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见天光30 老天站在正义的一方……
第30章
次日一早, 在王琦的带领下,几人朝深山中的玉龙镇出发。
随着海拔攀升,能够看到山上雾气缭绕, 树上凝结着冰霜。
午饭过后才抵达玉龙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警员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上头的人来了,就可以行动。
“杨川今天还在家吗?”
派出所的所长拍着胸脯保证:“在的, 在的。后天就过年了, 当然在家。”
镇上今天非常热闹, 过年大家都出来买年货赶集。
狭长的街道上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所长问:“陆队,什么时候行动?”
陆长风:“现在吧。”
一群人兵分几路, 把杨川家给围了。
陆长风跟井玏进入杨川家, 杨川的父亲正在招呼顾客。
看陆长风和井玏进来, 穿得太厚, 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用当地话问他们:“要点什么?”
陆长风问:“杨川在家吗?”
“在家。”杨川的父亲说完, 上下把两人打量了一番, 问:“你们找我儿做啥?”
王琦跟进来,让店里的顾客先出去,等会儿再来买。
杨川的父亲不明所以,“你们把我的客人赶走是什么意思?”
王琦亮出警官证, 摘掉口罩,“警察,找你儿子有点事。”
杨川的父亲愣在了原地。
陆长风问:“你儿子在哪?”
杨川的父亲指了指楼上:“在房间里睡觉。”
井玏抬脚就要上楼,被陆长风拉住。
王琦让杨川父亲走在前面, “叫他起来。”
杨川的父亲领着他们上楼,敲响了杨川的房门,“幺儿, 给我帮个忙,人太多忙不过来。”
连着敲了几下后,杨川应了一声:“知道,这就来。”
杨川的父亲被拉到一旁,听到里面走动的声音,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门锁响动,接着门从里面打开。
杨川上半身刚探出门,就被摁住了。给杨川都弄蒙了。
抬头一看,是警察,直接愣在了原地。
杨川的母亲从楼下上来,看儿子被警察钳制着,忙问:“我儿这是犯了什么事?”
陆长风看向她,“案情还在调查阶段,暂时不能透露,希望你能够理解。”
技术员进屋采集屋内电脑内的数据。
电脑没关,轻轻一碰就自动打开了。
□□微信这些社交软件全都挂着,内容一览无余。
没有费什么劲,就直接找到了邮箱里的信件。
浏览记录里也能看到他在过往的浏览记录里,几乎每天都会登录轻生论坛和论坛内的网友互动留言。
从过往的留言记录里,就能看到他曾经回复过方盛劼曾经发布的帖子。
将杨川带回派出所后,陆长风联系了远在燕城的岳方霖和周瑜,两人都在局里。
接入线上视频审讯后,陆长风领着井玏进入审讯室。
杨川坐在对面,整个人抖得厉害。
但当陆长风和井玏真的坐下后,他又佯装镇定地问:“请问我犯了什么事?”
陆长风打开文件,听到他这句话,抬起头与他对视,反问:“你不知道吗?”
杨川迷茫地摇头。
陆长风笑着说:“你的演技不错。”
杨川:“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陆长风也不想和他玩文字游戏,开门见山地说:“玉龙高中五名高中生的死,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杨川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看着两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了。”陆长风拿出邮箱截图,“这个□□邮箱是你的吧。”
杨川点了点头:“是。”
接着陆长风放出由他邮箱发出邮件内容的截图:“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邮箱里会发布这个内容,而那五名高中生的死亡方式,和你在案件发生前一个月所发出的内容完全吻合。”
“这不是我发的。”杨川连连否认:“我从未见过这些内容。”
“是吗?”陆长风可不相信。
“邮箱是你本人的,账号密码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知道吗?”
“当然有这个可能,我家有那么多台电脑,有时候我没有及时退出登录,别人上了我的□□号,就可以以我的名义发出。”
陆长风接着又放出了几张截图,按在桌上,“像你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我见得多了。”
“姑且算你说得合理,那你如何解释。你本人房间里的电脑,在不同的时间段内,频繁地登录名叫轻生的论坛,还恰巧就回复了有关校园霸/凌的这条信息。”
杨川解释道:“我回复这条信息,纯粹是因为我遭遇过校园霸/凌,我心中也有愤怒。”
杨川的资料来之前陆长风就已经了解清楚了。
他并没有读完高中,而是在高二那年就退学了,转去了技校读书,学的是汽修。
退学原因是自愿。
但镇上的派出所所长对他的事情很有影响,他虽然退学是自愿,可他在退学之前,经常被学校的同学欺负。
欺负他的学生之一王灿,就是原来那个校长的儿子。
王灿在原来的学校就已经是个小霸王,在市里有些关系,和原来学校的学生干架,把人打进医院后,两边商量和解,他爸给他转到了镇上的高中,每周父子两个一起上下学。
心想着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能够老实一些。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来了镇上,更加的张狂了。
经常欺负班里的同学,有个校长父亲,老师们也不敢太严格地管教他,能忍则忍。
学生的家长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敢给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生怕孩子在学校受到老师的打压,也是能忍则忍。
而这些孩子里,杨川家里离得很近,每天走读,开小卖部,又有网吧能够打游戏,自然就成为对方欺负的首选。
能够不花一分钱白嫖到杨川家的零食,还有香烟,酒水,扑克,甚至可以偷偷溜到杨川家里来上网。
杨川如果不肯,他们必然要把杨川拉到厕所里教育。
上学两年,杨川没少被他们欺负。
几乎每天都要从家里拿一包烟进学校。
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一个月的损失可能有三四千,这个小镇十年前才脱贫,三四千是很大的一笔数目。
无奈杨川才从学校退学,转去了技校上学。
在技校杨川也经常被欺负,因为杨川就读的技校里,有很多和王灿以前一起玩的,杨川在那边被欺负得更狠。
技校里的学生大多是考不上高中想要学一门技术的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是各个学校里的混子汇集,双拳难敌四手,杨川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技校的老师也不太愿意多管闲事,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孩子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去年案发时间杨川在家里没上学,也是因为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地板上撒了沐浴露导致他摔倒,摔伤了腿。
刚好也是最后一个月就毕业了,学校给他提前发了毕业证。
“我厌恶校园霸/凌,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的人,是不会懂得我的这份愤怒。”
“因此你杀了五名霸/凌者,来发泄你的愤怒。”
“我没有。”杨川予以否认:“不是我,我的确讨厌校园霸/凌,可我和他们几个没有直接的仇恨,冤有头债有主,我就算要杀,也是去杀那些欺负了我的人,而不是杀几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
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可是每个凶手,都会给自己编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用来应对警察的盘问,来帮助自己洗脱嫌疑。
“现场的门窗和地上的足迹都能与你匹配上,案发当日,还有人看到你从山上下来,在你的私人电脑中发现了一系列与案件相关的证据,还有你浏览记录里又如何提炼高浓度的洋金花毒素,这些你又作何解释?即便是短时间内有人可以盗用你的电脑,对方也不可能长期占用你的电脑。”陆长风故意停顿,走到杨川对面,与他四目相对,“有且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你本人所为。”
实在是狡辩不过了,杨川这才承认,“是我干的,但和你所谓的校园霸/凌案件,并无任何关系。”
陆长风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现在这个学校欺负同学,收同学保护费,他们经常抢钱的孩子里,就有我的表弟。”
“你表弟是谁?”
“陈朋。”杨川说:“我姑姑和姑父在外省打工,他们把弟弟拜托给我们家照顾,弟弟在学校寄宿,有什么事时我爸妈都可以帮忙,他们几个在学校里抢我弟弟的零花钱,如果不给就会殴打我弟弟。”
“那一次我刚好在家,发现表弟从我家偷香烟偷钱,正好被我撞见,我问了才知道,他是给汤文轩他们几个人偷的,那几个人逼迫他,如果他不偷,就会让他吃屎,表弟只有一个人,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偷烟。”
周瑜把当时学生笔录找出来,确实有这么个事儿,陈朋当时也接受了他们的询问,询问过程中全程只是提到自己有被收过保护费,其他的就再也没提。
“他们还经常上我家来白嫖上网,我就趁着他们上我家上网,叫了几个镇上从小玩大的邻居兄弟把他们堵在楼上,让他们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欺负我表弟,并且绝不允许他们在我家白嫖。”
“照你这么说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呢?”陆长风十分疑惑。
杨川说:“因为我在技校也在遭遇校园霸/凌,越想越气,我就想做点什么,对于校园霸/凌我是深恶痛绝,只有真的让他们感到害怕,校园霸/凌才会减少。”
“你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到吗?”
“想到过。”杨川说:“做完一切后我是真的很害怕被你们抓到,但是没想到老天都在帮我,当天下了一场大暴雨,几乎洗刷掉了所有的痕迹,而你们警方那么认真地调查,也没有查到我的头上,我当时就觉得,老天是真的在帮我,老天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第102章 不见天光31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第31章
“你所谓的正义, 也并非正义,老天并没有站在你那边,不然我们不会查到你身上。”
杨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至少我干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校园霸/凌经过这小半年的沉淀在减少。”
陆长风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审判者的,又是如何加入的?”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我知道你们警察认为我们在搅乱社会治安, 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杨川充满自豪地看着陆长风, “我为我的身份感到自豪,因为我的行为, 真的在一定程度上让校园霸/凌减少了。”
“每一位审判者都不会背叛我们的组织, 你们不用妄想从我的嘴里得到关于审判者的任何信息。”
陆长风心中早有预料, “你就没有替自己的父母想过吗?他们供养你长这么大, 期盼你有个美好的未来, 你冲动地杀死汤文轩他们, 再也不会有未来。”
想到父母, 杨川湿润了眼眶。
陆长风趁热打铁:“你们所谓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暴/力镇压,或许一时有效,长此以往, 社会体系遭受重创,社会变差后,影响到的是每一个人,而你们当中应该有很多是像你一样的年轻人, 你们对生活并没有完全失去希望,搭上自己的生命来完成你们所谓的正义,你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杨川看着陆长风喋喋不休地讲着大道理, 完全不认可陆长风所说:“那你说应该怎么办?面对校园暴/力,应该怎么办?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校园暴/力封顶也判不了死刑,可对于校园霸/凌的受害者来说,这些霸/凌的过往记忆,对其造成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伤害都会伴随其一生,何况未成年的校园霸/凌致人死亡封顶也不过是能判十年以上,积极表现就能减刑,很可能最后几年就能出来了,被霸/凌的却永远失去生命,一个家庭因此破碎,所谓的公平何在?”
