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捷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请叫我捕神大人 > 第五十三章 诛杀镇南王
皇城脚下,裴清风亦在等着陆长歌。
当他看到陆长歌一手提着道宫直讲风尘仆仆而来时,不禁哑然失笑。
“镇……镇南王被杀的日子,就是龙脉……问世之时。”
陆长歌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角,一双大手将他扶了起来。
裴清风笑意昂然的盯着他,仿佛没有听见龙脉二字,依旧是不急不缓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陆长歌将晕晕乎乎的方有道插在地上,一边狠掐人中将他唤醒。
他生怕自己无法解释清楚时光长河的概念,特意将方有道一齐带了过来。
两人一通描述后,裴清风揉着发涨的脑袋。短暂沉默过后,他语气平淡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等!”
陆长歌神色坚定,自信的灼灼目光一时让裴清风失了神。
“再过五天,皇城必有突变。”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五天过去。
陆长歌照旧扛着一袋地脉精华从北市走了过来,他将北市的秘密私下里知会了裴清风。
裴清风随手从袖口甩出一大摞魂晶,看的陆长歌目瞪口呆。
“拿去给弟兄们换点酒喝。”
六扇门的捕快们在皇城下守了五天五夜,他们排了三班通宵轮转,将皇城这一片围的水泄不通。
用裴清风的话,只要太平道拿不到龙脉,那此行便算不得失败。
方有道这几天总算是能挺直腰板走路了,他在前朝秘库下炸碎风水轮盘的一幕,在场许多捕快都是亲眼见证。
六扇门中虽未正式责怪他,腹诽的流言蜚语却少不了。
但这一次,陆长歌有意隐身幕后,于是六扇门内都听闻,是道宫方先生推算出了龙脉问世的契机。
捕快们感激的馈赠,把方有道喂的整个人圆润不少,走起路都是一阵飘然。
“方先生昨晚睡的还好吧?”见他正散着步,值守的捕快忙讨好的打起招呼。
方有道淡淡的嗯了一声,双手背负在后头傲然离去。
武夫站在修士面前,在需要动脑思考的时候,总会有天然的自卑感。
呆在陌生的孤城内,即便是名捕也没法消除他们内心的恐慌,他们早已视方先生为救世主。
当然出去后喝过几碗酒,他们又会骂起文人虚伪怯懦。
陆长歌跨着腰刀,黑色的长袍本就与六扇门制服相似,加入到他们值守的队列中,看着毫不违和。
他如今已与六扇门众人混的相熟,逢人总会笑着点头说两句。
“早啊,常河捕快。”
常河一看见陆长歌,立时换了副态度,激动的骂骂咧咧“你小子昨夜是不是偷喝老子的酒,反了你了还……”
六扇门众人知他来年开春便会科举入仕,早就当他是未来同僚后辈,言辞间渐渐脱去几分客气。
对武人来说,偷酒可不是小事。
陆长歌被骂的抱头乱窜,常河还不消气,追在他身后作势要打。
一不留神,陆长歌一头撞在遛弯的方有道腰上,强壮的体格几乎将虚弱的中年男人生生闪了腰。
常河面色一紧,方先生是六扇门的希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铜牌捕快得罪的起,连忙按着陆长歌的头俯身赔罪。
“孩子年少无知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赎罪,常河在这给您陪个不是!”
他双手抱拳,几乎垂到膝盖,将姿态放的极低。
手上使劲,见没按动陆长歌,急的连催促道“混账小子,快给方先生道歉!”
方有道揉着发酸的腰,气的牙直痒,刚要向后转身发火,就看见陆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厮落魄的模样陆长歌都见过,堂堂六品修士应对阴煞都这般狼狈,唬唬六扇门的人他管不着,在他面前那可不成。
方有道整个人一激灵,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一身傲气退的干干净净,尴尬的笑着摆手。
“不碍事……不碍事的。”
陆长歌蹭了蹭腰间长刀,方有道瞬时寒毛竖起,遍生凉意。
脊椎咔咔的扭个不停,捂着腰转身朝远处离去。
用余光看到他走远后,常河像个没事人似的直起腰,狠狠朝地上吐了口老痰。
“文人的骨头就是软弱,咋不被阵风刮跑呢!”
他狐疑的看了看陆长歌,心中暗道方有道先前见了他们可不是这番态度。
见陆长歌一脸无所畏惧,吊儿郎当的模样,常河气的给他一个脑瓜崩。
“你小子刚才挺那么直,很光荣吗?找死呢!”
陆长歌笑着躲开他一路追击,憋着坏逐渐带着他向裴清风的位置引。
……
“常河你的值守位置是在这吗?”长乐宫外,裴清风面无表情的问道。
常河揉着发烫的手指,耷拉着脑袋赶回了自己的位置,临走前还恨恨的瞪了陆长歌一眼。
陆长歌笑眯眯的将远处看戏的方有道揪了过来,三人站成一排,迎着城墙的微风,观察着长乐宫内的一切。
“是今天吧?”裴清风随口问道。
两人都没有回答,因为长乐宫外发生的一切,已经给出了答案。
当元狩帝冰冷的说出那句“那就杀了吧。”
长乐宫外雷声大作,数道飓风吹的宫殿外的正门摇晃不止。
稳健的步伐踩在宫门下的白玉石阶上,大殿内忽然安静了片刻。那一声声战靴踏地的闷响,像是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人还未至,威势却已近压垮整个朝堂。
这道不算魁梧的身影,便是乾朝元狩年间第一将领,镇南王高天元。
他旁若无人的踏进长乐宫内,声似洪钟,遍顾群臣高声喝道“是哪个要杀我?”
镇南王隐姓埋名充军做了边关一卒,每逢战事必冲在军阵最前列,与普通士卒同吃同住。
久而久之,他也不习惯称孤道寡,都是以我自称。
他长的不高,也不是那种满身横肉的凶人长相,反而长着一张阴柔的俊美脸庞,若非多年行伍洗刷不去的杀气,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但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却压的满堂诸公说不出话来。
那些先前还叫嚣着共诛镇南王的官员们,此刻低着头观赏着自个脚尖,想来他们的脚应是香的,能瞧出朵花来。
交锋的最后,还是留给了昔日情深意重的兄弟俩。
镇南王望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哥哥,那冰冷无情的神色让他感到格外陌生。
他瞧见角落处隐隐有锋芒闪烁,心下已对兄长的计划了然,苦涩之情一时间令他全身无力。
“皇兄,真的想要天元性命吗?”
他想起了儿时父皇对兄弟二人的嘱咐,世间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当家作主的主子姓高这一点,谁也更改不了。
父皇就这两个儿子,虽然在外人看来,父皇更宠爱顽劣的他,但镇南王自己很清楚,父皇从来都视皇兄为大乾的继承人。
他孤身去往边关,就是为了消除平京城内围绕他兄弟二人的争端。
为了皇兄,他一切都可以让。唯独这一次,他让不了,也只能把命赔进去。
为了大乾的日月山河,舍下他高天元一身性命又能如此。
只盼皇兄还记得父皇临终嘱托,不要辜负高家几代人攒下的基业。
在这个风雷交加的午后,镇南王高天元,被元狩帝亲手斩下头颅,高悬在长乐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