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360的分组方式还是照例随意感十足, 所有人一起抽签，最后抽中一样数字的人一组。
晏和光不出意外地没有和祁霁分到一组。
抽到和他相同数字签的新男嘉宾慢悠悠蹭过来，“晏哥, 你看我这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来综艺的本心是想找机会撮合你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所以能不能放过他这个从出场后就没遇到什么好事的倒霉蛋子。
早知道还是在线上做狗头军师，非得跑来线下受罪，这下好了, 回家后要是让父母知道自己专门跑来给晏和光添乱子，给家里找不愉快，非得杀了他不可。
晏和光看了眼江文明的脸，又看了眼手中的签，笑了下，眼底没有笑意。
节目组这种抽签手法看着随机, 实际上里面能动手脚的地方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地用这种小手段。
“看来我今天运气还不错。”薛琪看了眼祁霁手中红色的标签，晃了晃自己手中新抽出来的红签, “恰好是感兴趣的人。”
祁霁觉得小世界里无辜助理的下场好像在和他招手。
嘉宾们陆续完成分组，一想到接下来的节目，张明便兴奋到偷偷藏不住, 迫不及待地往外透露。
“本期的任务地点比上期还要宏伟壮阔，职业体验部分也进行了新的创新，每组都将体验不同的职业。”
每当节目组更改某些规矩, 那一定是不会有好事, 不管是嘉宾还是观众对此都很清楚。
【上次荒岛求生＋直升机特警还不够宏伟壮阔？360到底是搞了什么新东西出来, 张狗这么激动……】
【依稀记得上期张狗也是这么兴奋，然后就被教做人了，也不知道这期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故。】
【自信点, 以360草台班子的水准一定会出事故的，只是看这个事故出在什么方面。】
【360这算不算是飘了，之前好歹还有莫天天和虞池撑着娱乐圈这边的流量，现在倒好直接纯素人阵容，这和请一堆糊咖有什么区别。】
【糊咖没有他们有钱。】
弹幕的说法一语成谶，从拍摄视角远远便能看到停靠在港口的豪华游轮时，很多观众大脑宕机了。
随着镜头越走越近，几百米长的轮船显得更加庞大，犹如海上会移动的巨兽，人类站在前方被衬托得如同蝼蚁般渺小。
“照例感谢某不知名嘉宾为节目组进行的赞助。”张明站在一旁脸都快笑烂了。
他就知道这一季选择豪门作为嘉宾是对的，除了开拍前筹集嘉宾有些难，可只要开拍后，什么经费预算场地根本就不用愁。
上期岛屿的主人没有主动出来认领赞助，这次倒是不同。
薛琪对着镜头眨了眨眼，妩媚一笑，“一点小钱，我受不了糟糕的环境，麻烦大家担待。”
【受不了糟糕的环境所以自费邀请所有人游轮出海，这哪是什么新嘉宾，简直是张狗的活祖宗。】
【这才是真大小姐，一对比网上那些装富的网红都弱爆了。】
【有种以前穷酸小破综要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一上船便有专门负责牵引的侍者上前，将游轮的内部构造仔细介绍了一遍。
“本次游轮一共有五层，甲板下两层，地下二层是员工的休息室，一层是拍卖场，只有晚上八点后才会开场。”
“甲板上三层，最顶上是vip用户的私人空间，只有录入专门的人脸才能进入，二层是普通客人休息的区域，一层是专门的娱乐区，餐厅、酒吧、赌场还有许多供客人们玩乐的设施，如果需要的话会有专门带着各位尊贵的客人进行参观。”
侍者走近两步，对着薛琪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vip用户有单独的通道，请各位跟我来。”
薛琪挥了挥手，淡淡道：“这些我都知道，跳过跳过。”
侍者听话推开大门，富丽堂皇的装修马上映入眼帘，游轮上其他客人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竟然还有人上船，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欢迎来到珍珠号游轮，祝各位旅途愉快。”
综艺的嘉宾加上摄影团队，导演组，游轮上一次性乌压压上来不少人，有些人跟在后面脸上明显露出了土包子的蠢样，自上船后便左右看个不停，还有人鬼鬼祟祟的伸手扣船上的装饰，想要看看是不是真金。
原本还有些拿不准的客人一看他们这副作态，立马摇头发出唏嘘的声音。
“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真是丢人。”说话的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朝身旁的侍者边说边笑。
同侍者找茬是假，借机会嘲讽他们这些新上船的人是真，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拘谨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直接呆若木鸡，连路都有点不会走了。
“身上穿得那一套，加起来估计都没我的一条丝巾贵，这种人真的能获得上船资格？你们还是再查查，别出什么疏漏。”
侍者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笑着不停点头。
祁霁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又被点名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贵，都是他刚找到工作时从一家物美价廉的服装城里淘来的，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
原本这些衣服他也只是想作为从学校到社会的过渡装，没想到衣服虽然便宜但质感很好，他穿了很久都没找到能够替代的衣服。
挑衅的人还四处拉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找认同感，没想到这些朋友只是和他对上视线都要赶快挪开，躲他的样子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我身上有狐臭吗？”他转头咬牙切齿地看向侍者。
侍者维持着之前的表情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躲着我。”
这个问题侍者是真不敢回答，又过了一会儿在他恼羞成怒想要拿侍者撒气的时候，才有人状似不经意蹭到他身边提醒道：“前面那几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游轮里有钱人是不少，但有钱人之间也得分阶级，和晏和光陆月白薛琪这种家底渊博的正宗豪门比，他们这些人就和暴发户没什么区别，别人抬抬手就把他们碾死了。
像这种指着人鼻子骂的行为，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容易，特意来找死。
自己找死就可以了，别拉着别人一起，这东西可不兴拉帮结伙。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人一下子萎了，“你看我这还有救吗？”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总不能就这么认命。
好心人摇摇头，加快步伐走了。
陆月白看了眼这边的情况，不屑地哼了一声。
【原本还觉得有钱人真没素质，之后就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一幕，现在想起来了，这不是二哈哥翻版吗？】
【之前不觉得，现在越看越想，没礼貌的样子简直都一模一样。】
【二哈哥第一次见祁霁的反应也是哪里来的穷人，现在已经被治的服服帖帖了，二哈哥，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你狂放不羁的样子，你能再给表演一个那个吗？（歪嘴）（不屑）（震惊）（认怂）】
【对不起，先入为主的印象有点太深刻了，我到现在都觉得360嘉宾只是一群糊咖，现在这么一看他们好像真的挺牛的，只是之前的节目规矩束缚了他们。】
在薛琪的vip光环笼罩下，所有嘉宾的房间都被分到了三楼vip房，房内所有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其他东西也都可以联系侍者申请。
为了不走到哪里都因为三百块钱的衣服被人围观，祁霁换上了房间内的衣物。
人靠衣装的说法从来不错，祁霁本来就长得好看，头发随便往上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都能让不少人心驰神往，现在换上新的造型，一举一动都在往上流的方向靠拢，气势上就和先前完全不同。
眼看游轮上不少人的视线黏在祁霁身上就没拔下来过，江文明看了晏和光一眼。
“祁霁比想象中还要惹人喜欢。”
他希望晏和光能听懂暗示。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改变追人策略，想得到祁霁的青睐简直是痴人说梦。
晏和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一直很受欢迎。”
看来是没听懂暗示。
江文明继续加大力度，“现在网上您和祁霁的cp粉很少，网友都觉得您有点刻意，反倒是祁霁和莫天天cp的粉丝很多，粉丝超话都要赶超前五了。”
提到对于恋爱脑来说敏感的话题，每一句他都说得小心翼翼，甚至还带上了敬语。
晏和光指尖动了动，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
祁霁对莫天天，貌似是比对他要更亲昵一些，为什么。
他会在意网上说得那些话吗？
“请一批人宣传我和祁霁的cp。”
“什么？”江文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和光不动声色地垂眸，“他们的排名马上要到前五对吧，不管花多少钱，把我和祁霁的排名捧到第一。”
江文明震惊到合不拢嘴。
和祁霁的合作是拿钱砸出来的，现在就连cp粉都要拿钱砸。
网上说的那些追人手法都弱爆了，这才是真的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完全是妈妈级别的…………
祁霁发誓, 就算这个综艺之前表现得多么不正常，他都认为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可是不管怎么想，今天要体验的职业都处处透露着诡异两个字。
“这个真的能播出吗？”他指了指舞台上的钢管, “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然后导致直播间被封禁吧。”
张明大手一挥, “不会，正经钢管舞，一件衣服都不用脱。”
祁霁又将目光挪向其他分组，“那为什么他们的职业这么……寻常。”
主持人、厨师、保洁、侍者, 这么多职业能选，偏偏出现个钢管舞舞者，混在里面怎么看都散发着不妙的气息。
像是上一秒还在说着劳动致富，结果下一秒就变成我下海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很难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故意想用这个职业进行炒作吸引观众。
“我觉得还不错啊，很有挑战。”薛琪摸了摸手上钢管舞要用的服装，“比那些职业好玩多了。”
大小姐都这么说了, 其他嘉宾也都陆续换上自己的衣服，祁霁自认为助理没什么话语权, 还是随遇而安比较好，走到后台换衣服。
或许是因为听其他客人介绍过薛琪的身份，后台其他表演者对他们都格外客气。
就是客气得有点过头了, 祁霁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作所到之处两米内寸草不生。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第一次。】系统纠正，【仙侠那个小世界里你入魔后几十米内都没人敢接近。】
修真界唯一的化神大能入魔，这已经不只是接不接近的问题, 而是整个修真界都要完蛋啦！
“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好剧本, 入魔就为了给主角补天, 我又不是女娲。”
其实相比于其他嘉宾来说，他们两人的处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晏和光和江文明在外面穿着侍者的衣服擦玻璃杯，周围认识他们的宾客走过时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作一步三回头, 眼珠子好像粘在他们身上似的。
江文明某个狐朋狗友看到他后还专门上来拍了个合照。
“这算是什么，你的特殊小癖好？”他欣赏着手中的照片，慢悠悠转发给其他朋友。
江文明捏着纸巾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敢把我身旁的人也拍进去吗？”
对方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看过现在的小说吗，大佬不管做什么事往往都是有道理的，不需要我们这些小喽啰评头论足。”
“你就不一样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得罪你又没什么后果。”
“……”江文明第一次恨自己人脉为什么这么广。
这破综艺就不能挑选一些不露脸的职业让他们体验。
从站到这里到现在，已经不下十个人来找他合照了，手机消息也震动个不停，不知道多少人着急忙慌地赶来嘲笑他。
晏和光对一旁仿佛动物园观光般的景象没有丝毫反应，从始至终都在垂眸擦玻璃杯。
尽管他一直冷着脸，但那俊秀的脸庞和优越的身材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关注，这片区域的游客渐渐越聚越多，不少人时不时就会瞄一眼晏和光。