陆长风道:“对于未成年犯罪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是因为未成年人的思想和社会观念没有定型,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容易受到外界干扰,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也是希望未成年能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是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当然会严惩。”
杨川冷笑,“你所谓的严惩我也没有看到,我看到的是每年因各种原因杀人的杀人犯,真正地被判处死刑的少之又少。”
“全世界范围内接近二百个国家,只有三分之一的国家保留了死刑,对于死刑慎之又慎,也是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地剥夺他人的生命。”
“杀人犯可以轻易剥夺受害者的性命却不用为此付出偿命的代价。”杨川觉得好笑,“不为死者讨回公道,反而考虑凶手的性命,凶手在剥夺受害人的性命时可没有考虑过这些。”
陆长风道:“杀人也分很多种,过失致人死亡,故意杀人,这两种一种是主观性的致人死亡,一种则是意外,两者也不能一概而论,同样都是致人死亡,如果这两者以同样的标准衡量,未免有失公允,刑法是国之根本,自然是要保护每个人的权益,不能一概而论。”
“故意杀人量刑标准为死刑、无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现在社会发展如此迅速,一个人被关在监狱十年,也会和社会完全脱节,大多数刑满出狱的人在这个社会上也很难混得风生水起,社会对这类人带有偏见,这些偏见和敌意,也是犯罪所带来的后果之一,往往伴随终生。且故意杀人也分为很多类,杀人动机不同,杀人手段不同,这些都会影响到量刑的标准。”
“照你的想法,杀了人就该偿命,那过失杀人、正当防卫这些也应该偿命吗?”
杨川:“……”
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每一条细则尽可能地详尽,也是对每一个人负责。
穷凶极恶的凶手在所有的凶杀案里占比非常少,大部分凶杀案都有前因后果,如果不问因果,纯粹以生死来论断,那也不够公平。
除正当防卫以外,不管是以什么理由杀人,都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刑法或许不够尽善尽美,但也在随着社会的进步而进步。
与杨川的你一言我一语地交锋中,陆长风对杨川的想法也已经完全摸清。
杨川的观点看似十分有理,却也站不住脚。
审判者奉行的核心宗旨是以暴制暴,可经过几千年的论证,以暴易暴并不是一个能够长期维护社会安定的有效手段,相反会加剧矛盾激化的进程,甚至会扩大事态的严重性。
过往所处理的几起审判者相关的案件,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在拯救这个社会,却又不能认情,他们的行为是属于暴/力行为,很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暴/力,却都对此忽视不见。
他们其中有真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在替天行道,代表正义。
也有一些是为自己内心的暴戾找一个合理的宣泄口,将自己的行为进行美化,用正义伪装自己杀人的理由。
从审讯室离开后,陆长风还在细想这些人的行为逻辑。
井玏跟在陆长风的后面说:“我得自我检讨。”
陆长风发出一声疑惑,奇怪地看着井玏,“检讨什么?”记忆中井玏最近也没干啥坏事。
井玏快走两步和陆长风并肩,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我其实一直在动摇,我有时候觉得审判者这么做确实挺正义的,当然我觉得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是我会觉得他们的暴/力行为在社会层面,确实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陆长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选择了沉默。
井玏内心有些慌,立刻解释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动摇的,我现在已经不动摇了。从你和孔玮翎分析家暴离婚这类问题,再到你今天和杨川分析暴/力致人死亡,我又重新找到了方向,我所坚守的没有问题。”
陆长风伸出手在井玏的头上摸了一把,刚剃的板寸有些扎手,“我也会反复地去想,去复盘他们的观点,去复盘这些案件对社会的影响,也在时刻地关注这些案件轰动之后带来的社会效应,比起目测估算我更加相信数据统计。”
事实就是网暴没有因为死了一个网红就减少,潜规则也依旧存在,校园霸/凌也没有降低。
因为这个社会太大了,有十几亿的人口,每个人都会心存侥幸,想着即便是会报复,也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一开始的那一封敬告全体网民,确实引发了社会舆论,霸榜了很多天。
可距离那封公开信过去半年的时间,再上街头进行采访,询问不同年代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大家也渐渐地能够以更加公正的视角看待问题。
人的情绪很复杂,也很容易被情绪裹挟,当摆脱当下的环境和情绪后,心境和思想都会发生变化。
网民也从一开始的五五开,认为审判者有存在的必要,到现在认为应该完善网暴相关的法案,推动立法,加强管控,以正当的途径正当的手段捍卫自己的权益,逐渐地在风暴中心认清,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也动摇不了根本。
校园霸/凌要做的是加强引导,积极解决问题,对校园霸/凌勇敢地以正确的方式进行反击。
绝大多数人的观点是一般的校园霸/凌,不至于偿命,而那些严重的校园霸/凌,也应该按照事态等级进行妥善处理。
潜在规则是这个社会几千年都没有解决掉的问题,真正的解决方法不在于要杀掉制造潜在规则的人,而是要勇于对潜在的规则说不,拒绝顺应潜规则,只有所有人都不顺从,才能够杜绝此类规则蔓延。
至今没有消亡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阶级,人类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阶级存在则永远有人能够从阶级里,利用潜在的规则里获取相应的利益。
这种所谓的阶级,不是通过暴/力就能够消除的,也就意味着潜在规则也不会消散,除非这种暴/力能够让阶级彻底消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三维立体变成二维平面,每个人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机械地干着自己的工作,彼此之间不存在任何的交流。
陆长风说:“我们致力于维护每一个人的合法权益,但这个社会太大了,总有我们维护不到的地方,这得承认,做好我们能够做好的每一件事,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就已经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了。”
井玏信心十足:“我会努力的。”
陆长风点了点头。
推门进入监控室,王琦等人都在。
岳方霖和周瑜在线上看完了这一场审讯,杨川轻松被攻克,也算是给玉龙高中杀人案画上了一个句号,了却了大家的心事。
岳方霖带头鼓掌,周瑜紧随其后,接着监控室内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不是给陆长风和井玏的,是给每一个人的,给所有在这个案件里付出了精力的警察,给所有的参与者。
凶手归案,也算还了汤文轩等人一个公道。
至于审判者,未来的时间还长,还会再交锋,已经咬住了他们的尾巴,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所有人显现庐山真面目。
到那时,一切才算圆满结束。
陆长风和众人说:“大家辛苦了,即将过年了,还陪着我们加班劳累。”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王琦看着审讯室内的杨川感叹:“幸好杨川认了,这个案件得以告破。”
他转向看陆长风和井玏:“真正辛苦的是你们,不远千里地跑这一趟,连年都过不好。”
陆长风说:“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第103章 不见天光32 过年就是要开心。……
第32章
杨川归案, 再有两天时间就是除夕。
井玏问陆长风:“我们是回燕城过年,还是留在这里?”
“看机票能买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走吧。”
春运期间不管是高铁还是机票都很难买, 不像平常能够说走就走。
井玏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和陆长风在一起,在哪里过年都是过。
机票买在了大年初一的上午, 下午回到燕城, 晚上还能接上春来一起过年。
周瑜之前就做了数据库, 按照杨川提供的信息,从杨川过往发言记录找到了他当年发的帖子。
将几个帖子下面的留言ID全都筛查了一遍后, 有一个名字叫正义之光的人, 进入了周瑜的视线。
深入追踪后, 发现正义之光在论坛非常活跃, 过往涉及的几起案件的帖子下都有他的发现。
周瑜根据IP查到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就在燕城旁边的津海。
在井玏和陆长风还因为没买到票回燕城留在槺城和杨川沟通, 试图从他嘴里得到更多关于审判者的信息时, 周瑜和岳方霖出发前往津海,由津海警方配合他们,将这位正义之光请回警局接受调查。
正义之光本名叫刘犇,今年四十二岁, 之前在跨国公司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国外工作了几年,在津海买了一套价值七百万的别墅,当时的他风头无两。
没想到七年前时年三十五的他, 被跨国公司裁员,而他这个年纪不上不下,很多公司都不招三十五岁以上的员工, 或者给不了他想要的薪资。
时间一长,积蓄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就难以再保持超高的生活水平,房屋断供,上了失信人员名单。
现在的他没了房子,租住在一个城郊老破小,以送外卖为生。
送外卖之余的闲暇时光活跃于轻声论坛。
将人带回局里后,周瑜立刻对他的所有电子设备进行检查,在其中发现了大量聊天记录,从这些聊天记录中不难看出,他也是个奉行以暴制暴的人。
“正义之光,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随便取的,正义嘛,谁不想要。”
岳方霖:“我看你这过往的聊天言论,充满了戾气,解决不公的方式就是杀了制造不公的人,万事皆可用杀人解决,这是你心中所谓的正义?”
刘犇说:“网上随便说说,我又没有真去杀人。”
周瑜将他过往在几个案件里的发言记录调取出来,“随便说说,怎么就能这么巧合的,刚好就和审判者最近所犯的案子有关,通过聊天记录也能看出来,你对于那些与你有相同观点的人十分重视,拉着他们对各种类型不公的事件积极地展开讨论,言语间充斥着以暴制暴的宗旨,光是你的后台私信聊天的人,就有几千个。”
“我也不过是输出自己的观点,并没有真正地去杀人,这顶多说明我是个网络喷子,这也犯法吗?”
岳方霖将审判者最近做的几起案件相关的帖子展示给刘犇看,“这几起案件相关的帖子下,都有你的留言,你对此作何解释?”
“我长期活跃在论坛上,论坛每天发布的帖子也就那么多,而我作为一个论坛高度活跃用户,几乎每个帖子我都会去看去评论,你们就凭借这些认为我和这些案子有关,是不是太武断了?”
周瑜将他与别人私联的聊天记录,一一罗列出来:“从你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不难发现,你一开始是与他们私下连线,与他们成为好友,每天通过后台私信分享一些当天的帖子,等他与你彻底熟络起来后,你再添加上对方的联系方式,从论坛联系转为其他的社交软件联系。”
“而你选择的这些人,与你的言论和观点高度相似,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只是在论坛上高度活跃,为什么要与这些人切换聊天平台联系?你们切换了平台之后聊了什么?”
“能聊什么,不过也就是这些内容,我们切换聊天平台,是为了更好地沟通。”刘犇解释:“就像你所看到的,我们观点一致,聊得非常不错,交换联系方式也没什么不妥。”
“与几千个人交换联系方式,与几千个人都聊得很不错,这么多个关系不错的,聊得过来吗?”
刘犇:“又不是同时与他们几千个人联系,随着时间推移,不同时期的朋友也发生了变化,有些人归于平静有些人偶尔发几条消息,我有什么聊不过来的?”
“那你要如何解释,这些人都加入了审判者这个组织?”
