人够不到的程度。所以,就算海容川有时候情绪不太正常,或者是连带着整个工作室疯狂加班。
他们也只当海容川是太过兴奋了,毕竟哪个天才没有一点特别的癖好呢?
毕竟,工作室的设计师们每次陪着加完班之后,就会迎来近一周的假期,同时还有不菲的加班补贴。设计师们也再就习惯了每个月都有那么不眠不休、特种兵式的一周。要是到了时间海容川不来工作室上班,他们还挺不习惯。
海容川的这种工作方式在行业内其实也挺常见的,大众对于天才向来比较容忍,自然不会觉得他的特别而太过异常。
第119章 抽吗? 划火柴
万殊同推开海容川办公室门后, 见海容川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文件袋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这样睡着的海容川看起来正常多了。
其实,他有的时候也会想, 如果自己当年自己更勇敢一些, 海容川会不会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可是,这个当年要多早才能避免这些呢?是在高中?还是B大?亦或是当他知道海容川因为怀孕而要跟江泊谦结婚的时候呢?
他好像一直都跟不上事情的发展步骤,如果他能在更早时有现在的能力就好了,那样他就能在对方需要时随时给予足够的安全感和选择性。
但事实从来都不会如个人所愿,亦或说他一直对海容川而言就是个局外人。
海容川听到办公室门关上之后,才懒懒地睁开眼。万殊同刚进来时他就已经醒了, 他只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 所以一直装睡到对方离开。
他坐起身从文件袋里抽出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他不确定江泊谦会不会同意, 但他直觉江泊谦会的。虽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
海容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从家里出门时就关机了。也没有开家里的车, 他只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现在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手机一开机就嗡嗡地显示出很多未读消息。
他随意划拉一通,都是江泊谦发给他的消息,不过大概意思可以总结为, 「什么时候回家?开机之后给我回消息。」
海容川把那个牛皮文件袋装进包里, 拎上就从办公室离开了,幸好停车场还有一辆他上次没有开回家的车。
这是一辆布加迪黑武士跑车, 很像梦中江泊谦送的那辆, 但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同一辆。
因为,他不确定那是一个梦,还是真的有另一个他过得很幸福。
他, 宁愿是后者。
海容川到家时,看到江泊谦跟海映江正在餐厅里吃饭。
刘叔走过来问:“容川先生,您想吃些什么?”
“跟他们一样就行。”海容川走过去,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海映江看到他之后,眼睛亮晶晶地喊了声:“小爸。”他感觉海映江想跑过来抱他,但是屁股在椅子上磨蹭了两下又怯生生地坐了回去。
“嗯。”海容川对着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更多的举动了。
除了极度兴奋的躁期,其他时候他向来都不跟海映江亲昵,他也能看出女儿在他清醒时有些害怕他。
江泊谦放下手里的叉子,抬头问:“你今天早上怎么起那么早?没开家里的车?”
“醒了就起了,我去了趟工作室。刚好殊同过来接我,就没开车。”海容川看着刘叔送过来的餐盘,里面是已经切好的牛排,他不喜欢吃意面,所以里面放了烤面包片。
海映江不时抬眼看看海容川,这个是她小爸,跟梦里的那个不一样,但却是她真正的小爸。
海容川自然也感觉到了海映江的目光,于是问:“怎么了?映宝,有事吗?”
“小爸,奶奶刚才打电话说要我们过去吃饭。”海映江也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她想看到小爸对她笑或者过来抱着她,用笑着的语气叫她“小孩”。
但她的期待终于还是落空了,小爸只是看了她一眼。既没有抱她,也没有对她笑。不过,她也并不太伤心,毕竟小爸一直都是这样。
她知道,现在的小爸没有生病。只要小爸不生病,她就很开心了。
海容川脱口而出,“我不过去了,我晚上要加班。”
海映江低下头,用叉子搅着面条说:“哦!好吧!”