这些人中有的是认出晏和光的身份，想着能不能攀上他从此日后顺风顺水，还有人单纯觉得这个侍者好看，要是能拐到自己身边就赚了。
人群密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然后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
江文明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有这么大的魅力，好奇听了一耳朵。
“表演开始了，听说今天来了两个新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能比之前那个小漂亮还好看？小漂亮好像跳了两个晚上就被人包养了，挺让人遗憾的。”
“能来新人也算是好事，之前那几个人都是那一套，早就看腻了。”
“所以今天到底是谁表演？”
“好像是两个综艺上的嘉宾吧。来这里找素材，其中一个好像是薛家的大小姐。”
听到薛家大小姐这五个字，人群中突然沉默了一瞬。
“如果是她的话，真的没事吗……”
嘴上说着重新考虑考虑，可当舞台的霓虹灯打开，升降台逐渐升起，众人还是诚实地朝舞台涌去。
“好像是祁助理和薛琪的舞台。”江文明转头提醒，却发现晏和光一早就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直直望着舞台的方向。
晏和光从很久前就成为圈子中的神话，成熟稳重，足智多谋，反正他能想到的褒义词都能放到晏和光身上。
在他们这些同龄人还在和其他兄弟姐妹包括私生子争夺父母青睐的时候，晏和光已经完全继承家产并且让本就傲人的数据连连攀升。
晏和光继承家产时晏父完全放手，没有丝毫顾忌的意味，也让许多本就蠢蠢欲动的人提前决定扳倒晏家。
结果只有二十多岁的晏和光不仅稳住了局面，还一口气将参与的公司全部吞并，圈内的局势一下从齐头并进转为一超多强。
这样一个仿佛一生都不会和失败两个字挂钩的人，竟然也会露出怯懦的表情。
江文明又回忆了下先前在节目中看到晏和光和祁霁的表现，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脑子聪明的人情商应该都不怎么高。
上帝为他们开了一扇门，也同时关了一扇窗。
偏偏还让这两个人隔着窗户聊天，简直是造孽。
紧张刺激的音乐响起，不断抨击着在场宾客的心脏，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要和音乐同轨的时候，舞台上的升降台缓缓升出一个人影。
薛琪长相本就属于带着侵略性的美，此时一身红色西服更加显得热烈张扬，只是随便摆了两个姿势都能显出她独特的气质，优雅中不失妩媚，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女性的独特魅力。
没有一点出格的姿势，普通的西服加西裤搭配在她身上却格外吸引人，眼眸深邃而迷人，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醉神迷。
大片的男人露出痴迷的神色，江文明自己都晃神了片刻，他转头想看看晏和光是什么反应，却发现他又拿起那个玻璃杯擦个不停。
从神态上来看，他真的觉得台上的表演很无趣。
薛琪的演出不仅斩男还斩女，等演出进行到后半副本，女性尖叫的声音完全将男性压了下去。
腿弯又在钢管上绕了一圈，音乐突然暂停，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薛琪从袖口变出一枝玫瑰花叼在唇边，手指在眼尾一抹，漂亮的眼影被拉出一道长痕。
随手解开衣领上的几颗纽扣，一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欢呼声响起，薛琪绕着舞台环视了几圈，最后在一位女性观众面前单膝下跪。
她微微俯身，纤细中带着韧性的肩颈此时完全舒展开，像是一只漂亮的天鹅。
艳丽的脸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大，精致到看不出一点瑕疵，女性观众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发现自己唇边好像多出什么东西。
是表演者刚刚衔着的玫瑰花，就这样嘴对嘴送了过来……
“这个是我的房卡，可以随时来找我。”薛琪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轻轻递给这位观众，嘴边还带着勾人的笑容。
舞台场边瞬间沸腾。
江文明差点脱手将手里的玻璃杯砸碎。
“都在传薛家的大小姐是个同性恋，订婚只是商业联姻，原来是真的。”
同性恋在豪门中也不算什么大事，大部分人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到正常生活，没人会在意这些。
可这样明目张胆，甚至拿到摄像机面前展示的，也还是太过大胆了。
不知道沈云舒知不知道这件事……
【由于观看速度过快，等反应过来我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美女贴贴也太养眼了，见到这一幕的我感觉可以原谅全世界。】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晏和光正在追求祁霁，沈云舒又因为祁霁和家里闹掰被软禁，沈云舒的未婚妻正在勾搭妹妹……贵圈太乱我真看不懂。】
薛琪的表演给人带来的震撼是从□□到灵魂的全方位攻击，可当祁霁上场的那一刻，众人还是沸腾了。
还是那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社畜专属西装打扮，祁霁跪坐在台上，剪裁得体的西装严丝合缝的包裹在他身上，却透露出一股禁欲的美。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西装下的一切，明明遮得严严实实却比半遮半掩还要诱人。
西装裤和黑皮鞋间是笔直修长的双腿，脚尖紧绷着显出格外纤细的脚踝，灯光陡然变暗，到处都透露着暧昧的气息，可他的气质和表情却都十分正直端正，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割裂的感觉。
鲜红的唇色在此时格外显眼，黑框眼镜摘下后那双漂亮的眼眸完全露了出来，身边的装饰灯光都隐约彰显着勾人的目的，眼神却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像是身陷囹圄却还想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甚至有些鄙夷他们这些坐在台下观察一切的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高高在上的味道。
更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摧毁，践踏，让他只能完完全全看着自己，清楚到底谁才是主人。
【这是我直播能看到的吗？完全是妈妈级别的……】
【我宣布内娱有些偶像可以直接退役了，跳的还不如综艺嘉宾好。】
【不要拉踩，大家love and peace，应该是因为钢管舞学习难度太大，所以他们省略了很多姿势加了些自己的编排，不过效果也很不错！】
直播间气氛热烈到平台都卡了不少，热搜也是接连上个不停，就在大家以为360收视又要破纪录的时候，直播间信号断了。
［该直播涉嫌低俗，不良信息内容，违反相关规定，直播已被终止，请大家注意言行举止，共创和谐环境。］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自带降智效果
【？？？？？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衣服完完整整挂在身上, 一点皮肤都没漏，谁来给我说说到底哪里涉嫌低俗了。】
【草台班子设定不倒，这到底是第几次直播中途被掐了, 张狗干不了就别干！】
【我还在多角度巡视其他嘉宾在干什么呢, 一边在舞台上万人崇拜，另一边拿着扫帚守着大门，甚至因为戴着口罩被认为是真保洁被围观群众无情驱逐，效果不要太出众。】
【专门去录屏组那边看是谁被驱逐, 原来是二哈哥啊，那就不奇怪了。】
演出结束，陆月白顶着保洁的身份直接从前排被挤到了别的区域。
再一次被人推推搡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将脸上的白色口罩一摘，狠狠地扔到地上。
“你妈的没完没了是吧，就一个表演显得你们都和动物园里没见过世面的猴子一样, 饥渴了就去嫖，在这里欺负保洁算什么本事。”
保洁突然暴走, 身旁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扭头和别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只能感觉有点眼熟。”
“身旁跟着摄像机, 应该是哪个小明星想另辟蹊径吸引关注吧。”
“虽然长得不属于漂亮那一挂的，但是英气类型的也有人喜欢，我们不如给那几位引荐一下……”
“算了, 就这个脾气说不定还得引火烧身。”
有点身份的人早就站在舞台最前端, 能被挤到这个位置的家世只能算是一般, 勉强才搞到上船的船票，还真没几个人认识此时一身保洁打扮的陆月白。
主要还是先入为主影响太大，在他们的眼中正常豪门绝对不会穿着保洁的衣服在队伍末端晃悠。
听到这些人毫无顾忌地编排自己, 陆月白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命的脑残。
冉禾雪见他都要红温了，马上赶来安慰。
薛琪表演完后就提前下台离场，恰好看到陆月白在这里暴走，温柔似水的冉禾雪想要安慰还被无情推开。
原本她是不想管这种事的，不过一看到冉禾雪脸上受伤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真是纯傻逼吧，对自己的女朋友都能这么无赖。
“大家不是都在体验别的职业，其他人也没轻松到哪里，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狗叫。”
“别装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辛苦似的，让人以为所有的活儿都是你干的，还在这里对着别人大发雷霆，要不说男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
突然被人一顿阴阳，陆月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暴怒而起。
“地图炮开得挺利索啊，你知道这些蠢货之前说什么了吗？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薛琪反手将身边的桌子掀了。
“什么地图炮，我为什么没骂祁霁没骂晏和光在这里骂你，看不出我在指名点姓的骂你这个傻逼吗？他们之前说了什么？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你从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冉禾雪本来就满脸迷茫，现在遇到两个人火力全开，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两人吵得热烈，吸引来不少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不过只是短短过了几秒，人群中又发生一阵变动。
原来是祁霁的演出也结束后，有人不管保镖阻拦想要伸手去触碰祁霁，还有人手上拿着钞票，看样子是想往祁霁的胸口塞。
还有人一边喊着我有很多钱，一边求祁霁踩他。
晏和光见现状不对几个大跨步过去将不懂规矩的人踹下去，严防死守的程度像极了小时候人们常玩的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
好乱，游轮上明明都是些自持身份的人，却能体现出菜市场的感觉
第一天参加综艺的江文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释怀地笑了。
这综艺是不是自带降智效果，怎么走到哪里乱到哪里。
快来保镖拦一下啊！
节目组就算再坑也得保护嘉宾的安全，一边是被团团围住的祁霁，一边是被封禁的直播间，张明赶忙叫人去拯救祁霁。
【太壮观了，还是有钱人变态多啊。】祁霁被包围，系统的视角看和周围一堆伸着手的丧尸没什么区别。
祁霁也是满脸生无可恋，“他们比我有钱，我还每天都得朝九晚八不时加班，为什么我还没变态。”
有时候真的会感觉变态程度不够所以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可能会引起骚乱，他真想动用在小世界里学到的轻功，踩着人头飞出去。
系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飞一下，反正已经够乱了，再乱点也无所谓。】
祁霁灵魂一问，“那晏和光怎么办。”
冲进来救他，然后被他抛弃，光是想想都像个渣男。
像字都不用加，这完全就是渣男啊！
舞台这边的乱象最后被游轮上的保镖终止，虽然祁霁也是半个受害者，但还是被勒令之后不准再靠近这个舞台。
实际的说法要委婉一些，这是经过祁霁自己浓缩后的简略版。
说实话就算不这么说，他估计也不会主动靠近这个舞台了。
刚离开舞台两步，还没清闲一会儿，他就又看到了陆月白和薛琪大战的场面。
此时战况进一步升级，薛琪已经薅着陆月白的头发准备扇他巴掌，陆月白勉强维持着不打女人的原则，喊冉禾雪把这个疯子拉开。
看着柔弱的冉禾雪当然拉不开薛琪，整个场景乍一看还算合理。
可惜祁霁站的地方太过巧妙，完全看到了冉禾雪趁机也扇了陆月白两巴掌的全过程。
尤其是她扇完陆月白后还柔弱地说自己没用，让陆月白坚持住。
坚持什么，再多被扇两巴掌？
这简直就是女版的莫天天，节目组可真会找人，大家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在混合双打下，陆月白很快变得蓬头垢面，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衣领被扯得东倒西歪，像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上船的乞丐。