前段时间他们发现的那个境外聊天群里的人,来自各行各业不同的职业,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轻生论坛的资深用户。
拉他们进群的人,和他们在论坛的评论区聊得不错,接着就是开始私信聊天,聊得很熟了后就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接着聊得不错后过了一段时间就被拉进一个大群,大家在大群里一起聊天,再然后被管理私聊,一步一步地直到后来引导他们加入独立的审判者小群。
从被选中到确认加入审判者的时间非常久,他们也会对新的成员进行考察,确认对方的观念和审判者的观念完全相同,宁缺毋滥。
每一个加入审判者的人,都经历过层层考验。
而他们这些加入审判者的人,几乎都有自己的故事,在不同的时间段内遭遇了不同的困境,被不公正的待遇。
就比如现在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刘犇,没被跨国公司裁员之前,有相当丰厚的年薪,正常裁员是轮不到他的,但因为他的竞争对手更受地区总裁的青睐,所以他上了裁员名单。
周瑜之前就把那些人加入审判者的人在轻生论坛的ID记录了下来,和刘犇这边查到的私联人员名单重合率非常高。
这些人里有八个都是跟刘犇私联过,与刘犇交换了联系方式,再由刘犇拉他们进入大的聊天群。
“让你自己说是在给你机会。但你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到时候可别后悔。”
眼下这一系列证据串联起来,足以证明刘犇是审判者的成员,在他们这个组织里,主要负责的是发掘那些有可能成为他们成员的潜在成员。
岳方霖道:“如果我们手里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会贸然地抓人。”
双方僵持了许久,刘犇败下阵来。
“如你们所想,我确实是审判者的成员,在组织里就是负责通过论坛言论寻找那些可能被发展成组织成员的人。”
岳方霖问:“你的上级是谁,是什么身份?主要负责什么?”
刘犇说:“我的上级就是群主,至于群主的上级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寻找能够被发展成组织的人,其他的我不负责,我把这些人拉进群里,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些人进了群之后,由别人来负责考核观察,再看他们是否能够成为审判者的一员。”
周瑜打开刘犇的手机,问他:“哪个是你的上级?”
刘犇找出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就是他,别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消息了。”
“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
刘犇道:“我早年经常混迹贴吧,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论坛,然后就注册成为论坛的用户,在论坛比较活跃,后来就有人经常和我私联,慢慢地就认识了,相处的过程中,他将审判者的消息一点一点地透露给我,我很认可审判者的理念,被发展成了审判者的一员,成为负责发展壮大队伍的发掘者。”
“但我对组织的了解也不多,我虽然疾恶如仇,可让我真的去杀人,我也是不敢的,这么多年我也就负责帮忙发展壮大队伍。杀人的那些事情我是一概没有参与。”
周瑜问:“你知道你的上级私人信息吗?”
刘犇摇头:“不知道,我们一般情况不会向彼此透露个人信息。”
这点周瑜也不是特别担心,现在聊天软件都已经实名认证了,想要查到对方的个人信息并不难。
岳方霖将他们查出来的进展告知给陆长风,陆长风也是松了口气。
经历了几个案件,从一开始少之又少的信息,到现在逐渐发现他们的组织成员,顺着线索一点点地往下查,总有一天,能把他们查个底儿朝天,这些躲在暗地里的是人是鬼,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将人带回燕城看守所羁押,岳方霖和周瑜也能回家安心地和家人一起过年。
岳方霖给陆长风拍了不少春来的视频。
春来在岳方霖家没有任何不适,岳方霖的母亲也挺喜欢小猫,给春来弄了不少好吃的,用逗猫棒陪着春来一起玩。
大年三十团年,王琦想让陆长风和井玏上家里去吃饭,陆长风觉得太过于打扰他们,婉言拒绝,但王琦说什么都要拉着他们两个上家里过年,人家再三邀请,陆长风也不好再拒绝,领着井玏买了些东西跟着王琦回家吃团圆饭。
年夜饭准备得非常丰盛,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陆长风也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有年味的除夕团圆饭了。
明堂今年过年没假,他父母在春城陪他一起过年,明堂妈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邱少扬在明堂的妈妈指导下,做了个油焖大虾。
岳方霖前妻带着孩子上家里来跟他和他妈一起吃年夜饭。
周瑜是跟老婆领着女儿在岳父岳母家里团年。
各家的年夜饭有各家的特色,不变的是一家人团年的亲情和温暖。
陆长风看他们都在晒年夜饭,也忍不住拍了照片发到群里分享给重案组和之前重案大队的小伙伴。
年夜饭吃完后,王琦老婆要带孩子去外公外婆家,陆长风和井玏不便多留,打了车回宾馆。
路过河堤看到有人在放烟花,两人提前下了车。
春节很多地方都会放烟花,现在各地也陆陆续续地出台了相应的政策。
与其东一个西一个地到处放,难以管理造成安全隐患,不如集中在一个区域,划分出可以放烟花的区域,在允许燃放烟花的区域内随便放,出了这个区域乱放就罚款。
集中在一起一个是方便管控,二是满足了那些想放烟花的人。
井玏跑到烟花摊子旁,看着摊子上琳琅满目的烟花,想放烟花的念头达到顶峰。
陆长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想放就放呗。”
说着挑了几个比较大的。
老板给陆长风推荐:“这种放了特别好看,今年卖得可好了,像孔雀开屏一样,相信我放了绝对让你不后悔。”
“放了不好看我可是会来找你算账的。”
老板拍着胸脯说:“你去放,不好看我退钱给你。”
挑挑拣拣陆长风拿了五百多块的烟花,井玏说:“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过过瘾就好了。”
“过年就是要开心。”陆长风将东西塞到井玏手里,和老板要了两个打火机,往河堤走去。
第104章 新春01 一千个爱你的理由
第33章
“上一次和你一起放烟花, 还是我高一那会儿。”
那些年陆长风多数时间都是要在警局值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井玏去放烟花。
陆长风:“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井玏笑着说:“那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放烟花。”
河堤可以燃放烟花的区域有很多放烟花的人。
陆长风和井玏提着烟花穿过人群, 停在了相对人少的地方,把烟花摆在护栏上,找到引线点燃后迅速后撤到安全区域。
烟花被点燃, 飞射而出, 绚丽璀璨。
星星点点地点亮了一大片, 陆长风掏出手机记录下来。
拍完烟花后,井玏说:“合个影吧。”
陆长风凑过去, 和井玏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笑着看向镜头的瞬间, 井玏快速地按下快门, 记录下这一瞬间。
接着井玏毫不避讳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陆长风看到后立刻制止:“你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会解释不清的。”
井玏迅速收起手机:“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长风:“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不会有男生把自己和同事的照片设置为手机屏保的。
井玏听陆长风这么说, 有些失落。
等刚才的烟花燃放结束后, 又去摆上新的烟花, 重新点燃。
烟花很美,但他的心里始终有些失落。
他有些贪心,他想和陆长风更亲密一些。
可他也知道,现在这样的距离, 是他们两个相处的最佳距离了。
如果他更进一步,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看着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井玏心中就更加落寞了。
他和陆长风之间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突破现在的关系。
陆长风察觉到了井玏不开心,心又软了:“算了, 你要设置成屏保就设置吧,自己看就行了,别让人发现了。”
井玏唇角微微扬起, “好。”
烟花足足放了半个小时,井玏拉着陆长风拍了很多照片。
放完烟花后,他发了一条九宫格的朋友圈,配文是新年快乐,全是两个人的合照。
陆长风和井玏走得非常近,两人并肩走着,突然陆长风递给井玏一个东西。
井玏下意识地接过,低头一看是红包,从厚度来看,这个红包数额可不小。
“给我红包干什么?”井玏塞回给陆长风。
陆长风说:“往年都会给的。”
“那也没有这么多呀。”井玏不肯收这个红包。
陆长风塞进井玏的口袋里,“补前几年的,好几年过年都没给你红包。”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收下了。”井玏把红包放好,“谢谢。”
“你说谢谢就见外了。”
井玏说:“今年是我最后一次收你红包了,明年开始你就不要再给我红包,可以把红包换成新年礼物。”
陆长风不解:“为什么,我觉得给你红包,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想买什么吃两顿好吃的也好。我送的礼物你不一定会喜欢。”
井玏:“因为红包一般是长辈给晚辈的,上司给下属的。”
“这也没什么不对呀。”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长辈和晚辈,上司和下属。
井玏:“我希望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哪里不平等了?”陆长风觉得他和井玏之间一直都是平等的,从来没有不平等过。
井玏一时间被陆长风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搪塞:“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反正就是我不希望以后你给我红包,只希望你给我礼物。”
“行吧。”陆长风点头同意。
走出两步后想明白了井玏为什么会这么别扭,轻笑了一声。
井玏一头雾水:“笑什么?”
陆长风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挺开心的。”
井玏哦了一声。
走回招待所时,正好下了雪。
陆长风伸出手,雪落在手心后迅速地融化,雪落过的地方冰凉。
井玏站在陆长风的身边,“陆长风,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井玏。”
次日一早,两人出发前往蓉城机场。
因为下雪飞机晚点,在机场吃了顿午饭。
等到燕城时,燕城也在下雪。
今年过年北方到处都在下雪,出了机场一路朝家的方向走,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都是积雪。
已经和岳方霖说好了,先回家,完了晚上和岳方霖一起,去岳方霖家里过年,顺便把猫接回家。
刚进小区,就看到几个小孩在楼下雪地里堆雪人,有专门夹雪人的工具,小鸭子,小雪人,直接找准位置雪量充足就能夹一个。
“现在连雪人都能批量生产了。”陆长风瞧着挺好玩的,过去跟小孩要了两个。
“你拿回家怎么保存,家里有暖气,过一会儿就化了。”
“放冰箱冻着呗,肯定不会化开。”
“行吧。”
陆长风把雪人放进了冰箱里,坐在沙发里是完全不想动,“累死了。”
井玏听他这话,把行李箱放好后,坐到沙发扶手上:“躺下我给你按按。”
陆长风听话地趴在沙发上,由井玏帮他按摩。
“有一说一,你这个按摩手法还挺不错的,按得怪舒坦的。”
经过井玏这么一按,陆长风感觉身上都松快了不少。
“买个按摩椅放家里,没事按按吧。”陆长风打开手机开始查看按摩测评。
“之前我就说买一个放家里,你说浪费钱。”井玏很支持:“我觉得你挺需要的,你这腰就是上班坐久了,又不能及时得到舒缓,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要是每天在按摩椅里躺个三十分钟,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陆长风选了个差不多的按摩椅,打算下单,井玏拿走了陆长风的手机,“买就买个最好的,一般的按摩椅,什么都一般,也没什么效果,我来买,你买东西总是缺少性价比。”
“有吗?”
“有。”井玏十分肯定,“绝对有。以后你要什么东西,别自己买,给我说,我来买,绝对不会让你花冤枉钱。”
后背按得差不多了,陆长风翻了个身,头枕在井玏的腿上,“行,都听你的。”
井玏笑着说:“你反正也没有什么生存压力,有房有车,每个月就是有点房贷,你又不用养孩子,额外开销无非是人情世故,这些也花不了多少钱,存下一部分,余下的都是你的生活费,花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就不要将就,能选最好的就用最好的。”
“之后再报个健身房,不忙的时候去健身房健一下身,这样你就能身体倍棒,轻松活到九十九。”
陆长风被井玏给逗笑了,“听你这意思,已经把我未来的规划安排得明明白白。”
井玏嗯了一声,“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要你身体健康。”
“好,我努力。”
视线交错,一上一下。
不戴眼镜的陆长风,看人的眼神有些朦胧。
空气突然安静,客厅的灯是暖色的,照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陆长风的心跳得飞快,井玏的视线也不受控制地落在陆长风唇上。
那里他亲过,软软的。
察觉井玏的眼神不对,陆长风撑着沙发起身,“时间不早了,该去收拾行李了。”
起身太急没稳住身体,直接坐回了沙发上。
井玏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撑在了陆长风的后腰上,被直接压在了沙发靠垫上。
陆长风感觉到了身后的手,连忙挪开问,“疼不疼?”