每次都是这样,小爸每次连借口都没有变过。
海容川胃口不算好,吃了几口之后就把餐盘推到了一边,他跟正坐在对面看着他的江泊谦说:“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海映江立即抓住了江泊谦的手,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喊了声:“大爸”话音一落,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江泊谦转头温柔地帮她擦了擦眼泪,语气平缓又肯定:“没事,你吃完饭就去上课,等晚上我们回老宅。”
海映江还想再问问大爸,晚上小爸会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是,大爸用眼神制止了她,她只能跟着晴姨去上课。
海容川跟江泊谦去了3楼的书房,这个书房空间大又明亮,家具是低调奢华的实木,一面墙是书架,整齐地摆放着一本本精装绝版书。书架旁放着个保险柜,另一面墙是酒柜,放着江泊谦常喝的酒。
说实话,这个书房很适合办公或阅读,但他很不喜欢,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书房里经历过什么愉悦的事情。
他径直坐到了沙发上,江泊谦去酒柜倒了两杯酒,走到他身边后在他面前放了一杯,“你想聊什么?”
海容川把那张离婚协议书从文件袋里掏出来递给他,“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
江泊谦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之后,还是换来了这张离婚协议书。
他看了眼后随手放到茶几上,拉开抽屉拿出了烟盒,从盒里拿出一根后咬进嘴里,又从旁边拿出一盒火柴。
刺啦一声,橙黄色的火光在木杆上跳动,江泊谦点完烟后甩灭那根即将燃尽的木棍,随后扔进烟灰缸里。
海容川就这么看着江泊谦,说实话他不知道江泊谦现在是什么意思,在想什么。
不过,等江泊谦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烟圈之后,自己的烟瘾也要犯了。江泊谦很少抽烟,但他每次抽烟时都会用火柴点烟,他抽的烟也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而是江拱明的医疗团队特别研制的。
虽然,海容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院要制烟。他烟瘾犯的时候也来书房找过这个烟,但是他一直抽不习惯。
这个烟初入口时是微苦的尼古丁味道,一旦被吸入肺里之后就变成了又苦又辣、呛得人不能呼吸的烟草味。可当抽完之后,嘴里又会留下淡淡的香橙味。
江泊谦见海容川右手大拇指与中指互相捻搓着,就从盒子里又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他一只手拿着已经抽了几口的烟,对着嘴里正咬着的这根未点燃的放到一起引燃,他深深抽了一口,巧克力色的烟叶瞬间显露出点点猩红。
他把那根已经燃了四分之一的烟递给海容川,“抽吗?”
海容川看着那根橙色烟蒂上面带着江泊谦淡淡咬痕并濡湿的烟,沉默了几秒才接过来送进嘴里,深吸一口过肺后,吐出一团不成形的雾。
他透过这朦朦胧胧的烟雾看到了江泊谦,那人眯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烟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时送到嘴里抽了一口,随后长臂一伸在烟灰缸里磕了磕。
海容川很想问江泊谦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但看着江泊谦那么悠闲,他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在江泊谦第三次磕烟灰时,那灰烬从烟灰缸里飘了出来,正好落在了离婚协议上。
海容川心里有些慌,莫名的慌,这是生理性的心慌。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要犯病了,躁期要来了吗?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看着那杯威士忌他并没有端起来,而是从一旁倒了杯清水喝。他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下来,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如果他犯病了,江泊谦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听他说话。
最主要的是,一旦躁期来了,他也不会这么平静地跟江泊谦坐在一个屋里抽烟、喝酒。
江泊谦一根烟抽完之后,才坐直身体,他看着一旁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离婚,你什么都不要?”
“对,什么都不要。”海容川确定地点点头。
“那你住在哪儿?”江泊谦指着他问,“你还有钱生活吗?你对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有概念吗?你能照顾好自己?你是会做饭还是喜欢吃外卖?你知道自己要吃什么药?”