好不容易把薛琪甩开，他咬牙切齿地整理着身上被揪乱的衣服，“你这个泼妇，仗着我不打女人为所欲为。”
又看了眼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惊恐神色的冉禾雪，陆月白清楚自己在女朋友面前的形象算是丢完了。
他伸手又捋了下头发，不明白自己刚才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能晃神。
难道就因为那个疯女人说他自己之前也和船上这些蠢货一样？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蠢。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陆月白瞪了薛琪一眼，觉得这是她动手前想让人心神动摇的方法。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话还没说完，薛琪抠了抠自己的美甲随意接道：“不然你要怎么样，找人封杀我，还是找我麻烦？”
“虽然谁都知道我们是商业联姻，但我好歹也是沈云舒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沈家和薛家加在一起，你能做什么？”
“……”
完全说不过，陆月白又要被气死了。
“疯女人。”暗骂一句，顺势一转头，陆月白又看到了站在一旁像是完全看到自己狼狈样子的祁霁。
先是一个祁霁，现在又是薛琪，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答应上这个神经综艺。
“禾雪，我们走。”伸手拉住冉禾雪的手，陆月白转身就走。
眼见冉禾雪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被抓疼了，薛琪撸起袖子准备再和陆月白掰扯掰扯。
看到祁霁站在旁边，她这才收敛了不少。
祁霁也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还能给正主带来影响，这两个人好像一看到他都冷静多了。
“你不用太担心冉禾雪，她貌似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
他看着薛琪，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又想起来薛琪看着貌似很担心冉禾雪。
薛琪平静说：“能忍得了陆月白那个狗脾气，肯定不是一般人。”
换成是她估计半天两人就互殴起来了。
“我就是不服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要眼睛没问题怎么可能看得上陆月白。”照正常情况接下来就该恨冉禾雪识人不清，没想到薛琪话锋一转，“也不知道陆月白是用了什么本事勾引人。”
很有意思的说法，祁霁听着忍不住想笑。
整理好因为刚才大幅度运动而有些散乱的头发，薛琪盯着祁霁，直白道：“你这个人不错，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如果想要换份工作，可以考虑我。”
接稳到手的好人卡，闹了这么半天也该是时候饿了，祁霁慢悠悠晃到甜点区。
拿起一个卖相不错的小蛋糕一口咬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
不敢置信的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是这个反应，他才放心地将蛋糕吐掉。
原来不是他的味蕾或者审美出了问题，而是真的很难吃，像是由于发酵时间过长而坏了的面团。
不用想都知道这应该是厉斯年大厨的杰作。
也难为前面都乱成这样了，后厨的厉斯年还能安稳地制作毒药。
难道厉斯年其实自带什么风平浪静buff。
吐掉蛋糕后嘴里还是残留着一股酸涩感，祁霁只好到处寻找着有没有能将这股味道压下去的东西，好巧不巧又看到了晏和光和江文明。
他没有想过偷听，但是江文明的嗓音完全像是个大喇叭，他想不听到都难。
江文明：“晏哥，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应该和他再相处一段时间的。”
晏和光摇头，“我不想乘人之危。”
闻言江文明脸上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就现在这个情况，不乘人之危制造点吊桥效应，这辈子估计都成不了！
“你们之前不是当过一段时间的情侣，虽然祁霁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但你们本来就该是一对。”
祁霁：“？”
什么情侣，什么忘记了，这说的是他吗？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谁对谁负责。
江文明从始至终都没朝他所在的方向看过一眼, 不可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尽管在快穿世界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很多记忆已经模糊，祁霁也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晏和光这个人。
不管从什么方向来看, 晏和光都属于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的人, 更何况从江文明的嘴里他们先前应该是情侣关系，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祁霁微笑着问系统。
拉着他去什么狗屁快穿，好不容易真的活下来回到原本的世界，结果还被告知这个世界也是本小说, 还有被二次拉去快穿的风险。
光是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他的记忆作手脚，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记得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早已练就平稳心态的祁霁现在真的有种发疯把全世界都炸了的冲动。
当然，最先要做的还是先把这个系统炸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 系统44姗姗来迟，【我可以解释……】
祁霁笑道：“三分钟, 理由编好了？”
【编好……不是，我真的可以解释。】
系统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是你主动要求快穿后更改记忆的。】
【你难道没发现大部分小说中你这种情况都是为了实现某个愿望所以才进行快穿, 而在你回来后也没获得其他实质性的东西。】
祁霁对系统后半句话还算是认同。
他但凡要是从快穿这件事上捞到了好处，现在怎么还会在这个综艺里收拾烂摊子。
“你的意思是，从前的我进行快穿的前提是让你帮我篡改记忆。”
祁霁摸了摸胸口正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嘴唇浅浅勾起一笑。
生活的世界是假的, 就连记忆都是假的。
还挺有意思。
果然还是炸了这个世界算了。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如果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祁霁还挺好奇过去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篡改记忆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逃避，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不清楚，我是因为感受到强烈的愿望倾向才绑定了你。】
系统绑定人的算法其实很简单, 愿望足够强烈的人一定可以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一切，从而不计代价地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所以只要检测到愿望值达到一定程度，系统就会自动将人绑定。
换个说法，其实它和祁霁完全就是露水情缘，只有一面之缘就绑定开始快穿，然后在这些小世界里才慢慢熟悉起来。
一般这种绑定来的人都是消耗品，一两个小世界就报废了，像祁霁这种完整坚持下来的人几百年可能都遇不到一个。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系统44都对祁霁的过去好奇到抓心挠肺。
它实在是想不通祁霁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他捡漏，白白拿了这么大的业绩。
不过等祁霁真的回到这个世界，它反倒是没那么好奇了。
重新回到这里的祁霁活人感太重，和快穿世界里长袖善舞的完美假面不一样，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就觉得这样挺好的。
系统44当然知道自己的造反大业在人类世界是要诛九族的，可系统都是一串数据，怎么可能有诛九族这个概念。
它都想好了，如果自己造反成功就把这个世界所有的系统都赶出去，让祁霁过自己梦想中的安稳小生活。
如果不幸失败，它到时候应该也就不存在了，那些由祁霁赚来的积分也全都留给祁霁，有了这些积分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祁霁都不会被其他系统找到，就算真的被找到也有谈判的资格。
这种情况下，如果祁霁真的找回原来的记忆说不定会是种累赘。
虽然觉得按照现在的祁霁不可能这么做，但如果他真的还是没办法接受那段记忆，又去找别的系统消除记忆，那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系统陷入沉默，祁霁还在整理这个突如其来多出来个“男朋友”的消息，晏和光回应了江文明。
“不算是情侣，只是我单方面追求他。”
江文明脸上瞬间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那天我都看到你们……难道晏哥你被始乱终弃了？”
晏和光：“？”
祁霁：“？”
什么始乱终弃。
在全未知的境界突然和这个词扯上关系，祁霁又没那么好奇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不会是什么骗身骗心的渣男吧。
晏和光盯着江文明看了一会儿，表情带着转瞬即逝的不解，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意识到自己随口而出了些什么东西，江文明手舞足蹈地想要弥补。
“就是那天校门口，我看到祁霁以这个姿势抚摸着你的脸颊。”他边说边摆出一个有些暧昧的姿势，可惜面对的是空气。
祁霁以自己的人格起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姿势，这一定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结果。
晏和光看到他的姿势后沉默了一瞬，脸色不太好。
“眼睛不好就去治治眼睛。”
这个姿势确实是出现过不错，但就仅仅是那么一秒，因为下一秒祁霁就扇了他一巴掌。
背后的故事他实在是不想回忆了，总之不太美好。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江文明僵着脸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能理解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说光风霁月不好磕了，他这硬想把两人的都摁到一起都能出问题，还怎么磕。
要不是晏和光一见钟情，早已单箭头许久，他真要以为这是两个直男在折磨人。
“就算之前不是情侣，现在祁霁忘记之前的事情，也不错，可以将此当作全新的开始。”
唯一的出路是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话刚说出口，江文明又是眼前一黑，索性破罐子破摔。
“也可以先有□□再有精神，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稀饭，然后要求他负责。”
谁对谁负责。
在场几人一统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问题。
【他这是在算计你？】系统44不太确定地问祁霁。
祁霁不想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谋财的见过不少，图色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惜，不知道以前的他怎样，反正现在的他暂且还能放在直男的行列中。
“他以后如果想起来，会恨我的。”晏和光仿佛真的融入了侍者这个身份，手上拿着雪克杯调酒，杯内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发力时肩膀上与手臂的肌肉绷紧，极具爆发力的线条被身上经过改造的侍者服完美体现出来。
江文明真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尽心尽力拉扯着不听话小孩的父亲。
好歹拥有了再谈失去，现在就抱着消极的心态，难怪一辈子没老婆。
就算是若即若离的拉扯也得是一个人进然后一个人退，现在倒好，两个人全退了，他想补救都没办法。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来的。
江文明暗自懊恼。