井玏甩了两下手说:“不疼,沙发靠垫是软的。”
“没受伤就好。”陆长风起身,“我去把行李收拾一下,衣服放进洗衣机。”
井玏目送陆长风进入卧室,也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到自己的卧室整理行李,越想心里越烦躁。
追去了陆长风的房间。
不由分说地便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为你跳的。”
井玏的胸膛炽热,起起伏伏,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里面那颗心在狂跳。
陆长风想抽回手,被井玏牢牢地攥住,“你如果担心我有一天会变心,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陆长风,你跟我试试,行不行?”
陆长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对上井玏的视线,感觉像是被烈火包围正在灼烧。
井玏上前一步,陆长风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被床沿绊了一下坐到了床上。
井玏也就借机跪在了陆长风面前,拉着陆长风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爱你,我可以找到一千个爱你的理由,你只要点个头,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做。”
“我相信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井玏的另一只手按在了陆长风的心口上,“你怕失去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横竖你没有结婚的打算,那我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告白的话语在陆长风的耳边萦绕,对上井玏真挚的饱含情意的双眼,陆长风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就这么答应了。
可他还是缺乏迈出这一步的勇气,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永远没有回头路。
他可以成为一个好警察,不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的爱人,何况他们差了十几岁,思想上的代沟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许久都没有等到陆长风的回答,井玏那颗跳动的心也渐渐地归于平静,他开始有些害怕去看陆长风的眼神。
开始后悔这么冲动,让两个人原本平静的关系,又开始变得尴尬。
“是我太唐突了。”井玏低着头难掩失落,“你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说完井玏站起身,“我继续去收拾行李了。”
井玏离开后,陆长风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刚刚摸过井玏心脏的手,那颗跳动的心脏是那么有力,那么炽热。
陆长风感觉自己现在乱糟糟的,给邱少扬发去消息:[ 你是如何下定决心和明堂在一起的?]
第105章 新春02 从了你家小朋友算了
第34章
下一秒邱少扬的视频就弹了过来, 那头邱少扬在往花园里走,“怎么想到问我这个问题了,感情上又有什么困境?”
陆长风起身关上门, 走到窗台边上坐下,“井玏又和我告白了。”
“我猜也是。”邱少扬坐在廊下。
“我和明堂是慢慢相处中喜欢上彼此的,我再和他在一起前, 就已经和他互生好感了, 你和井玏不一样, 完全是井玏单方面对你有好感。”
陆长风沉默了一瞬后,说:“我对他好像也不是全然没好感。”
邱少扬听乐了:“你这是给自己掰弯了。”
陆长风看着窗外又开始下雪, 心中也在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掰弯了。
他确实不排斥同性恋, 但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的。
加上井玏和他这样的关系, 让他着实有些进退两难。
邱少扬说:“有好感你就试试呗。”
“我害怕。”
“怕什么?”邱少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你跟井玏这叫什么,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彼此生活中有什么坏习惯都一清二楚,你百分百地了解他,他也百分百地了解你,压根不存在生活习惯不匹配的问题。”
“不是这些, 这些是可以容忍的,我是怕我对他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邱少扬摇了摇头:“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一见钟情能够走到生命尽头的非常少,何况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你也想过顺从他的意思和他在一起,勇敢一点去尝试,或许你就可以拥有幸福。”
“也许你没有注意过他看你的眼神, 但我从第三视角看到过,他的眼神里饱含爱意,那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陆长风确实很少和井玏对视,也几乎难以注意到井玏看自己的眼神。
听邱少扬这么说,陆长风的心里有些高兴,“是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明堂一手拿着毛毯一手端着热茶,“天冷你穿个毛衣一会儿冻感冒了。”
邱少扬接过毛毯盖着,明堂瞟了一眼手机,看到陆长风的脸,说道:“你俩背着我说悄悄话呢。”
邱少扬伸手在明堂脸上摸了两把,“是啊,说你坏话呢。”
明堂坐到邱少扬身边的扶手上,手搭在邱少扬的肩膀上,“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背地里蛐蛐人算什么本事。”
陆长风在那头解释道:“少扬在胡说八道,没蛐蛐你,在说我和井玏的事情。”
“好了?”明堂问。
陆长风摇头。
明堂:“当初撮合我和少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怎么到自己身上,成了个怂包。”
陆长风被说得脸都红了。
邱少扬推明堂:“去去去做饭去。”
明堂起身:“行行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下不定决心跟他在一起,不如就换个人,别纠缠。”
陆长风:“你是说我去相亲?”
邱少扬点头:“你按照现在的婚恋市场来说,年龄确实大了一点,这个情况在燕城不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对象,但胜在有一副好面孔,找个差不多条件的体制内的结婚对象倒是不难。”
陆长风从来没想过去相亲。
邱少扬说:“我觉得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相亲大多也不是去找真爱的,就是年龄合适,条件合适的两个人慢慢相处培养感情,觉得不合适就散伙,觉得合适就继续处下去,要想解决你现在这个困境,要么就是你找个合适的儿女结婚,彻底地让井玏对你死心,要么你就跟井玏结婚。”
“我们两个怎么结婚,又领不了结婚证。”
邱少扬抬起手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婚姻保障的是双方的权利,但婚内出/轨的人也比比皆是,最后闹到大打出手相见如仇人的也不在少数,说白了过日子全凭良心,你要真想稳定下来,有没有结婚证都一样,你要是稳定不下来,结婚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白了,结婚证只是多了一重保障。
陆长风摇了摇头:“不行,我要是真找个人相亲,他得撕了我。”
“你又没承诺他什么,结婚是你的自由,你要是始终事事都考虑他,结婚还要考虑他的情绪,那我觉得你对你的结婚对象也很不公平。”
看陆长风这样,邱少扬也是无奈叹气,“陆长风,你别挣扎了,从了你家小朋友算了。”
“为什么?”陆长风不解。
邱少扬说:“井玏在你心里占据的位置太大了,你不可能把他刨出去,留着他能左右你的情绪和思想,如果我喜欢的人心中还装着别人,我是不能够接受的。”
陆长风叹气:“这不是又绕回了原位。”
“没有啊。”邱少扬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从了他,早从早享受,警局又没说不许搞办公室恋情。”
陆长风:“……”
“你别挣扎了,挣扎也是白挣扎,照我说,你迟早会因为心软被他吃抹干净,倒不如支棱起来,把他推倒。”
“去你的。”陆长风笑骂道。
邱少扬起身,“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吃饭了,你就慢慢琢磨吧。”
“吃这么早,才四点多。”陆长风看了一眼时间。
邱少扬嗯了一声,“晚点送明堂他妈回石城,大姐晚上带着孩子和赵兴亮一起回家过年。”
“我都有点羡慕你们了。”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地。
邱少扬说:“那你回来嘛,回来跟我一起过年。”
“我才不回去,吃你们狗粮,我已经吃得够够的。”
“那你也可以从了井玏,给我喂狗粮。”
陆长风:“……”
“行了行了,不拿你开涮了,我真的要吃饭了,拜拜。”
视频挂断,陆长风回到床上躺下,行李被丢在床边,一点都不想收拾。
邱少扬进屋来到餐桌边,明堂妈妈说:“少扬快去洗手吃饭了。”
“好。”
邱少扬进入厨房,明堂还在炒菜。
他从后面抱住明堂,“大厨厨艺不错。”
明堂扭动身子:“别闹,我要装盘。”
邱少扬去水池洗手,听到明堂在旁边问他:“你跟长风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关系不好了?”邱少扬上手去端菜,被明堂推到一边:“烫,你出去等着吃就行。”
邱少扬站到一边,“你现在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对我的关心不够多,当然不知道我和长风私下关系不好。”
“用盛宴的话来说,这叫gay蜜。”
“还gay蜜。”明堂被逗乐了,“就算我一天在家你也不在家,天天跟盛宴到处野,之前染个蓝头发,现在染个绿的,你去一次局里,别人都问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谁说这是绿的,这叫闷青色。”
明堂妈妈从外面进来,邱少扬问:“妈,我这头发好看不。”
明堂妈妈被问得一愣,随即点头:“好看。”
邱少扬哼了一声,“你妈都说好看。”
明堂妈妈拉着邱少扬往外走,“别理他,他不懂欣赏。”
“行行行,你们娘俩懂欣赏,我是个土包子,行了吧。”明堂端着菜跟在他们后面。
一家子围在一张桌上,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温馨的氛围里,共同端起酒杯,庆祝新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陆长风和井玏则是一人一个房间,冷冷清清的。
快到五点半了,房门被敲响。
陆长风睁开眼,外面天已经擦黑了,房间里勉强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
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开门,井玏站在门外。
陆长风问:“怎么了,我刚刚太困睡着了。”
井玏说:“岳队要下班了,让我们下楼。”
“哦。”陆长风说:“我洗把脸就来。”
井玏便在客厅等着,陆长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跟着井玏下楼。
刚到门口,岳方霖的车就停在了门口。
上了车,岳方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陆长风回。
坐稳后岳方霖领着他们朝自家方向开去。
岳方霖家住在胡同里面,平房,还带了个院子。
夏天还能在院子里纳凉。
就是车开不进胡同,得步行。
陆长风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燕城这种四合院的房子,问岳方霖:“你们这应该很值钱吧?”