“我可以不花钱,我租个房子就能住,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海容川别过脸,不看江泊谦的表情。
江泊谦的眼神太有穿透性了,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自从生病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每次他发病时,他的购买欲会特别强,还总是买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这些事情他在发病时是控制不住的,每次都要到稳定期才会意识到自己在发病时做过多少蠢事。
他知道自己在躁期时打赌输了好几辆车,每一辆都近千万。也知道自己是各大会馆的常客,在里面也花了很多钱。
现在地下室里还存着他从会馆里买回来的一辈子都喝不完的酒,以及一个镀了金的雕塑。江泊谦给他买的跑车整个车库都已经停不下了,就让家里的司机把他不常开的车送到了老宅。
如果跟江泊谦离婚,自己的生活水平必然会下降。
他不知道自己在发病期是不是会有意识地降低消费水平?应该不会吧!如果他能控制发病期的行为,那他就不会再发病了。
江泊谦说的这一切他都不知道,毕竟自从跟江泊谦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金钱方面的压力了。
第120章 她有权利 因为她,或者因为我
江泊谦静静地看了海容好一会儿, 接着又问:“为什么非要离婚?”
“累了,不想再继续了。”海容川这才抬起头看他,很认真地问, “江泊谦, 你不累吗?”
“我不累。”江泊谦直接说。
海容川不想跟他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无解。
江泊谦好像从来都不觉得他生病是一个问题,六年了,他的情绪反反复复,他都已经烦了,无数次都想直接去死。
但是, 江泊谦每次都把他救回来, 然后告诉他:你只是情绪出了问题, 吃完药就好了。
海容川知道, 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了。他烦了, 他不想再看见江泊谦,也不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他拖累了江泊谦。
如果离开江泊谦之后他就活不下去了, 那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
“江泊谦, 我要离婚。”海容川心烦意乱,他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却在划火柴时怎么也点不着火, 连续划了三次之后, 黑色的火柴头在擦皮上留下了几道白色的摩擦印迹。
他有些烦躁,难道他连火柴都划不着吗?那他, 还能做什么?
江泊谦身体微微前倾握住他的手, 那人宽大的手掌刚好能把他的手完全包起来,他烦躁不安的心好像宁静了一瞬。
江泊谦手上微微使劲带着他在擦皮上轻轻划拉一下,花苗燃起。男人举着他的手把火苗凑近了烟尾, 点着之后又从他手里剥走了那根已经被甩灭的发黑的火柴梗。
海容川深吸几口之后,情绪才平静一些。江泊谦坐回原位,又问了一遍:“海容川,你确定要离婚吗?”
“是,我很确定。”海容川磕了一下烟灰,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说。
江泊谦回视,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点点头,“好,我同意了。”
海容川刚好一口烟吸进肺里,苦辣的烟草闷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江泊谦从他两手指中间拿走了烟放进嘴里咬着,随后坐到他身旁轻拍着他的后背,含糊着说:“海容川,哭什么,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海容川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他不想哭的。他只是被烟呛到了,这个烟的味道太奇怪了。他始终抽不习惯,幸好以后也不用再抽了。
但江泊谦好像很喜欢,把他剩下的那半支烟抽完后,烟蒂按进烟灰缸里。随后,松开他的后背,退回到原来的沙发上。
海容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抬起头,现实中的江泊谦跟他梦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他面前的男人已经掌位多年,是一个睥睨天下的上位者,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用轻快上扬的语调叫自己“小卷毛”,也不会时不时抱着他并温柔地叫“宝贝儿。”
不,其实江泊谦也会叫他“宝贝儿”的,只不过仅限于他生病的时候叫。那时候他们俩都不清醒,他是被情绪掌控了,而江泊谦是被什么控制了吗?
江泊谦会被控制吗?
海容川觉得应该不会,江泊谦不喜欢别人忤逆他,更不会允许别人逃离他的控制范围。海容川认为江泊谦应该是享受看自己被情绪控制,而完全依赖他的样子。
海容川甚至想过江泊谦之所以照顾他这么多年,可能正是因为不喜欢他脱离自己的控制。如果连一个精神病都能完美地控制,那不更代表着他的能力吗?
海容川扣了下手指,问他:“什么时候能离婚?”