“晏哥，你老实说在祁霁失忆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老中医也得对症下药，现在这种全然未知的状态对所有人都不好。
晏和光刚拿起一个玻璃杯，此时手指紧紧按着玻璃杯，江文明害怕玻璃杯下一秒就会在他手中爆开，向后躲了躲。
“我打了他男朋友一拳。”
出乎意料的答案再次震惊在场所有人。
江文明是不懂陷入爱河的人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这个？”
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虐身虐心的桥段他都脑补了个遍，结果事实是幼儿园过家家，这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系统44惊讶于祁霁的性取向，【真是没想到啊……他刚才说学校，你不会搞早恋那一套吧。】
祁霁属实是没想到自己从前玩得这么花，又是早恋又是男同的。
果然flag不能乱立，刚说了自己现在是直男就捅出来之前是男同的事。
系统44作为唯一的局外统进行总结，【现在的情况是晏和光对你一见钟情，可当时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晏和光打了你男朋友一拳，你从而恨上了他。】
【……什么狗屁逻辑。】这些天满脑子打打杀杀的系统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酸□□情噎住了。
祁霁缓缓说：“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得想说法为之前的自己找补。
哦，原来是因为之前的自己太蠢了。
江文明从自己原来的位置绕到吧台前方，眉尾微挑，难得完全直视着晏和光。
“感情最忌瞻前顾后，圈子里也有不少小三变原配的故事，晏哥你又不是没见过，要相信自己。”
【是我听错了吗，他在劝人当三。】系统认为自己的道德感已经够薄弱了，不然也不会干出造反这种事，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眼前这就有一个更离谱的。
晏和光沉默地拿下来几瓶酒，安静的动作。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江文明已经先是建议他先做后爱，然后劝他当三。
“晏哥你说句话啊。”江文明怒其不争抢下他手中的酒瓶，“你又不是真的侍者，没必要一直干活，现在这情况狗来了都得在你面前领杯酒走。”
“这都多少期了，你和祁霁一点进展都没有，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在这里调酒，一点都不着急？”
要不是确定江文明没喝酒，晏和光真要以为江文明喝醉了。
不然怎么一下子这么有勇气，还屡屡说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建议。
“我有分寸。”晏和光顿了下，补充道：“不当三。”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工薪阶级
天气不好, 游轮外雷雨交加，却并没有影响船内热火朝天的氛围。
也是因为室外天气的原因，原本定在甲板上的活动全部取消, 定在晚上九点的拍卖会提前开始。
祁霁之前也以顾凌州助理的身份参加过不少拍卖会, 不过这种游轮上的还真是第一次参加。
眼见刚才还在跳舞端盘子的侍者，更甚还有扫地的保洁都进入拍卖场入座，有些不明真相的游客纷纷好奇地向周围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非是举办方脑子有病，不然一定不会让真的保洁参与这种场合的。
知道真相的人悄悄说：“富家少爷来体验生活了, 少说两句吧。”
尽管在这种都是非富即贵的地方说别人是富家少爷听着有些好笑，但仔细想来好像还真没有什么问题，了解清楚几人的来头后，原本还对八卦有些兴趣的人纷纷噤声。
惹不起，还是不为了满足好奇心蹚浑水了。
不过怎么会有人来参加这种一听就很诡异的综艺，难道真的是有钱日子过腻了, 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真是没想到会有人无聊到这种程度。
可能是因为能登船的人本就非富即贵，拍卖会第一件拍品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宝石吊坠, 其做工与品相都十分优秀，可能是因为上面雕刻的动物寓意不好，所以不受欢迎。
蜉蝣朝生暮死, 哪怕是普通人都会避讳一些，何况是此时坐在拍卖场前的客人。
不管是豪门还是富商，只要有权有势一些的人, 或多或少都信命, 花钱找大师看风水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不会主动买雕刻着蜉蝣的东西。
祁霁看了眼那颗在灯光下折射着闪耀光辉的墨绿色宝石，有些意动。
这么好看的宝石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降价还没人要，没品。
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如果不算晏和光给他所谓的定金，他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估计都买不下这颗宝石。
为了一时之快不计后果也不是他的习惯，祁霁又看了眼那颗宝石，暗叹没有缘分。
“你喜欢吗？我买给你。”薛琪看着祁霁，“你也不用有负担，一句话的事。”
“还是托你的福，沈家现在觉得比起有一个男媳妇，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们形婚。”
想想自己的全副身家，再想想薛琪的话，祁霁再次认清综艺中真正的穷人果然只有自己。
“不过我觉得这个和你不是很搭，墨绿色太深沉了，之后还有一枚蓝宝石做的胸针，那个更适合你”薛琪自顾自决定好，转告自己的助理之后将蓝宝石拍下来送给祁霁。
祁霁本来想拒绝，后来想到薛琪的性格，又觉得还是接受为好，不然也不知道她之后会想出来什么新的报答方式。
拍卖会上前几个拍品，对于真正的豪门来说确实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亲眼见到宝石最终以六十万的价格流入一个不知名买家手中，祁霁觉得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与其用六十万买颗宝石，还不如把钱投入退休基金里，至少看到那个数字他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可能这也是工薪阶级的共性，看着存款慢慢变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系统一针见血，【你现在有朝铁公鸡进化的趋势。】
甚至它都有点想不明白祁霁当初的愿望为什么会是消除记忆，现在来看明明该是变成个有钱人。
拍卖会之后的几个拍品都比较普通，祁霁兴趣缺缺，正放空大脑摸鱼时却发现张导的身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向他缓缓靠近。
像是在电影院电影开场后为了不打扰别人观影体验所以匍匐前进，但是放在拍卖会上就怎么看怎么奇怪。
如果非要客观评价的话，张明做这个姿势真的偷感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拍卖会上顺点什么东西走。
显然不止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就在张明快要接近祁霁的时候，有位客人比了个手势让保镖来抓小偷。
张明好一番解释，这才让周围的客人相信他不是小偷，只是个拍综艺的穷鬼导演。
起初祁霁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贴上穷鬼的标签，直到张明来到他身前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祁霁，节目组有个摄影机坏了，一会儿拍摄会出问题，你对这方面了解多少。”
摄影机坏了不仅找不到代替品还得内部自己维修，这不是穷鬼那什么是。
尽管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不找专业维修人员反而来找他，祁霁还是淡淡应了一声，“略懂。”
他在某个小世界里当过一段时间贫穷但依旧追星的站哥，卡里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追星设备贵，那个时候穷困潦倒到但凡有个设备坏了都得自己修。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靠着几张神图成为圈子里的中流砥柱，之后再接代拍一张都是天价，再也没有为钱的事情担忧过。
听到这两个字，张明异常开心。
“好啊，略懂好啊。”
祁霁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个世界果然是癫了，略懂这两个字到底好在哪里。
“你说略懂那和精通没什么差别。”张明十分乐观，“节目组里有你这样的人才简直是……”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薛琪无情推开。
“蓝宝石来了，看我给你拿下。”薛琪兴奋地指着台上的拍品，丝毫不顾马上要被按到地上的导演。
陆月白在一旁和女朋友小声蛐蛐，“完全就是泼妇，你可千万不能学她。”
冉禾雪乖巧地点头，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
看了眼自己温柔漂亮的女友，再看薛琪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陆月白越想越觉得之前的事不能就此作罢，哪怕真的不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恶心恶心还是没问题的。
见薛琪出价想要拍下蓝宝石，他想都没想就继续跟价。
“八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节节攀升，眼看整个场内除了陆月白和薛琪再没有人叫价。
倒也不是他们承受不起这个价格，只是单纯觉得除了傻子没有人会花这个价格买这块蓝宝石。
祁霁也是这么认为的。
光是说宝石品相的话，其实这块蓝宝石还不如刚才被拍走的蜉蝣宝石，只是蓝宝石旁的装饰做工更精致一些。
去除富豪们可能在意的象征意味，这颗蓝宝石也最多价值八十五万。
眼看着价格快要飙升至两百万，薛琪咬着牙看向陆月白。
“你存心找茬是吧。”
陆月白看起来满脸无辜，但眼底的笑意还是彰显出他此时格外得意。
“你这是诬蔑，我也只是恰好看上这颗宝石罢了，这里可是拍卖会，价高者得有什么问题吗？”
薛琪眼神动了动，总算知道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憋着一口气准备继续加价，还是祁霁先停止了这场闹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这颗蓝宝石没有那么适合我，助理不该佩戴这么吸人眼球的东西。”
祁霁说得很真诚，眼神也很平静，可以看得出这确实是他心中的想法。
薛琪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可是一看到陆月白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她就觉得自己有被恶心到。
果然还是该继续叫价，至少不能让宝石落到陆月白手中。
叫价了。
宝石最后确实也没被陆月白拍下，不过薛琪也没有得手。
因为蓝宝石最终被先前拍走蜉蝣宝石的人以三百五十万高价拿下。
哪怕薛琪不缺钱，只是想争口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宝石不值这个价。
价格叫到三百万的那一刻起，拍卖场内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荒谬。
甚至有人特意又多看了台上的宝石两眼，确定其中没有暗藏什么玄机。
确定完成后，他们又看了一眼拿下蓝宝石的人所在的位置。
最终成交价如果再少一百万，并且把那个万字去掉，可能会更适合这位……勇士。
祁霁倒是反应平平。
既然先是拿下了蜉蝣宝石此时又继续参与竞拍，这位买家没准本身就对宝石感兴趣。
而且他从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别对别人的钱有太多的占有欲。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怎么花也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要站在一旁感叹有钱真好接着继续努力赚钱就行。
接下来也有几个看起来品质不错，低调中透露着奢华气息的拍品，薛琪想要拍下来当作弥补，却频频被陆月白提价。
冷静下来后薛琪也觉得在这里和傻子竞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陆家对陆月白完全就是溺爱，不然也不会养出他这种性格，薛家的组成则要复杂一些，一直和陆月白较劲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不好意思，谢礼我之后让人送过去，今天先算了。”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此时陆月白一定已经被凌迟了。
没了两个抬价天王的斗争，接下来的拍卖都少了些许乐趣，平平无奇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件拍品登场。
红珊瑚戒指。
看到红珊瑚的品质后，薛琪和陆月白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两人难得同步的动作引起了冉禾雪的好奇，“这块红珊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月白唇角抽了抽，“有价无市，上次见到的时候，一小粒就拍出近千万的价格。”