“市价应该在七八百万左右吧。”岳方霖回道:“也不是所有的四合院都之前,得看地方,还有大小,我们家这就是简单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也不能自己随意加盖。”
“这也不错了。”
岳方霖的母亲年纪很大了,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
家里平常有个保姆会过来给老太太做饭。
一进屋岳方霖就看到了趴在炉子边上烤火的春来,朝春来招手:“春来,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春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长风走过去把春来抱到怀里,“想爸爸没有。”
春来打了个哈欠。
岳方霖笑着说:“有些猫一喊就过来,你家春来是死喊都不过来,我家这胡同里到处围墙低矮,野猫也多,我都怕开门把他放出去后,他跑不见了我没法交代,还好他认生怕人,一来人就躲起来。”
陆长风:“你这里确实养猫很容易被猫跑出去。”
“我看也不小了,是不是得带去绝育了。”
“等天暖一点再去绝育吧,现在太冷了。”
岳方霖点了点头。
春来从陆长风的腿上跳到井玏腿上。
陆长风抬头正好和井玏对视,下一瞬间两人挪开视线。
井玏把春来放进陆长风怀里,“我去厨房帮忙。”
说罢起身离开,留下陆长风和岳方霖的母亲在一间屋子里,陆长风找了个话题和岳母闲聊,手里撸猫也没停下。
第106章 新春03 别给我安排,我不相亲。……
第35章
最后一个菜上桌, 岳方霖说:“吃饭的人不多,我就没让阿姨准备太多菜,免得到时候吃不完, 你们别嫌菜少。”
“怎么会呢。”陆长风连声说:“你要真弄一桌子菜大家吃不完,到时候浪费。”
岳方霖拿了红酒过来,“反正你们两个等会儿也是打车回去, 喝点。昨天我闺女过来和姥姥过年给我带来的。”
陆长风连忙摆手:“酒就不喝了, 我们都不怎么能喝, 红酒开了喝不完下次就不好喝了。”
“家里也有啤酒,一人一罐。”
陆长风拧开果啤, “果啤就挺好了。”
井玏也忙说:“是啊, 果啤已经很好了, 我是真的酒量不好, 等会儿喝多了陆队不光要把春来弄回去, 还要把我弄回去, 太难为他了。”
岳母说:“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喝也好,就喝点果啤也好。”
岳方霖也就不再执着。
外面下着雪,几人在这四合院里,透着透明的窗户看着外面飘雪, 屋里桌上饭菜热气腾腾。
岳方霖给陆长风和井玏夹菜:“当作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好好好,你不用照顾我们,我们自己夹, 保证吃得饱饱的。”
一顿饭吃完,时间也到了晚上九点。
陆长风和井玏帮忙收拾桌子,井玏主动提出帮忙洗碗。
岳方霖说:“不用, 家里有洗碗机,平常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住,她不方便做家务,这些家务活我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陪岳母看完电视剧后,岳母睡觉的点到了。
岳方霖帮忙把猫的东西收拾好,执意把两人送到巷子外面。
到了巷口,陆长风说:“外面冷,你快回去吧,我们两个回去给你发消息。”
岳方霖陪他们等到车后才回家。
两人一路都很沉默,春来不太喜欢坐车,一到家笼子一打开就钻进了沙发底。
井玏拿了个罐头放到沙发旁边,春来闻到罐头的味道,从沙发底下出来,吃着罐头。
井玏蹲在一旁看着春来,“只认罐罐不认爹的小坏蛋。”
陆长风拉开冰箱拿水,问井玏:“喝水吗?”
井玏点头。
陆长风拿了一瓶水递给他。
打开了电视,给屋里增添一点人气。
又给岳方霖发消息告诉他已经到家了。
做完了这些,陆长风和井玏同处一室,觉得有些尴尬。
正巧这时邱少扬打来视频,陆长风便接了。
邱少扬在那头直入主题,“你相亲那个事情,我有安排了。”
“啥?”面对邱少扬的零帧起手,陆长风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井玏的反应。
井玏也是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风。
陆长风心里顿时慌了,快速冲进卧室关上门,“不是没有相亲的事吗,怎么就给我安排起相亲了?”
邱少扬说:“本来是不想安排的,后来路上和明堂聊起来,我们觉得还是给你安排个相亲比较好。”
“为什么?”陆长风不理解。
邱少扬:“如果你不讨厌你的相亲对象,你就可以尝试处一下,万一你真的喜欢上相亲对象,两人都对彼此满意,不失为一段佳话,你后半生也算有个着落了。”
“可我要不喜欢人家,不就浪费了人家的时间。”
邱少扬不这么认为:“相亲本身就是一个互相抉择的过程,你如果不入人家的眼,连第二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是第一面就不喜欢,也不用继续见了,说不定还能帮助你尽早地认清本心。”
陆长风拒绝了邱少扬的想法:“别给我安排,我不相亲。”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要干什么?”邱少扬有种无力感。
陆长风心虚地看了门口一眼,生怕井玏趴在门上偷听:“你刚连前奏都没有,全给井玏听进去了,我要是真的按你说的去相亲,亲是上午相的,人是下午跑的。”
“你别什么都想着井玏,考虑井玏,你越是这样,他越是对你抱有幻想。”
明堂坐到邱少扬身边,拿过手机和陆长风说:“长风,说句实话,你也不年轻了,你跟井玏的事情真的要尽早地理顺,老是这么为情所困,磋磨时光,将来就算你想和井玏好,他未必对你还是那份心,人是会变的,如果我一直被喜欢的人拒绝,我也不一定能够做到一直死缠烂打,人都是有自尊的。”
“我会慎重考虑,不要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我会好好考虑和井玏的关系,尽快作出决定。”
挂了电话后,邱少扬仰起头索吻。
明堂低下头抱着邱少扬亲了一会儿,“老小区隔音不好,今晚就算了吧。”
“我又没说要做,我有那么饥渴吗?”邱少扬踹了明堂一脚。
明堂让邱少扬往另一边挪,给他腾出位置,“你说你这一招,有用吗?”
“信我,绝对有用,毕竟是有成功案例的。”
明堂有点疑惑:“哪来的成功案例。”
邱少扬趴在明堂身上,捧着他亲了亲下巴,“你不就是成功案例。”
“我?”明堂脑瓜子一转,就想到了陵川,“所以当时你故意和陵川走得近,是想刺激我?”
“也不全是。”邱少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我那时候确实还没那么喜欢你,只是有点心动,而陵川又是我少年时的心动对象,对于他的邀约我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但是和他相处的时候,我从不能想到你,那时候我就意识到陵川虽然是我曾经的心动对象,可那毕竟是曾经。”
“我觉得长风也是喜欢井玏的,他只是缺乏勇气。但愿他能自己想明白吧。”
在他们看来陆长风这样的行为确实不够爽利,可站在陆长风的视角来说不一样,陆长风很珍视井玏,正是因为珍视,才不能容许自己行差踏错,致使他失去井玏。
他们之间亲情的占比在陆长风心里更重。
或许当另一个人出现,才能够让陆长风认识到自己的内心,鼓足勇气和井玏的关系更进一步。
现在对于陆长风是安全牌,哪怕什么都不做,井玏也还是会在他身边。
但也如明堂所说,人是有自尊的,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会渐渐地变得麻木,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不可能像陆长风想的那样一直和现在这样保持下去。
他们现在的阶段就如逆水行舟,井玏已经主动了,不进则退。
作为朋友,邱少扬希望陆长风能够认清本心,拥有幸福,而不是错过之后后悔。
陆长风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关闭很轻松,打开需要勇气。
他怕井玏在门外,对上井玏的视线,他会不知道如何解释。
在他进入房间后,井玏没在客厅待太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邱少扬说要给陆长风安排相亲对象的那一刻,井玏的内心是非常震惊的,其次是愤怒,他的愤怒到了极点。
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可冷静下来,他又觉得合理。
陆长风和他本身就不是情侣关系,陆长风要恋爱,要结婚,要生子,都是陆长风的自由,陆长风没有义务告诉他。
他和陆长风之间,也就是从小被陆长风看着长大的情分,以及陆长风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
而他顶多算是陆长风的追求者,被追求者对追求者没有任何义务去告知一切动向。
井玏有心无力,不知道问题是出在自己的性别身上,还是出在自己是陆长风看着长大上。
井玏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陆长风,如果陆长风能来和她解释,那当然再好不过,可若他不愿意解释,自己也没有资格要求他解释什么。
越想井玏越觉得心酸,蒙头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场。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追到陆长风,只要自己一行动,陆长风就像地鼠一样躲起来。
陆长风也在反复地回想邱少扬和明堂的话,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眼下这种太平是基于井玏对他还有感情,愿意守在他身边,等一个机会。
等将来井玏不愿意了,倦了,还是会离开,那时候他再想挽留就迟了。
陆长风也在认真地思考,自己和井玏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
隔天复工,早上两人一起出门,陆长风和井玏的心里都很忐忑。
一个害怕对方开口问相亲的事情,一个害怕对方开口说要相亲的事情。
两个人时不时地瞟对方一眼,却都没有下文。
到了办公室分开后,暗暗地都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推开,陆长风吓得立马挺直背脊。
岳方霖进来看到这一幕,说道:“你怎么和干了坏事被抓包一样,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就是在想事情,突然听到开门声,吓到了。”
岳方霖打趣:“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什么亏心事了?”
陆长风哈哈一笑,给糊弄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陆长风又是一惊,抬头向门口看去,是周瑜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东西。
周瑜也察觉到陆长风的反常,连忙道歉,“忘了敲门了。”
岳方霖看向周瑜:“你拿了什么过来,我都闻到香味了。”
周瑜笑着说:“饺子,猪肉大葱馅儿和玉米虾仁馅儿,还有白菜猪肉馅儿。我老婆做的,拿来给你们尝尝鲜。”
周瑜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盒,附带筷子和蘸料。
“谢谢。谢谢。”岳方霖连忙接过,“我很喜欢吃饺子,但我做不好饺子馅儿。”
陆长风也和周瑜道了谢。
有一说一,周瑜老婆包的饺子很好吃,味道鲜美。
周瑜走后,岳方霖问陆长风:“你真没什么事?”
“真没。”
见陆长风不愿意说,岳方霖也就不问了:“行吧,那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告诉我,心里有什么不畅快需要找人倾诉,也可以跟我说。”
“好,我会的。”
第107章 以彼之道01 涉嫌组织犯罪
第1章
按照刘犇供述的信息, 周瑜成功拿到了刘犇上线的个人信息。
上线名叫余畅,目前人在曲洋,本职工作是一名婚庆策划, 在曲洋有一家婚庆公司。
余畅本人在他们系统里没有查到任何案底。
从他和刘犇过往的聊天记录里,能够确定他一定是审判者的成员之一。
正月初六,重案组全体出发前往曲洋, 去会一会余畅。
初六是个好日子, 宜嫁娶, 余畅公司正好有一单活。
重案组抵达曲洋时,余畅还在忙婚礼策划。
警察在酒店外面的停车场盯着他。
岳方霖他们抵达婚庆现场时, 正好是婚礼进行中, 现在冲进现场, 必然会打乱婚礼的节奏。
负责抓捕的队长和重案组商量, 希望等到婚礼流程走完后再实施抓捕, 这样不会破坏新郎新娘的婚礼, 毕竟新郎新娘为了这个婚礼付出了很多。
重案组欣然同意, 在场外围观了婚礼全程。
井玏偷偷看了陆长风一眼,想到陆长风有相亲的打算,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 就会参加陆长风的婚礼。
看着陆长风站在台上等待自己的新娘,井玏不可能做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绝对不会参加这个婚礼, 但绝对会为陆长风送上祝福。
即便不是和自己在一起,他也希望陆长风能够幸福。
婚礼一结束,他们就找酒店经理把余畅叫了出来。
余畅一出来看到警察找他, 拔腿就跑。
被后面的警察扑上去按在原地。
余畅的下属看到这一幕被吓得连连尖叫,叫声吸引了婚礼的宾客。
警察出具了抓捕令:“余畅,你涉嫌组织犯罪,危害公共安全,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余畅挣扎着试图反抗,“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将他的手铐起来,“带走。”
余畅一路喊冤,大声喧哗试图让更多人注意到他,“警察乱抓人了,警察乱抓人了。”
周边围观群众不少,但也只是围观。
只有余畅的手下追出来,问:“警察同志,我想问问我老板犯了什么罪?”