“今天就可以。”江泊谦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钢笔,他食指在自己要签名的地方轻轻点了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海容川就知道江泊谦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放他走。现在江泊谦说自己有条件,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一些。
江泊谦在海容川的注视下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把钢笔帽盖上,寂静的书房里响起了轻轻地“啪”的一声响。
海容川高高吊起的心,也随着他那轻飘飘的动作而重重落下。这么多年的纠缠,也随着“啪”的一声巨响,而四分五裂。
江泊谦把那张离婚协议书往海容川面前推了推,“你不能搬出去,如果有需要我们一起出席的场合,你必须陪我去。”
“都已经离婚了,还有意义吗?”海容川问。
江泊谦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海容川,你应该知道我的婚姻不仅仅代表着我们两个人,它代表着江家,更代表着三水集团的外在形象。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外界一点负面影响都没有呢?是因为我甚至是以后的海映江,都不能有这方面的负面影响,你懂吗?”
“是因为你们不能有负面影响,所以我就要被绑在这里吗?”海容川心里最后一点期翼,在这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江泊谦抱臂靠回沙发上,“你可以这么认为,因为这张纸它能不能生效。在我,不在你。”
“江泊谦。”海容川叫了江泊谦的名字之后就不再说话了,他刚才真的是脑子混乱了,才会觉得江泊谦会因为他的请求示弱而心软或感情用事吧!
毕竟,梦就是梦,梦里的人或事都是不作数的。
江泊谦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他身上,好似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海容川看着他这副跟听下属汇报工作毫无二致的姿态,终究还是点点头,“行,我同意了。”
江泊谦站起身从书房走出去了,海容川继续坐着。他烟瘾又犯了,于是把目光重新放回那盒烟上。
这次他觉得其实这烟也没那么难以接受,至少又苦又辣之后,是淡淡的香橙味。就好像是在说,只要忍得住这呛死人的难受,后面就能收获甜美的余香。
海容川刚从书房走出来,见海映江正在三楼的阳台上站着。他走过去问:“映宝,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爸,大爸说你要跟他离婚了,是吗?”海映江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稍微一眨眼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海容川看着她这委屈的模样,很难不动容,他蹲下身上轻轻抱住海映江,手放在她后背轻拍着,“映宝,就算我们离婚了,也不影响我们都是你爸爸,这个关系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可,我不想你们离婚。”海映江声音猛地大了好几个分贝,还带着愤怒的尖叫,“为什么要离婚,我不想你变成别人的爸爸。”
孩子的尖锐的哭声让他心里很躁,他的耐心也在慢慢耗尽。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再冷静一些,对孩子多一些耐心。
但他控制不住那股子喷涌而出反感和厌恶,语气中也带着点不耐烦,“我不可能会变成别人的爸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你可以放心了。”
所以,海映江不想让他们离婚,是因为不想他再有别的孩子吗?
“那为什么你要跟大爸离婚啊!”海映江再次质问他。
海容川松开她,站起身冷淡地说:“因为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你懂吗?我们——”
“海映江,去上课。”江泊谦严肃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海映江对江泊谦这个爸爸所代表的父权有着天然的恐惧,她后退了两步,手指抓住裙子,嘴巴抿了几下,还是瞪着他们又大声喊了一句:“我讨厌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等海映江跑远之后,江泊谦向海容川走过来,语调平淡,但眼里却带着浓浓的失望,“海容川,她不是你的女儿吗?你也说了她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你是想跟她说,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生?还是你想跟她说你现在所有的不幸、所受到的这一切伤害都是因为她?你觉得,她能承受得了你这样的责难和迁怒吗?还是你想让她觉得她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吗?”
“我”海容川不能反驳,毕竟如果江泊谦没有过来的话,这些话是他肯定会因为不能控制的情绪而说出口的。
江泊谦双手插兜,不再看他,转而把目光放到不远处的玻璃花房,“海容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有记忆了。你可以把所有伤人的话都说给我听,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我身上。但是她受不了那些话。我可以跟她说一百次‘你是你小爸最爱的人’,但她不是傻子,你是不是真的爱她,她是有感觉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留在老宅不好吗?”海容川反问。在他看来,不管是从哪方面讲,海映江留在老宅都能开心地长大。
“她是我们的女儿,她有跟父亲生活在一起的权利。”江泊谦转头看着海容川,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海容川,我以为你至少会有那么一丝的动容。因为她,或者因为我。”
江泊谦已经下楼了,海容川站在阳台上,看着太阳从正空慢慢西坠,直到晚霞漫天,再到花园里灯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