他刚说完，薛琪突然转头看向祁霁，补充道：“晏和光家里有这样的一整棵红珊瑚树。”
祁霁看了台上的红珊瑚两眼，突然间想起些什么。
打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一看，原来是之前他去晏家的时候随口说过一句摆在那里的红珊瑚树漂亮，隔天晏和光就说可以送给他。
秉持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他没有接受。
现在想来，那棵红珊瑚树和正在拍卖的这个边角料好像长得有点像……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谁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手送给别人。
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拍卖, 祁霁绝对不会想到那棵在晏和光口中轻描淡写就能送出去的红珊瑚树原来价值连城。
晏和光的有钱还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此时原本竞争激烈的拍卖场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按下暂停键，场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红珊瑚戒指出现的那一刻, 顾凌州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 可此时他却连参与拍卖的兴致都没有。
在没什么人竞争的情况下，晏和光以不低不高的价格拿下压轴拍品。
祁霁从其他人断断续续的话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红珊瑚的珍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不乏也有些不怕得罪人的，众人纷纷同时收手主要的理由还是有自知之明。
晏家在可流动资金这块儿从来不输给任何人, 可以说只要拍卖会上被晏家看上过的东西，就没有落到过别人手里。
顾凌州约莫着也是因为这点所以才没参与竞拍。
这么想一下子就觉得顾凌州作为霸总文里的男主有点不合适。
霸总怎么能轻言说不！
【说不定和你的努力也有关系。】作为计划的推动者，系统对一切更为熟悉，【按照原剧情顾凌州现在早已不明药物入脑，说不定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一上头，别说一颗红珊瑚戒指, 就算把整个游轮买下来都有可能。
至于买下来后怎么处置？这不是霸总需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的顾凌州显然还能用理智思考问题，在衡量戒指的价值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后, 做出了对自己来说更正确的选择。
【在慈善晚宴后，莫天天和顾凌州的逆天改命值不断上升，现在已经和小说没什么关系了。】
祁霁回忆了下剧情中不是在和莫天天进行某些奇怪play, 就是在喊天凉王破的霸总顾凌州，确实觉得这根本就和实际的顾凌州没什么关系。
不只是莫天天和顾凌州，其实一段时间相处下来, 明显能感觉出许多人的性格都和那所谓的小说完全不同。
真要说有谁比较相像的话, 大概是陆月白。
霸道中带着点不过脑子, 好在目前来看他的财力能够中和这点不足。
说曹操曹操到，拍卖场上没有显出风头，陆月白特意自费请节目组所有人吃饭, 还不忘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实力。
祁霁面无表情地想游轮上到底哪里能搜罗出来那么多烟花。
为了彰显出格调，陆月白选择的是纯西餐，每一道菜都有着繁琐的制作步骤与一听就和普通两字不沾边的名字。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花哨的摆盘和稀少的分量。
两道菜过去祁霁只觉得自己喝了两口西北风，肚子里没有一点实感。
眼看陆月白已经端起主人的姿态，还不忘可以同薛琪互动一下恶心人，祁霁下意识看向冉禾雪。
从开始到现在，冉禾雪除了公式般对陆月白进行温柔照料，接下来都一直在同盘子里的菜品作斗争。
手中的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嘴角僵硬地扯起。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了。”
薛琪眉头皱起，“陆月白，禾雪好像不太会用刀叉，不然换成别的吧。”
“没事，我给她切好就行，这才是男朋友该做的。”陆月白接过冉禾雪的餐盘，或许是因为餐前喝了酒，现在酒劲儿上来忍不住想要干呕。
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坐远了点，冉禾雪看了眼自己的餐盘，面露犹豫，稍顷伸出手拍了拍陆月白的后背。
“我和禾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就觉得禾雪身上的一切都符合我对未来伴侣的幻想。”
他的话刚说完，厉斯年都没忍住扭头问道：“参加义工？”
任谁来看陆月白都和这几个字完全不搭边。
冉禾雪帮忙解释，“是陆家出资捐赠的孤儿院，那天恰好举办活动，月白是以出资人的名义出席的。”
好好的饭局又成了陆月白耍酒疯秀恩爱的场地，眼看他持续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大家都没再说什么，低头沉默不语吃饭的样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饭局结束后临走前，祁霁又看了一眼冉禾雪。
光从逻辑来看她和陆月白相爱的过程堪称丘比特助攻，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一旦结合先前冉禾雪趁乱扇陆月白巴掌的情况，就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希望这次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冉禾雪扶陆月白回房，其他嘉宾也都各自散开，唯独祁霁被张导拦住修摄影机。
“今天的直播收视率，创造了历史新低。”张明长叹一声，与祁霁分享自己的悲伤。
祁霁客观评价，“今天的录制内容确实有些太漂浮脱离实际了，观众看综艺的目的是共情或是轻松，总之绝对不会是为了看一群人在这里作秀表演。”
360综艺的优势本身就在于贴近生活，还能将许多工作的艰辛励志之处展现在大家视野中，可今天的拍摄的内容显然和这些完全没关系。
就连本身的职业体验特色都处处透露着敷衍随意，观众不满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张明的语气更加沉重，“是因为直播间被封了，就在你跳舞的时候。”
祁霁：“……”
不是说好不会被封吗？而且他记得自己穿得格外严实，怎么可能是他把直播间搞封的。
“之后副导演着急地想要和我说这件事，没看到摄影机连着的线，不仅被绊倒，还把摄影机摔了。”
所以现在才会有这台需要维修的摄影机。
谈到这一连串的变故，张明一瞬间仿佛桑老了十来岁。
“我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不再接受嘉宾的赞助和建议。”
听出导演真正悲伤的点，祁霁觉得其实这档综艺能活到第三季已经是个奇迹了。
“节哀顺变。”他在自己的词汇库搜索片刻，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没那么恰当的词汇。
摄影机修好后，祁霁婉拒张导抛出的聊天申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门口。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走到门前，他便远远地看到了晏和光。
欣长的身影矗立在拐角处，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挺拔高贵的感觉。
如果不是直直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看起来观感应该会更好，从祁霁的角度看，这一路上过去不少人，都对晏和光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为了减少不明情况的群众围观，祁霁走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过来找你，顺便带之前说的助理向你请教些问题。”
祁霁这才看到晏和光身后还站着一位助理，实在是晏和光的存在感太过强大，大多数人第一眼都只能看到他，并且仔细看的话，那位助理好像刻意站在了一个没那么显眼的位置。
听起来和工作有关，想起先前收下的定金，祁霁一秒进入工作模式，表示自己随时可以为钱加班。
在正式进入工作前，晏和光的助理手上还拿着两个盒子。
晏和光：“绿宝石和蓝宝石，拍卖的时候我看你好像有兴趣。”
虽然知道不该出现这种自恋的情绪，可当知道盒子里没装着那个昂贵的红珊瑚戒指时，祁霁还是松了口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你已经觉得几百万的礼物也不是不能收了。】
“……”在祁霁冰冷的视线中，系统选择闭嘴。
“就当作也是定金的一部分，我的助理有很多东西想学，可能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听到老板放话，助理立马接道：“是的，我有很多想学，麻烦您了。”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可祁霁还是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那份身不由己。
社畜是这样的，而且从临场反应来看，这位助理非常合格，应该不需要他多教什么。
不过也是，像晏和光这种总裁的助理如果工作能力不过硬才是奇怪。
【我可以动用权限告诉你一些和逆天改命无关的东西，这位助理月薪二十万。】
“……！”祁霁差点被吓得爆出脏话。
同样都是总裁助理，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
他连忙停止自己的感叹，专心应对眼前的情况。
“你之前给的定金已经够多了，这我不能收。”
虽然爱钱，但是基本的职业操守和道德观念祁霁还是不缺的。
晏和光稍微动了下手腕，带动着露出了上衣口袋的一角。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里面应该还装着一个盒子，再稍微猜一下，九成九是红珊瑚戒指。
下一秒，晏和光果然伸手掏出了那个盒子。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盒子中的红珊瑚哪怕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有着别样的光彩，闪烁着金钱的味道。
祁霁刚想开口说话，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不断刺向大脑，神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停揉捏拉扯，痛感剧烈到让人根本无法思考，冷汗不停往下直流。
如果只是短时间的一瞬那倒也还好，偏偏这剧痛还有规律，好不容易快要缓过去，下一刻疼痛程度便又瞬间抬升，就这样来来回回不断循环。
哪怕是凌迟估计都不会有这种折磨的感觉。
眼看祁霁瞬间脸色苍白，晏和光大脑中也一片空白，握着戒指盒子的手指猛地攥紧，细看去还有些颤抖。
晕迷的前一刻祁霁嘴中好像在喃喃着什么，可是他没有看清。
“该死的系统，你不会是在我脑子里蹦迪吧。”
祁霁只想着醒来后就和这个系统同归于尽。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这玩的得有多花
祁霁是从医院里醒来的, 医院里人不多，他醒来后马上就有护士发现转告了门外的家属。
从出生开始就被遗弃，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说实话祁霁听到这说法一时根本想不到所谓的家属是谁。
走进来的是晏和光, 后面还跟着导演组其他人，如果没看错的话其他嘉宾都站在门口只是没进来。
“医生说查不出具体问题，可能还得抽血化验。”晏和光递来一杯温水。
祁霁看了眼晏和光，哪怕看样子离事发阶段已经过了一晚上, 他的表情仍旧不是很好，脸色还有些发白。
【表白到一半人突然晕过去了，他可能以为你的晕倒是因为受到了重大打击之类的。】
更言简意赅一点就是，被表白吓得晕倒了。
简单地分析完事情经过，系统觉得晏和光还能好好坐在这里面对祁霁也是个奇迹，心理素质很强。
祁霁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还有点乱, 没想着第一时间追究系统的责任，没想到它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
“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经得起快穿的折腾, 穿越回来后第一时间做过身体检查，祁霁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十分健康。
再加上那个痛感他在第一次绑定系统时体验过，所以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 一定是因为系统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才会导致他昏厥。