“他现在涉嫌组织犯罪,危害公共安全,要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下属觉得不可能,立刻替余畅辩解:“会不会抓错人了,我老板人挺好的,他不可能组织犯罪团伙,他不是这样的人。”
警察告诉他:“没有证据我们不会乱抓人。”
对方也不好再阻拦,余畅被押上车后,该员工立刻去打电话联系合伙人和老板娘,想办法解决问题。
一行人到了曲洋警局后,余畅被送进审讯室,还在和看守的警察喊冤。
而他随身使用的电子设备,家中的电子设备,以及公司使用的电子设备,都被带到了警局接受技术人员的检查。
很快就在他的工作电脑和他的手机上发现了他也登录了轻生论坛,并且也在论坛上私联大量的论坛网友。
余畅的手机是双系统的,一个系统正常工作使用,另一个系统就是他用来发展审判者下线。
这个系统里有一个叫畅聊的软件。
一点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聊天室。
聊天室的房间都是加密的,得有密钥才能进入,类似于□□群的回答问题一样,需要聊天室的管理员邀请才能加入。
聊天室内的人员信息全都是隐秘的,成员之间不能互相加好友,也不能互相查看对方的私人信息,只有管理员才能够看到每个人的真实信息。
像这样的群在余畅手里有十几个,每个群的人数满员是一百人。
余畅手机里置顶的还有一个群里,包含余畅在内的群成员一共有十四个。
从他们的聊天记录来看,这些人几乎在群里负责发掘他们同类潜力的探子。
岳方霖有些无语,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群都给他看晕了:“整得这么复杂,比奸细还奸细。”
“这些内容,足以证明余畅在组织犯罪团伙,几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陆长风道:“整的摊子这么大,看似在进行严格管理,实际上乱七八糟的,人员众多,而这些人都秉持着同一观点,认为只有以暴制暴,才能够制止社会的不公。”
看完大致的聊天内容后,挑了一些典型的截图截取下来,陆长风和岳方霖进入审讯室。
余畅一见到他们就开始喊冤:“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没干过你们说的事情。什么涉嫌组织犯罪,我根本没干过。”
“是吗?”陆长风把从他手机里找到的群聊天截图展示出来,以及他拉别人进群的全部流程,“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干过?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被冤枉了。”
见狡辩无用,余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警察不顶用,如果你们警察顶用,我们就不会存在了。”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自己在组织犯罪,为你口中所谓的“你们”网罗潜在的犯罪人员,招兵买马,壮大你们的组织。”
“我们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集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余畅吊儿郎当地坐着。
陆长风:“听你来你对我们警察的怨气很大。”
“如果你们真的有用,世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不公,我们不过是一群不甘被不公命运的人,我不觉得我们是你口中的犯罪组织。”
陆长风道:“你口中这个所谓的不甘不公的组织叫审判者,近半年来,你们审判者在境内屡屡发案,人为制造暴/力案件,冲击司法体系,扰乱社会治安。”
余畅轻蔑地看了陆长风一眼,讥笑道:“你们警察做不到的,我们做到了。”
“你真的觉得你们做到了吗?”陆长风将这半年所有案件数据念给他听,“网暴事件同比前半年增加8%,校园霸/凌同比案发前半年增加2%,职场潜规则同比案发前半年增加1.5%,家暴目前你们还没有公之于众,暂时还没有更新的数据。”
“从你们每次搞出警告全体网民书后,通过大数据实时监控,案件带来的社会效应顶多能维持三到七天,到一个月之后,所有的案件带来的社会效应几乎已经没有了,社会运行也几乎恢复正常,网暴的依旧在网暴,校园霸/凌的依旧在校园霸/凌,职场潜规则的依旧在职场潜规则,甚至还有反扑的趋势。”
“我请问你口中的你们,做到了什么?”
在绝对的数据面前,任何反驳都是徒劳的。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摊子,难道你们就没有人对此进行数据监测,实时反馈给你们数据?事实证明,你们所谓的通过以暴制暴来防止同类事件发生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这不可能。”余畅不相信,“你在骗人,你们在骗人,你们就是想否定我们的一切,让我们觉得自己没有起到作用,从而解散组织,不再奉行以暴制暴。”
陆长风看着他破防的样子,像是天都塌了,说道:“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手中的证据,也全都是真实有效的,举国之力成立的数据中心库,远比你想象的用途多。”
余畅试图从陆长风和岳方霖的脸上找到破绽,来证明两人在说谎,反复看了看去,两人都毫无破绽,他失败了。
余畅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很快他就想到了陆长风刚刚说的,短暂的时间内是有效的。
抓住这一点,他说:“你也说了,不是完全没效果,那就是有效果,影响力周期只能覆盖一个月,那我们就一个月做一次方案,直到让所有人意识到我们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会这么做,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总有一天可以让所有人相信,只要干了坏事,就会被惩罚。”
陆长风笑道:“真是异想天开。”
“才不是异想天开。”
“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陆长风觉得他傻得可笑,“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抱着这么可笑的想法,你可知道现在人口有多少亿,你们又有多少人,全国范围内每年的网暴数量有多少起,校园霸/凌有多少,职场潜规则有多少,家暴的数量有多少,这些你都不知道,就算你们有十万人,放在十四亿里,也不过是一瓢水洒进长江黄河,你觉得一瓢水就能阻碍河流的走向吗?”
人都有侥幸心理,不相信厄运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陆长风道:“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了,我们的警力有限,匀出警力来抓捕你们,很可能会导致我们警力不足,没有办法应对更多报警事件,耽误社会正常运转。”
余畅:“我们也不会是致力于杀光每一个不公对待他们的人,但绝对可以起到警示作用,并不是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完全无用。”
陆长风点头:“你们确实可以长期作案,不断地来冲击我们律法,当律法不再牢固,当公信力开始坍塌,社会变得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戴上枷锁,当有人被这种压力逼到极限,走上大街随便拿一把刀开始报复社会的时候,你们能够为此负责吗?是你们的行为导致更多的无辜者为此付出代价,你们所谓的公平,就是真正的公平吗?难道你没有家人吗?你就那么有把握你的家人不会遭遇这种影响吗?”
一连串的质问,把余畅问得哑口无言。
张着嘴想要反驳,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支撑自己反驳的点。
只得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
只要冷静下来认真想就知道,他们这样的做法,并不能够让社会变好,反而让社会变得更差。
第108章 以彼之道02 全体记二等功
第2章
余畅彻底被说破了防。
陆长风趁热打铁问:“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谁拉你进来的, 又是谁安排你网罗更多的成员?”
余畅不愿将自己的上线供出来,保持沉默,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试图想到反驳陆长风的点,对陆长风的论点进行反驳。
然而他想了许久,也无法对陆长风的话作出反驳。
反倒是让他自己的心态彻底崩了。
“也是在论坛上, 一个叫墨海的人在我的帖子下留言, 跟我拉近关系, 慢慢地我就加入了这个组织,当时的审判者和现在的审判者还有些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陆长风询问。
余畅告知他们, 审判者的宗旨是审判那些法律给不了的正义, 期间有段时间, 变成了个人复仇的工具, 内部就出现了分歧。
一派人认为不应该成为个人复仇工具, 另一派人认为复仇也是因为受到了不公, 两种观念的人最后谈崩了, 就一分为二。
认为可以成为个人复仇工具的人离开了,留下的都是认为不应该沦为复仇工具的人,也就是我们这一批。
“你们是如何从做小案子,变成现在要做社会性的案子?”
余畅的思绪飘远, “是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了。单杀一个人两个人没什么用,所以我们在想着,挑典型,然后通过向全体喊话的方式, 扩大事态,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件事,起到威慑全体的作用, 看看这样有没有效果能不能让同类的不公减少,如果可以,就比我们一个一个地去杀要管用得多。”
陆长风问:“之前你们杀人是小组核心成员行动,还是和现在这样,自愿行动?”
“我只负责招兵买马,杀人的事情我不负责,有人会专门搜集社会案件,有人负责指导,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余畅顿了顿继续说:“之前的杀人模式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杀完人要在现场留下审判者的标志,以此来扩大事件的影响力。”
“自从当年一分为二,这些年不断地拉人进组织,组织扩大了很多倍,人数从之前的几百人到现在大几千接近一万人,很多规矩和之前也不太一样了,目前杀人是自愿行为,可以自己选定目标,设定方案,需要辅助作案的可以申请相关人员帮助,但目前几起案件,更多的是独立完成,由成员自己选定目标,自己执行,上面的管理者只负责对外宣发。”
陆长风大概理解了他们现在这套管理逻辑。
他们想把审判者塑造成一个英雄的形象,然后通过不断地犯案,打开知名度。
将审判者和正义捆绑在一起,把案件上升到社会高度,观察这样行为的效果,效果好将会长期以这种社会性的方式作案,以此来震慑社会各界人士不要干坏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引发社会各界积极讨论,从爽度上获得了大量的支持,即便后面大家都能认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对,可话题量有了,他们也和正义私刑挂钩,杀的人也是“该杀”的人,想要的社会威慑力也达到了。
长此以往就会像猫捉老鼠一样,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个组织清扫干净,避免他们犯下更多相关的案件扰乱社会治安。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审判者不会发东西的时候,审判者又在网上发了一封有关家暴的网络公开信。
一时间审判者又冲上了热搜,伴随着家暴这个话题连续霸榜热搜,顶着这样的舆论,让重案组压力倍增,他们必须查到一些东西公之于众,才能压住这样的舆论,来证明他们警察不是吃干饭的,吃公家饭也在认真地做事情。
根据余畅提供的信息,周瑜几乎把这些人都找齐了,涉及人员高达上千人,分布在不同的省份,他们自己不可能一个个去抓,只能是下发给各个地区,由他们自行安排抓捕,根据事态轻重进行处罚。
最忙的是周瑜,审判者相关的消息,都得由他汇入数据库。
上千个人从事不同的职业,有些比较有分量的,将面临刑事处罚,情节轻微只是参与没有怎么积极参加的,都是教育一番,处点罚金,勒令以后不准再参加这样的组织,遇到什么问题找警察。
至于引余畅加入审判者的墨海,因生意破产逃亡海外,所在国家与中国没有引渡条约,无法将其弄回国接受处罚。
已经发了通缉令,只要他敢回国,立刻抓捕。
而他偏偏是审判者的中层人员,他不归案,就没有办法继续往上查。
当这一份关于审判者的调查发出后,社会舆论哗然。
多方媒体联动,从审判者开始进入大众视野作案到截止发布通告当天的数据全数公布出来,用事实证明了审判者的出现并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好。
一小部分人认为审判者的存在很有必要,他们就是一把屠刀,能具备刮骨疗伤的作用。
绝大多数网民还是站在警察这一边,支持警察将审判者一网打尽,维护社会秩序。
从舆论角度上,警方完美地扳回一局,挽救了公信力,也让民众看到,警方一直在行动,并且在未来会持续行动,身体力行地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对网暴、校园暴/力、家暴、潜规则等行为做了定调,成立了民众热线,各地区会为此成立援助小组,为这类事件提供法律援助。
公告发出的第二天,各地就已经紧锣密鼓地将援助中心筹备好,积极推动事件得到解决。
这一茬儿忙完,时间已经进入三月份,燕城的树都开始抽芽了。
陆长风原本说要跟井玏去南方找个地方度假也没去成。
对于没能彻底将这些人缉拿归案,重案组十分遗憾。
值得高兴的是他们抓住了一千多个潜在犯罪的成员,也算是重案组成立这么久以来,取得的突破性进展。
重案组全体记二等功。
井玏原本是要实习一年,也因此提前转正,年纪轻轻记了二等功,说是青年才俊也不为过。
原本在局里默默无闻,现在是一对大哥大姐争着抢着要给他介绍对象。
给井玏吓得都不敢单独出去上厕所,生怕被堵在卫生间里要微信。
连带着陆长风也被堵着要帮忙说亲。
陆长风也是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种热烈的攻势。
局里体恤他们辛苦付出,特批他们带薪休假七天。
难得上面给他们带薪休假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珍惜,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门旅游当团建。
思来想去,大家觉得春城是个好地方,春城周边景区很多,这个季节的春城又十分漂亮,气候宜人,旅行的人还少,交通不拥挤。
周瑜问:“介意我带上家人吗?一切我都自责,只是正好我也很久没有陪家人一起旅行了,又恰逢有这个机会,我家里人也没去过春城,一直都很向往。”
陆长风摇头:“我不介意。”
井玏说:“我也不介意。”
岳方霖摸了摸下巴:“我也想带上家人。”
“你妈年龄有点太大了吧,春城海拔有点高,她那个年龄应该不行吧。”陆长风十分担忧。
岳方霖摇头:“不是带我妈,是想带我孩子去玩,他们两个都挺大了,我也想带他们出去走走,玩玩。”
“可以呀,我完全不介意,人多也热闹,我跟井玏一人开一辆车,包让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岳方霖带了女儿,儿子去不了,马上要高考了,不能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分心。
周瑜则是带了他老婆,他女儿还没有满三岁,担心会有高反,父母年纪大了也害怕出现高反,就留在家里帮忙照顾小孩,岳父岳母都是医生,要给人治病走不开,索性就他们小两口一起玩。
原本是四个人旅行,现在多了两个人。
陆长风提议:“那不如直接定个四家旅行团,六人成团,五天玩个小环线?吃玩住行旅行社包了,这样我们就纯玩。”
岳方霖说:“我没意见,我觉得这样也好,谁都不开车,有人动脑,只负责玩就行了。”
周瑜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之前看了好多旅游团,就是听说有很多隐性消费。”
陆长风道:“我们本地的团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找熟人安排靠谱的,确保不被坑的。”
“你安排我们放心。”
陆长风联系了邱少扬,邱少扬旗下就有比较靠谱的旅行社。
很快邱少扬就安排好了,给他发了一个联系方式,接着打了电话号过来:“你们想去哪里,想玩什么,跟他说就是了,免费带你们畅玩,衣食住行这些我全包。”
陆长风连忙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个钱得我们自己出,只要没有什么购物点就行了。”
“好,那就让他们给你们算低一些价格,保本就行。”
除开往返机票人均两千五不到,平均每天五六百一个人,吃住都选择比较好的,也不用陆长风计划。
落地春城,住宿酒店是邱少扬安排的,邀请他们去体验最近试营业的酒店服务怎么样,只需要走的时候给他们提一些建议即可。
岳方霖他们也没想到陆长风的好朋友会是云省首富。
也见到了他们此次旅行的负责人。
邱少扬觉得比较遗憾的就是这次陆长风回来,没什么时间留在春城,得跟着同事们一起游玩。
导游安排的旅行景点非常不错,美丽的风景一个都没错过,吃得好,住得也挺好,没有挖坑的旅行团,收获了一致好评。
行程结束那天,陆长风额外给司机包了个红包,当作他这几天的辛苦费。
“这趟来得真的值,看到这么好的风景,享受了这么好的旅行体验。”
“你觉得来得值就好。”陆长风说:“风景的美丽足以治愈一切。”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个假期太短了,希望未来能有更长的假期,可以让我们深度游玩。”
陆长风说:“云省是一个不论你什么季节过来游玩,都十分美丽的地方,之后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玩。”
“不愧是彩云之南,我在燕城就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岳方霖笑着说:“我现在是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念春城了,气候宜人,风景怡人,美食也多,换作我也舍不得离开。”
陆长风:“终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毕竟是生养的家乡。”
飞机落地燕城的那一刻,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一次的审判者沉寂太久了,那个邮箱再也没有收到过新的邮件。
而他们都清楚,审判者不会因此停下犯案,在不久的将来,这片土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出现新的罪案。
第109章 以彼之道03 山神庙焦尸
第3章
“走快点吧, 感觉要下雨了,翻过这座山,背面有个破旧的山神庙, 我们可以在山神庙躲一下雨。”
男孩走在前面,对身后的女孩说:“把包给我,这样能走得快一点。”
男孩和女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两人都很喜欢爬山, 特别是爬野山。
年前两个人就约好, 过完年后,要一起来爬这座山。
这座山能够俯瞰冰江整座城市, 在本地爬山的小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
山顶有停车场, 可以开车上山, 但对于登山爱好者来说, 这座山也是登山圣地。
男孩走在前面开路, 并时不时地抬头看山上云彩的方向, 生怕突然降雨, 给他们淋成落汤鸡,“这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早上看还是晴天,爬到半山突然乌云压境。”
女孩紧跟男孩。
终于在大雨落下之前, 跑到了山神庙。
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山神庙的屋檐下。
黑云压境,似乎下一刻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女孩从背包里拿出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后,往庙里走, “我们不会今晚要在这里住吧。”
“山里在山里行走不安全,看看什么时候能雨停,如果雨停得早, 我们就抓紧在天黑前到山顶。”
男孩跟在女孩身后,两人一起往庙里走。
“这山神像怎么看着这么凶。”女孩有些害怕地往男孩身后躲。
男孩双手合十弯腰朝着山神鞠躬:“路过避雨,无意打扰各位神明安宁,还望神明恕罪。”
女孩也立刻闭紧双眼双手合十和男孩一样朝山神鞠躬,“无意叨扰,还望神明恕罪。”
睁眼后,女孩四下环顾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扯了扯男孩的衣角,“你看那是什么,是没烧过的柴火吗?我们要不要去附近捡一些柴火,免得下雨晚上冷。”
男孩的视线顺着女孩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一堆东西焦乎乎的,看着不太像是没烧过的树枝,树枝也不可能那么粗,看起来像……人。
男孩用登山棍挑了一下,从灰里扒拉出来,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烧得就快剩个骨头架子了。
下一秒两人都尖叫出声,慌忙地往外面跑。
跑出一定距离后,扶在树干上哗哗往外吐。
只要脑子里一想起来那个画面,就不由自主地反胃。
吐了几分钟确实吐不出什么东西了,两人连忙原路返回,两腿发软不受控制,互相搀扶着才回到垭口上。
女孩颤抖着问:“要报警吗?”
男孩点了点头,取出手机,手机信号不是特别好,尝试拨通后也是断断续续的。
女孩掏出她的手机看了一下,信号满格,于是用她的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你好,我要报案,我们在冰江新城后面的蝴蝶山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大约一个小时后,警察开车到了山顶,从山顶下来,和他们在半山腰会合,彼时已经下雨。
带队的是平江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队长。
“你好,我叫马迹,是市局刑侦队的,就是你们报的警对吗?”
男孩和女孩双双点头。
马迹问:“尸体在哪里?”
男孩指着前面的山神庙说:“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神庙里,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能看到山神庙。”
马迹问:“你们怎么想到去山神庙的?”
男孩解释:“当时爬到这里感觉要下雨了,上山还得爬一个小时,我就想着去那边庙里躲个雨。”
马迹点了点头,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山神庙。”
男孩解释说:“因为之前来这边看过一次日出,山顶是绝佳的日出观赏点,我放无人机的时候看到了半山的山神庙了。”
马迹觉得男孩说得很可信,两人脸色惨白,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看两人大包小包的,问道:“这是打算在山里休息一晚?”
男孩点头:“对,打算露营,看一下明天早上的日出再回去,晚上运气好天上没有云还能看星星。”
他拿出了自己的观星望远镜展示给马迹。
马迹觉得他解释得蛮合理,和手下说:“小顾,你带他们两个上山,做完笔录把他们安全送到家。”
随后马迹便带着人往山神庙的位置走去。
往前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他们说的山神庙。
马迹带着人进入庙里,确实在墙角发现了被烧焦的人体。
马迹的下属看着尸体被焚烧的情况说:“这应该是加了助燃剂,通常情况下不加助燃剂烧不了这么严重。”
这具尸体已经完全炭化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提取到DNA。”
几人退出现场,对现场进行了封锁,等待痕检和法医的进入。
这样的现场,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线索。
大雨瓢泼,马迹带着下属站在山神庙的屋檐下,等着法医和痕检。
约莫过了小半个小时,法医和痕检匆匆赶来。
一行人冒雨从山上下来,这里的山神庙不知道是始建于哪个年代,常理来说知道这边有这种山神庙的人应该不多。
从前在山的另一面有一个村子,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场大雨引发过一次山体坍塌,村子集体拆迁到了城郊的镇上,这边就没什么人住了,用人迹罕至来说也是不为过的。
“马队,你过来看一下。”
痕检主任用镊子夹起一个金属器物拿到太阳底下。
东西已经被烧得乌漆麻黑了,单从外观上还是能够辨认,这是属于审判者的标记。
马迹看着这个东西,皱起眉头。
现在他们全国上下的警察出警,都害怕接到审判者的案子。
谁知道审判者会什么时候弄出一个敬告全体网民书,送他们平江市在互联网出版。
马迹叹了口气:“接下来这段时间,只怕我们这些人的日子不好过了。”
“都过来一下。”马上把所有人召集到自己跟前,“这起案件有关审判者,希望各位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来参与这起案件的调查,争取早日破案,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各自去忙吧,看看周围能不能找到什么证物,提取到凶手的DNA。”
马迹倒是想打电话上报,奈何此时大雨信号不好,他交代了一下手下,往外处走尝试去打电话上报。
法医初步对尸体做了勘验,尸体体表有生活反应,呈现蜷缩状,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烧死的。
手脚均有束缚的痕迹,应当在死亡之前被人捆住手脚,头朝墙角脚朝进门方向倒在地上,被人从头到尾淋了助燃剂,连同整个墙角的墙体都被烧黑了。
周围还有木头燃烧的灰烬,凶手很可能在现场确认死者彻底被烧成碳后才离开现场。
山神庙里十分空旷,只有中间孤零零地摆放着三尊神像,火势燃烧起来后,现场除了墙角本身被撒了助燃剂的地方,没有其他能够被烧着的东西,火势刚好控制在墙角,神庙挑高足够,火焰蹿上去熏黑了房顶的横梁,没有波及其他的地方。
尸体燃烧充分,体表并不能够提取到任何有效信息,周围也没有获取到任何与死者有关的信息。
身上穿着的衣服被烧化。
从灰烬里扒拉出了一块被烧毁的手表,该手表形状与死者手上烧损程度不严重的区域刚好能够对上。
只有手表没有表链,表链应该是皮革类容易燃烧的材质,才会在皮革被烧透后掉在地上,没有被完全烧毁。
马迹回来正好看到痕检往证物袋里放手表,问道:“能通过手表确定死者身份吗?”