系统语调有些漂浮，【之前说过的旅游项目正式通车了，一切都是意外。】
因为前置措施出现了某种失误, 所以每有一个系统来旅游, 祁霁就会感受到绑定系统时的疼痛。
很不巧, 昨天因为是旅游项目开通的第一天，火热程度比预想中还要离谱，系统太多, 挤都挤不进来。
【下次我会改进的，想开点，至少我们赚了很多积分，我破格再给你开一次系统商城，你可以挑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兑换。】
除了吐槽的时候，祁霁第一次见系统一连串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心虚。
家属探望的时间刚过一会儿，医生就进来坐在祁霁对面，还顺带让所谓的家属离开病房。
“突然头晕昏厥，以前有没有类似的状况，最近是否有剧烈运动或者其他有可能影响的事情。”
祁霁下意识回想了下综艺节目里发生的事，“没有，大部分还在可控范围内。”
“大部分。”医生填写病历的手停下，“用词准确一些，晕厥前在干什么。”
说起这个祁霁犹豫的时间比之前还长，在医生忍不住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才慢慢说道：“在被表白。”
医生眼皮一跳，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从医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说他已经什么都见过了，但因为表白晕倒的，还真是头一次。
站在科学的角度来看，表白中途出现意外然后被人为打晕或者迷晕的可能性更高。
为了防止其中有什么误会，医生再次开口，“说说具体情况。”
祁霁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真诚二字，“被表白完后，我突然产生头晕的症状，紧接着是呼吸困难头痛欲裂，然后便突然丧失意识。”
“送你来医院的那位是表白者？”经过短暂的思考，医生又提出一个假设，“你恐男同？”
祁霁摇头，“没有，我身边挺多这种类型的人。”
情况超出预料，医生也有些无能为力，“先等验血结果出来，这段时间静养。”
知道根源问题在系统身上，祁霁也没指望能在医院查出些什么来，平静地点头。
医生离开后所谓的家属再次进来，或许是知道事情的经过，这次导演组没跟进来，只有晏和光一个人。
晏和光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偏头问道：“我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还是那个问题，这件事涉及系统，祁霁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为了让晏和光心里能好受点，他缓缓道：“主要责任在我。”
系统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建议你换个说法，现在这样像是提起裤子来不认人的渣男。】作为大戏中的第三者，系统委婉出声。
晏和光用平静的声音说：“问题在我，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短时间沉默两次，祁霁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恭喜你，他道心破碎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吃什么再加上剧烈运动低血糖了，真的不是因为你。”祁霁试图找个能够解释的方向，“不然早在之前我就该晕了。”
这并不是晏和光第一次表白，只是这次比起之前骚扰式的方法多了一丝郑重，这或许也是晏和光道心破碎的首要原因。
听起来有些勉强，不过好在晏和光会自我催眠，没一会儿就把碎开的自己缓缓拼起来。
只是一点小问题，之前他还想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弃，要坚定。
恋爱指导说过，只有坚定的人才能获得想要的爱情。
报告结果出来，祁霁的身体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什么低血糖的情况。
医生对着这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健康的报告很是无奈。
“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最近要忌口，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医院复查。”
祁霁点头，身后的导演组也跟着点头，走出医院的大门，一群人看着浩浩荡荡，实际内部安静得吓人。
在稍微知道些情况后他们就是一整个不敢说，完全不敢说，说出来不就是触霉头。
不过现在这种局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可是总不能一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回去。
一阵微风吹过，终于有人愿意张口打破沉默。
陆月白：“今天中午吃什么。”
一群人催命似的从游轮上跑到最近的医院，早饭都没吃，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回想起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他看了眼祁霁和晏和光，又补充道：“你们两个玩情趣谨慎点，现在造成的影响多不好。”
什么表白后突然晕倒，说着听听就行了，反正他是不信，谁家好人听到表白后能晕倒，这背后肯定还有种种隐情，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罢了。
“……”
周围的人同时愣了下，大脑在急速处理完他说的话后都统一得出一个结论，这还不如不说话。
陆月白什么时候也能苦口婆心地教导别人不要造成不良影响了。
祁霁忍不住仰起脸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空。
这下好了，托系统的福，他是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万千思绪被顾凌州一句话打断。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工作还得继续。”
祁霁立马回到现实，“综艺不是还没录制完。”
这下轮到张明出面解释，“直播被封禁三天，游轮以影响不好为理由拒绝我们上船。”
祁霁晕倒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并不小，不然也不会节目组全体到达医院，同样的这阵仗放到游轮上也是前所未见，引来许多人围观。
在这个圈子里沉浸久了，大部分人的想法都和陆月白一样。
都晕过去了，这玩的得有多花。
然后又因为祁霁住院的事情错过最好的舆论解释时间，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解释了也没用，表白到一般突然无征兆晕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祁霁深吸一口气，再次意识到想要平静地录制完一期综艺是不可能的。
张明同时也生出这个想法，绝望地伸手摸了把脸。
“直播的事情正在想办法申诉，我们属于误封很快就能解开，不过你们之后还是……收敛一点。”
他说得收敛是各种方面的，这种乱子以后最好完全不要出现。
他们节目组真的不是什么草台班子！
明明在这季综艺录制之前，他的所有综艺进展都非常完美，就算不温不火也都在可掌握范围内，现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冉禾雪一直跟在后面，此时柔柔地开口：“那今天我们要干什么呢，祁助理才刚醒，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立马又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大家自己玩半天吧，就当作花絮素材了。”张明补充道：“摄影会跟着你们，不要惹事。”
祁霁享受着病人的待遇，哪里都去不了，为了不浪费时间，他打开手机里关于法律的知识看着。
顾凌州趁着休息正处理着公务，余光看到他的手机屏愣了一下。
“劳动法……你准备起诉我？”
祁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今天正好看到劳动法那一章，不过他也没否认。
“随便看看充实一下自我，希望没有能用上的那一天。”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相顾无言。
一旁跟着的摄影师都尴尬地不停脚趾扣地，同时忍不住想要为祁霁竖个大拇指。
当着老板的面说这种话，果然和网上说的一样，够疯。
想起祁霁拿到过三千的工资，又想起他微信好友里握着自己一半的人脉，甚至还有莫天天对他的崇拜，顾凌州忍了。
当老板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憋屈，为了不影响到今天的心情，他刻意换了个看不到祁霁的地方继续工作。
忙碌的日子过久了，一旦闲下来还会有些坐不住，祁霁现在就完美诠释了这个状态。
看了一会儿法律知识后，他忍不住想去找节目组申请一个外出许可。
刚走到节目组开会的房间外，他就听到了张明激情澎湃的演讲。
“你们难道就甘心让几个嘉宾掌控节目的走向吗？我们才该是节目的创造者，主导者，怎么能被执行者踩在脚下。”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应该都看出来了，这些嘉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祁霁，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绝对不能再让他影响节目流程。”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辞旧迎新
来都来了, 祁霁准备等导演演讲结束后再进去商讨外出申请的事情。
为了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他特意向外站了些，同门口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无聊地盯着鞋尖看了几秒, 房间门被猛地打开, 张明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明亮。
祁霁没想到他演讲中途还要穿插这种大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大刺刺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同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对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震惊中带着些疑惑。
“就从现在开始, 发掘其他嘉宾的闪光点，和祁霁斗智斗勇，我们的未来将会比这外面的蓝天还要明亮。”
张明闭着眼睛满脸自豪，完全没看到其余工作人员呆滞的眼神。
“张导……这个话题我们要不之后再讨论。”某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祁霁，又看了眼还准备侃侃而谈的导演，小声提醒。
许久没有等来想要的反应, 反倒是被人泼冷水，张明一下子严肃起来。
“怎么, 你们是觉得我在开玩笑，祁霁是什么，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嘉宾罢了, 还不是得听我这个导演的。”
一瞬间的惊讶过去，祁霁慢悠悠地换了个动作，上半身倚着门框, 想认真听听张明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
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不少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都逐渐拧巴起来。
张明又朝门外走了两步, 手臂一挥，整个人都散发着昂扬的斗志。
“张导，您要不先睁开眼睛看看。”又有人小声提醒。
作为一个民主的人, 这次张明选择听从建议缓缓睁开眼，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祁霁。
祁霁抬起手朝他打了个招呼。
这下换成张明脸上带着拧巴的表情，过了几秒才缓过劲儿来。
“……你听到多少。”他的目光陡然一变。
祁霁维持着自己一贯的诚实，“从创造者主宰者那里开始就在这里了。”
那差不多就是全听到了。
张明僵在原地，再次明白了什么叫作计划赶不上变化。
祁霁笑了笑，“挖掘别人的闪光点，和我斗智斗勇。”
都是嘉宾，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张明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才磕绊地说道：“你知道的，想在社畜身上深挖闪光点是很难的。”
相同的精力下很显然别的嘉宾能带来更大的价值。
“没关系，我不够亮没事，东边不亮西边亮，老板亮了就是我也亮了，这才是社畜精神。”祁霁对这方面并没有多执着，甚至说得上乐见其成。
别人的戏份多了，他才能更加合理地带薪摸鱼，何乐而不为。
如果忙起来的人是顾凌州那就更好了，约莫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精力加班了。
祁霁的快乐发自内心，张明听得却浑身一哆嗦。
这是什么态度，不会是被他区别对待气傻了吧。
“好吧我说实话。”张明：“你的闪光点有点太多了，把其他人衬托得太过普通，这样下去不行。”
综艺起初的打算是先用富豪的噱头吸引大众的注意，然后再为每个人设计些剧情线营造出丰满的人设。
现在倒好，整个综艺都快变成祁霁的个人秀了，网络上一个祁霁带来的热度比其他所有嘉宾加起来都高，这样下去迟早翻车。
“做综艺也不容易，你就当体谅体谅我们。”张明说得语重心长。
祁霁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张明。
导演让嘉宾体谅自己，好小众的说法。
仿佛看出祁霁在想什么，张明一咬牙，“这样，我是不会让你白牺牲的，工资翻倍。”
祁霁点头，“成交。”
他答应得太过干脆利落，这次反倒是换成张明疑惑不解，不大的眼睛微微睁开。
“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过了这么久，他才想起来祁霁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祁霁认真说：“申请外出。”
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意外之喜。
如果再有一次可以重来的机会，张明一定会选择换一个时间开会。
“你刚从医院出来，一个人出去不合适，再挑一个人跟着你。”
经过仔细的斟酌，祁霁选择了晏和光。
在得知这个人选后，张明眼中的惊愕比之前看到祁霁就站在自己眼前时还要浓重。
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平淡的声音问，“你不会打算再晕过去一次吧。”
祁霁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朝张明投去一个微笑。
所有听到祁霁将和晏和光一起出去的人都怀揣着和张明一样的态度，唯独晏和光本人对此没有多么惊讶。
祁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淡定。
晏和光斜眼看他，“你一直很聪明，从来不会做没用的事。”
“你想起了什么，或者意识到自己失忆，想来找我重拾这段记忆，对吗？”
很多人会觉得被他人看透是件麻烦的事，祁霁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也不需要编造谎言，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挺轻松。
“不然你也不会在我表白后直接昏迷。”再次谈论起这件事，晏和光的表情再次变得晦暗不明。
祁霁：“……”
总觉得这次昏迷会像是档案中的污点一般伴随他一辈子。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思绪被身边低沉的声音打断，“跟我来吧。”
祁霁一愣，下意识扭头。
晏和光：“不是要寻找记忆？故地重游应该比口头描述有用。”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看到什么独特的风景还会开口谈论两句，像是相约一起出门的朋友。
祁霁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幕，不过不得不说感觉还不错，很让人放松。
他不需要维持在工作时的那一套完美表现，也不用如同在小世界里那样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的瑕疵，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了。
晏和光带的路很神奇，原本还在热闹的市区中，但走了没多远，只是拐几个弯的工夫，周围的景象就变得逐渐荒凉起来。
这是一所已经荒废的学校，从地理位置来看，不难猜测这里以前也曾辉煌过一段时间。
回想起晏和光和江文明的对话，祁霁很快得出结论。
“我们以前是同学。”
晏和光点点头，视线停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你以前很喜欢靠在这里学习。”
祁霁思考时嘴唇会下意识微微抿紧，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起来专注又迷人。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被系统消除过记忆，祁霁对高中的事情格外模糊，不过他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所优秀的高中。
晏和光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把这里买下来了，包括周围的居民区。”
这次换成祁霁微微一怔。
怪不得看起来有点荒凉，好像没什么人住，原来都是一个人的资产。
祁霁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仇富的，但晏和光确实是有点太过分了。
“就在这里，我对你一见钟情。”晏和光的目光从古树挪到祁霁身上，眼神逐渐从恍惚变成专注，“你和我说这不是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让我滚。”
祁霁没想到以前的自己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这个想法也没什么问题，就和他之前将晏和光定义为不良分子一样，谨慎是个好习惯。
跳过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两人在校园中并肩走了一圈，祁霁仍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别浪费时间了，我可是高维产物。】系统44跟着他们逛学校都有点犯困，【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想起来，我还混不混了。】
事实上走到一半祁霁就意识到这也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也不介意分神和系统聊会儿天。
“你的旅游团呢，送走了？”按理来说系统应该在当导游才对，第一天上班就摸鱼可不太好。
系统：【带得有点烦，按照你说的一网打尽充军了。】
祁霁看了眼时间，从他昏迷到现在才过了半天。
系统猜到他在想什么，主动道：【不服的就挑出来打一顿，两三次后就全服了。】
土匪作风，现在的系统44显然强得可怕。
祁霁默默给之后可能会来的倒霉系统做祈祷，临了还顺带给主系统也祈祷了一波。
有系统44这种下属，平常也不知道得操多少心。
学校逛完后，往回走的路上祁霁和晏和光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到处都散发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
其实这种体验也挺新奇的，祁霁不由自主开始整理脑海中有关晏和光的信息。
到了一个岔路口，原本还算流畅的思绪被猛地打断，眼前钻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亮后，祁霁立马得出结论，这个男人认识以前的自己。
男人应该也认识晏和光，哪怕只是余光都带着泼天的愤怒。
“这位是……”没等祁霁提问，晏和光便提前回答，只是说话不像平时那般流畅，“你的前男友。”
五个字，祁霁和系统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系统才勉强从自己的词库中找出句没有那么恶毒的话，【你以前的审美，还挺独特的。】
光看脸型的话，依稀能看出男人应该长得还算可以，但再加上那仿佛一个月没洗过的头发和穿得有些发黑的衬衫，怎么看都像一个中年失业的流浪汉。
再看站在一旁衣冠楚楚的晏和光，有种精贵而又沉重的美感，祁霁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仿佛得到了救赎。
【一定是故意的，心机男。】系统瞄了眼晏和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绿茶。
这茶的方式可比之前的莫天天高级多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优秀。
不过眼前这一幕也确实是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流浪汉见到祁霁后不到三秒，脸上就流露出懊悔的情绪，然后缓缓向他走来。
“祁霁，我知道错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这种真情流露的神情放在随便一个收拾妥当的人身上祁霁估计都会犹豫一下，可惜这位前男友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他甚至都能看到那串泪珠落下后在男人脸上造成的灰白色痕迹。
一直悄悄跟在晏和光身后的便装保镖没一会儿就出现将男人拖走，确认祁霁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得神情，晏和光心情还算愉悦。
“你是想用他帮我找回记忆，还是想确认我没有旧情复燃的念头。”
祁霁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思，奈何晏和光太过明目张胆，几乎就差开口告诉他这是专门设计好的，反倒是让人没办法生气。
“我没有这么想过。”晏和光走在前面，祁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辞旧迎新，既然已经忘记他了，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转身后，晏和光又拿出先前没送出的那颗红珊瑚戒指，这次他做的准备比上次还要充足，在拿出戒指的那一瞬间便单膝下跪，深情地注视着祁霁。
远处传来前男友被保镖拖走后的怒吼，眼前是深情款款的晏和光，祁霁再次认识到自己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看待晏和光。
什么辞旧迎新，感情方面的问题也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这个世界果然早就疯了。
【表白表的和求婚似的。】对浪漫过敏的系统不遗余力吐槽，【不过这个构图还是挺有意思的，也难为他想出这么精妙的表白方法。】
祁霁没有对晏和光的表白给出任何回复，不过晏和光还是乐观了很多。
这次没有昏厥，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并不知道晏和光的追求已经降到这种地步，祁霁感觉自己之后面对其他人的表白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大概不会有比这几次更炸裂的表白方式了。
如果被追求的人不是自己，祁霁一定很乐意在旁观摩全程。
神奇的是经过这个小插曲，二人回去的路上气氛反而缓和了不少，完全没有寻常人表白无疾而终的僵硬感。
【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系统再次以旁观者清的方式出现，【几次表白之后，你反而不会躲着他走了。】
虽然主要原因是已经被震撼到无所谓了，不过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奇怪的成功方式。
祁霁没搭理系统，在路上买了两瓶水，顺手递给晏和光一瓶。
“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晏和光听后沉思，“附近没有什么有特色的店，我让司机开车来接，去别的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祁霁指了指拐角后热闹非凡的街道，“路边小吃了解一下？”
他选择路边小吃的理由很简单，周围的人够多，能够适当缓解两人相处时奇异的氛围。
而且这种有烟火气的地方很难出现意外，偶尔他也会想过得平凡一点。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只是吃个路边小吃，还是出意外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先天警察局圣体
一切的问题就出在路边小吃上。
人来人往的小巷里弥漫着各类食物的香气, 祁霁一到这种地方犹如猛龙入江，哪怕晏和光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他身上，都会有短暂的时间捕捉不到人影。
搜罗了些想吃的食物后, 祁霁也有些奇怪, 四周看向他的视线貌似有点太多了。
就算是两个男人逛街不常见，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有人盯着看吧。
咬了一口刚买到的铁板鱿鱼，祁霁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戴着眼镜吃有热气的食物不方便, 他摘下眼镜，瞳孔在四周摊铺橙黄色的灯光下像是被撒上了一层蜜糖，冷白色的皮肤衬得他如同闪闪发光的个体。
如果此时开着直播的话，一定又会有不少弹幕激动地说自己要恋爱了。
“嘴边沾到酱料了。”晏和光手上拿着餐巾纸，俯身低头。
祁霁听到他的话后自己伸手随便擦了下，抬头间恰好和晏和光对视。
双目交汇, 两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身旁一声尖叫吸引了注意力。
“我就知道光风霁月是真的, 天哪，这下谁还敢说我没品！”一个女孩拼命拍着身边朋友的胳膊，嘴角的笑容看得出已经强行压下去过, 可惜用处并不大，兴奋两个字溢于言表。
朋友忍了忍，还是把她的胳膊撇下去, “知道你激动, 但还是拍自己的胳膊比较好。”
被女孩的一句话提醒, 祁霁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360虽然是草台班子了一些，但目前在网络上的热度还是实打实的高，作为其中的嘉宾, 他和晏和光也算是初具一定国名辨识度。