“回去拆开看看能不能找到手表的生产厂家,法医那边的速度应该比我快,死者的头颅烧损不算严重,牙齿里应该是能够提取到DNA的。”
马迹点了点头。
痕检主任问:“汇报上去了?”
“已经汇报了,暂时按照我们的进度推进,先想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
痕检主任哦了一声,“死者大老远跑到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但这附近没有搜查到任何与死者有关的东西,很可能这些东西被凶手带走销毁了。”
“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就地损毁。”马迹看着路外的山林里。
痕检主任摇头:“这面山太陡了,而且下面植被遮挡十分严密,范围太大了,根本不具备搜山的条件。”
“如果查不到死者的身份信息,到时候还是得搜山。”
马迹走到边缘往下看了一下,底下的垃圾还不少。
庙里也有过扎营的痕迹,说明这里过往是有人会过来的。
在地上扣了一块手机差不多大小的石头,朝底下扔去,丛林植被茂密,具有很好的遮挡性,丢得不是很远。
现在还在下雨,放人下去搜山确实不安全,马迹暂时没这么安排。
痕检细致的用筛子把尸体下面压着的灰烬过了一遍,里面一些渣子,衣物碎片什么的都被挑了出来。
周边有用的没用的垃圾捡了一大堆。
把尸体装进裹尸袋后,初步尸检的工作也就算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回局里去做详细的尸检。
马迹叫了人帮法医搬尸体。
重案组收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出发。
冰江市是一座四线城市,常住人口只有四百万,在长江支流上,没有机场,也没有通高铁,飞机只能到省会城市,然后转火车到冰江火车站,再打车前往市局。
重案组这一通转车,等到冰江市局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市局灯火通明,刑侦队全体更是全员在岗,等待重案组到达后展开工作。
岳方霖拨通了马迹的电话,不多时一个三十年岁的男人匆忙从楼上下来,热情地迎上来,“几位就是重案组的同事吧,我叫马迹,是刑侦队的队长,现场是我带人出的。”
重案组几人依次做完自我介绍后,跟着马迹前往刑侦队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现场的情况介绍已经准备好了。
第110章 以彼之道04 食道里灌了助燃剂……
第4章
展示完现场拍的照片后, 马迹说道:“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 牙齿磨损和面部特征判断是本省人。”
“尸检初步判断死者在死前遭受过囚禁,并被多次殴打,死前并未禁食, 双手双脚被绳索束缚, 身上有多处开放性伤口, 四肢的骨头完全被敲碎,并且死者的咽喉食道到胃部有非常严重的烧伤。”
井玏问:“为什么咽喉食道这些地方也会被烧伤?”
马迹解释道:“因为凶手往死者的食道里灌了助燃剂, 点了火, 火顺着口腔燃烧进了食道。”
“这也太残忍了。”井玏震惊不已。
马迹点了头:“不错, 凶手的作案手法确实很残忍, 这也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遇到受害人被折磨得这么惨的案子。”
陆长风的眉头紧皱:“凶手在享受作案的过程, 这个受害人, 能够让他兴奋。”
他问:“DNA对比有结果吗?”
马迹摇头:“没有,指纹对比也做不了,死者被烧得太严重了,提前不到任何指纹, DNA数据库里也对比不到他的信息,我们目前的DNA数据库并不健全。”
一般存在于警局系统里的DNA数据,大多是曾经犯过案有前科的犯人,一般来说比较容易对比上的, 就是犯人本人或者与犯人有血缘关系的人。
再就是因为法律纠纷而记录下来的DNA数据,这样的数据在系统里并不多。
陆长风问:“你们有根据死者的身高体型年龄去查本市失踪人口吗?可以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请他们家属来市局做DNA检测。”
“已经在查失踪人口了, 不光本市周围几个市的也在查。”马迹做了更详细的解释:“神仙山在爬野山这个小圈子里还算火,周边的一些登山队的人经常过来爬山,死者不见得是本地的人。”
陆长风问:“你们有对神仙山周边搜索过吗?死者和凶手究竟是怎么前往神仙山的,搭乘公共交通,开车,骑车,搭车,步行?沿途的监控有排查过吗?”
“这点我们也分析过了,从最近的镇上到神仙山也有三四公里的路程,镇上到市区有十几公里,步行和骑车都不太可能,傍晚下山后也问过附近的居民,他们说没有看到近期有步行或者骑车进过神仙山,这两个方式几乎可以排除。”
“打车这个情况我们已经在和几个打车的软件调取近段时间任何地方到神仙山地记录了,目前还没有收到相应的信息,公共交通的视频我已经派人去调取了,估计晚一点就能拿到视频,我会连夜组织大家伙儿看,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
“神仙山附近的镇子上只有一条主路上铺设了监控设备,我的同事已经沿街调取了,有些设备能够保持一个月,有些只能保持三天,目前正在分类,分类结束后就会组织观看。”
马迹看向重案组的几人:“几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个案件最关键的就是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在死者的身份没有确认前,任何行动都没有意义。
马迹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扎实,重案组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了。
“我们会加急排查死者的身份。”马迹保证道。
简单的会开完后,马迹领他们去了警局旁边的招待所,“你们赶路也累了,早点休息,局里那边我会盯着,如果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马迹离开后,重案组几人聚集在陆长风的房间。
岳方霖问周瑜:“那个邮箱至今都还没收到任何案件相关的邮件吗?”
周瑜摇头:“我怀疑这个邮箱已经被弃用了,我已经对这个邮箱做了监测,这段时间都没有登录过。”
“那我们在查明死者身份之前,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陆长风道:“不着急,最晚明后天也会有结果了。”
根据成年时失踪立案的标准,智力健全的成年人在失踪二十四小时或四十八小时后亲属可前往警局报案,具有特殊情况的则随时可以立案。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如果有家属在世,家属应当已经报警,或者正在准备报警,用不了多少时间,DNA数据录入系统后,DNA的比对结果也就能出来了。
井玏:“要是死者没有家属怎么办?”
“一个人存在于这个社会上,不可能与这个社会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当他身边邻近的人发现他不见后,也会尽快地进行报案,这样也能够知道他的个人信息,从而去他生活的居所提取DNA进行比对。”
如果这还不行,那就只能对全省人口做一次普查了。
现在每个地区住了谁,住在哪个位置,租房房东会进行登记报备,本地住户社区人员会进行记录,时不时就要填写居住情况进行普查,想要查清全省范围内少了谁只是时间问题,然后再将这些少了的人拎出来进行筛选,按照年龄段比对,迟早也能比对出来。
怕就怕他们还没有查清死者的身份,凶手就已经像孔玮翎一样,打算搭乘飞机逃往海外了。
“得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他们以这种方式杀掉死者。”井玏有些想不通,前几起案件里,杀人手法都是极尽简单,从他们的杀人方式里也能看出来,快刀斩乱麻,杀完人就撤,在尽可能地逃脱法律的制裁。
如果不是证据充足,被警方找到了破案的关键,让对方辩无可辩,前面几起案件的凶手有很大的概率逃脱。
特别是江桦那个案件,破案的关键就是一个小小的糖纸。
上一个案件的行凶方式也很巧妙,凶手躲在所有人的背后,利用来访者的心理,对来访者灌输杀人的想法,培养他们内心的噩梦,并推动他们相继释放内心的恶魔进行杀人。
陆长风感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多学一门犯罪心理分析了。”
岳方霖说:“你还年轻,现在开始学也还来得及。”
陆长风道:“虽然咱们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可咱们接触的案子多呀,入行十几年了,平均每年接触的命案得有十几起,少说也是出过上百个现场的人了,对犯罪行为分析咱不说精通,也能依葫芦画瓢说出个一二三四了。”
“洗耳恭听。”岳方霖转行做刑警这么些年,也没少接触命案,当然也有一套自己的查案方法了,只是他把机会都给了陆长风。
陆长风笑着说:“总是我说,岳队你的风头都被我抢光了。”
“我又不擅长这些,让我做事我行,让我发言,我嘴笨。”
审讯方面陆长风的脑子转得快,话够密,能够快速地针对嫌犯的话作出反应。
陆长风道:“我们都是自己人,也没人会笑话你。”
“那我就说说。”岳方霖针对这个案子,确实是有些话想说的:“明眼人一看这个凶手就是在虐杀受害人,而现场又有审判者的标志,咱们比较熟知的,审判者最喜欢的方式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江桦网暴别人,所以审判者在他死后把他的账户放出来,揭露他的为人,让他也遭遇网暴。”
“玉龙高中五个高中生死亡,他们的口袋里被放了石头,也是因为杨川很偶然地得知了发生在姜悦身上的事情,放石头是顺手的事情,最主要的死因是他们五个在学校欺负了杨川的弟弟,所以他们在学校被弄死。”
“李赛是因为让公司的小姑娘方媛珂喝酒,结果导致方媛珂酒精中毒死在出租屋,冯毅让他以相似的方式死在自己的车里,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
岳方霖又说:“孔玮翎这个案子里,她操控来访者杀人,这些来访者都曾经被自己家庭内部的人狠狠伤害,往小了说是故意杀人,往大了说是家庭内部原因引起的凶杀案。我觉得也符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井玏听明白了,说道:“岳队,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的死者所遭受过的虐待方式,是他曾经虐待过别人的?”
“我是这么推测的。”岳方霖看向陆长风:“长风,你怎么想?”
“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我也觉得死者现在遭受过的一切,很可能是他对别人做过的。”
井玏想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那照理来说,不管是囚禁,殴打,还是敲碎骨头,这些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过,受害者难道不会报警吗?”
“就算受害者不能够报警,本案凶手知道这件事,也完全可以报警,以正当的方式替受害者找回正义,而不是私下用刑。”
这样的案件不同于网暴,校园霸/凌,家暴这种比较普遍的不同意达到量刑标准的情况,这是故意伤害,非法拘禁,是一经查实,就能通过法律途径讨回公道的案件。
这种类型的案件比其他案件容易讨回公道。
可凶手偏偏选择了自己复仇。
井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个案件是审判者在报私仇,因此才没有往邮箱里发送作案手法,这个案子不能够代表社会目前存在的某种现象,只是单一的仇恨?”
“你这个推测也不无道理。”陆长风对井玏的猜测予以肯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案子在社会上的普适性处于哪里?
陌生人之间的暴/力事件是完全可以报警来解决的,这是最好解决的一类案件了。
不存在说警方不愿意去接管,不愿意还受害者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