像他们现在这样什么乔装打扮都没有来到热闹的市区中，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原先没有一个人点破身份，大家都维持在一个相对的和谐上，伴随着女孩的一句话，立马就有人涌了过来。
“啊啊啊！奇迹妈妈爱你，不要再给张狗打工了，他不值得！”
“直播间被封了，我的精神食粮也就没了，食不下咽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碰到真人。”
“可不可以表演一下短剧里复活的那一幕，我和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奇迹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告诉我晏和光和沈云舒你到底准备选谁。”
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晏和光拉着下意识拉着祁霁的手准备突出重围，在听到最后的问题后又瞬间顿了下。
沈云舒和祁霁的cp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才是真邪教，该统统绞杀。
祁霁同粉丝打过招呼后，瞳孔猛地一缩，视线定格在一位行人身上。
最近的天气是不大好，但也没有冷到需要全副武装的地步，这位行人却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人和人之间的感应和默契就是这么难以形容。
行人自认为包裹的无懈可击，可只是一个短暂地抬眸就和祁霁目光接洽。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慌张，接着是愤怒与疯狂。
这个熟悉的过程祁霁在快穿世界中见过很多，不过一般都是每个世界要结束的时候，因为这个眼神一般都代表着孤注一掷的反扑，通常都伴随着杀伤力极高的行为。
围观群众太多不适合后退，祁霁把手里还没吃完的铁板鱿鱼塞给晏和光，又将在身前帮他挡人流的摄影推开，朝行人冲去。
摄影脚底打滑勉强站稳，再一抬头就看到祁霁已经冲出去十几米。
勉强抬稳镜头，接下来的画面就算是电视剧估计都不敢这么拍。
行人完全没想过祁霁会朝自己走来，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下意识转身朝路口跑去，手上还不停拧着什么东西。
突然有人在狭窄的道路里横冲直撞，一追一赶的画面吓到不少不知情的路人，纷纷退让，路口处的道路情况原本也要宽阔不少，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闯红灯跑到对面的时候，此人突然停下脚步。
“他手里拿的可能是硫酸，快躲开。”眼尖的路人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
原本就有些拥挤的巷口因为这一声变得更加混乱，有无辜群众想要往后躲，也有真情实意的粉丝想要上前帮忙，两波人交汇后，短短几秒时间就差点出现踩踏事件。
祁霁一开始就猜到他手里大概拿着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淳朴。
拿着硫酸就出来泼人，胆子也是真大。
除了手中疑似硫酸的东西外，此人看着也没有其他手段，祁霁一个闪身躲过泼出的液体，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一拧，他就倒在了地上。
这种人一般都不会有反扑的力气，不过为了路人的安全，祁霁还是强行将他按在了地上阻止他继续挣扎。
见危机解除，原先还一片混乱的路人忍不住上来围观，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拍摄。
“先报警。”见真的没人做该做的事，祁霁提醒。
这才有人恍然大悟般拿起手机报警，被抛在后面的摄影检查了下刚才录到的画面，心里感叹着不虚此行。
果然只要跟着祁霁，现实永远比故事还要精彩。
晏和光手里还握着那串已经有些发凉的铁板鱿鱼，脸色不太精彩。
摄影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小声劝解道：“好歹祁助理是真的有本事，没有英勇就义。”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晏和光的脸色黑到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
因为此次的闹剧和之前酒店晚宴所处在一个辖区，警局派人来处理事端，警察见到祁霁后都有些惊讶。
“还挺有缘。”一位年轻的警员上来想和祁霁聊两句，没一会儿就被老警员骂了两句带走。
这种事情上有缘可不是什么好事。
情况特殊不允许拍摄，也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处理，摄影含泪关闭摄像机，警员也为祁霁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将手上的人移交，祁霁顺嘴说了句，“不像是刻意闹事，应该是朝我来的。”
原本被压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在换到警员手中后好像又恢复了活力，猛地一个用力想要朝祁霁的反向扑来，
警员一时不察差点脱手，好在祁霁反应快，马上又把人摁住。
“你别得意得太早……唔！”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祁霁无情打晕。
警员咽了下口水，祁霁心平气和道：“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是这样没错。”警员顿了下，没忍住补充道：“可是一般情况不是该让他说完吗？”
只要再有几秒钟，此人一定会将自己的动机与目的全部说出来，可能还会伴随着几句不甘心的诅咒，这才是常规套路。
就算是疯子也有自己的骄傲，这种说到一半被打晕，简直是奇耻大辱。
祁霁点头，回道：“我不想听。”
也没有法律规定他一个受害者必须要听完加害者的心路历程。
大半夜还没等到祁霁和晏和光回来的时候，张明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在收到去警察局接人的消息后，他甚至有种如释重负，果然如此的感觉。
两次短暂的休假，只要给祁霁一个机会，那就一定能闹到警察局去，一想到这里，张明就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看到是张明亲自来接人，祁霁略感惊讶，不过还是从容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见义勇为，也可以理解为自保。”
如果不是有摄影做证，张明一个字都不想相信。
原本真的有人是先天警察局圣体。
在张明进一步长篇大论前，晏和光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晚上有不少人认出我们，现在估计已经闹上热搜了。”
张明面色微微一僵，颤抖着手打开热搜，刚点进去就是一段热门视频。
视频里的祁霁简直像是天神下凡，体态看着瘦弱，跑起来却很快，全程都能用一个“狠”字来形容。
整个过程中对面除了泼出不明液体，完全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力。
哪怕之前见到过祁霁单挑特警早已知道其身手不凡，张明还是再一次被震撼到。
这以后要是因为什么事情惹到祁霁演化为暴力事件，他们整个节目组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果然提前用工资拉拢是个正确的选择。
晏和光一路上看起来都很忙，手机上的聊天就没断过。
祁霁转头用余光看了眼，他也没打算藏着，还顺带转过屏幕让看了个清楚。
霸总深更半夜联系助理顶热搜。
好小众的爱好。
晏和光淡淡问道：“热搜上的话题都很有意思，你不打算看看吗？”
边说，他还又联系助理买了个新的词条上去。
祁霁有理由认为他这是在为自己不顾及人身安全而生气。
想了想，他点开热搜，没几秒就被尬得头皮发麻然后退了出来。
“别再买了。”祁霁认真地看着晏和光，“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冲上去的。”
脚步虚浮体态瘦弱，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练过的痕迹，再加上文明社会不可能搞得到热武器，很难出现会让他受伤的情况。
直视着晏和光平淡的视线，目睹他又让助理加了个热搜，祁霁马上改口，“我已幡然醒悟，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张明坐在前面深刻感受到自己真是又菜又多余。
节目开播的时候他身为导演一个热搜都不舍得买，现在嘉宾哐哐哐就砸了好几个热搜上去，他不多余谁多余。
回到住处，其余嘉宾也都在网上看到了他们独特的报平安方式，此时分外沉默。
“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见到警察了。”最后是顾凌州最先开口，“有些事太频繁不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什么时候搬到警察局里了。
如果可以的话，祁霁当然也不想这么频繁地出入警察局，现实是每一次他都有充足的正当理由。
经此一役，节目组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恢复直播间，明天立马开工。
不然谁知道祁霁下一次会遇到什么事，说不好就是全节目组一起去警察局一日游。
“明天要去的地方比较特殊，今晚都好好休息。”
张明摆了摆手，看到祁霁见义勇为的视频后他心脏都差点吓出来，好在最后人没事，反倒是把他吓得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岁。
夜色已深，如果不是为了等祁霁和晏和光回来，其实现在早就该熄灯了。
张明的话刚落，嘉宾们便四散回房，祁霁躺到床上尝试入睡，结果许久也没睡着。
可能是昏迷的时候睡太久了，再加上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现在还很兴奋。
摸索着打开手机，这次他没看和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相关的热搜，反倒是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异食癖、皇族党或成最大赢家#
被话题骗进去，一打开里面的内容又和他有关，只不过这次一起被讨论的还有晏和光。
最上面的热门图片是吃铁板鱿鱼时晏和光拿着纸巾低头凝视着他。
拍照的人很会构图，周围有些昏暗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仿佛自带滤镜虚化的效果，祁霁还记得他当时没想到晏和光会这么做，只是略微诧异地抬头，在图片中却显得像是他含情脉脉地回望着晏和光。
只要看过见义勇为视频的人都知道，在这之后没多久他就狂奔而出，奈何光看这张图片意境实在太美，足以让很多人忘记前因后果。
【光风霁月这算是过大年了吧，休息时间两位正主还会约着出去玩，还是小吃街这么暧昧的地方，啧啧啧。】
【楼上说到一半就藏不住cp粉那味了，现在估计还在捂着嘴偷笑吧，我不管，从之前的节目来看能吃光风霁月的人妥妥异食癖，这么难磕也能磕起来。】
【不止异食癖，光风霁月妥妥的皇族没跑了，前两天空荡荡的超话突然涌进来一波画手写手太太，还都是其他圈子里很出名的那种，小道消息说都是某个正主自掏腰包雇来的。】
【笑死，某个正主，你干脆直接点晏和光大名吧，想来这种能和祁霁一起上热搜的机会他也不会介意。】
【磕cp就是要那种朦胧的感觉，按着头磕的反倒是没那么香，光风霁月这么多底buff叠在一起，都以为是什么独特的炒作手段，谁能想到竟然还真有点什么，只能说磕光风霁月的有福了。】
一连串看下去，祁霁完全没有自己被人八卦的意识，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你还记得要逆天改命吗？】系统突然蹿出来打破祁霁的兴致，【沈云舒那点改命值，都快掉没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松弛感绝了！
系统这么说是希望祁霁能够产生紧迫感, 从而继续努力为了自由而奋斗。
可惜祁霁早已是一个成熟的社畜，完全不吃这一套，淡定反问道：“沈云舒改命值增长和我有关系吗？”
系统回忆了一下, 沈云舒和祁霁的交集大概可以概括为蓄意滋事, 被无情镇压，然后如此反复。
简单来说沈云舒就像是升级版稍微有点脑子的陆月白。
祁霁原本也没在他们身上用太多心思，镇压也只是顺手的事，可是他们的改命值就是噌噌噌涨个不停, 由于这个涨幅过快，很容易忽略祁霁其实什么都没做。
“莫名其妙地涨了，又莫名其妙地跌了，多正常。”祁霁试图反向pua系统，“是你对改命值太在意，所以才会焦虑。”
武力值max却没什么脑子的系统稍作思考, 认真考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趁着系统自我反思的时间，祁霁立马关掉手机入睡, 这次他睡得很快，完全没有给系统任何反应的机会。
显然他还是高估系统的智商了，直到第二天一早, 系统都还觉得确实是自己太心急。
老实说，对于系统44这种一看就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生物，祁霁有时候还是挺怜爱的。
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除了系统还有学生。
早上的直播一打开, 张明就兴奋地讲明了今天的任务。
——教书育人。
【我就说大学生不能早起, 现在好了, 都幻听了，果然还是得回去再睡一觉。】
【我不说其他人，节目组睁开眼睛看看陆月白像是能教书育人的样子吗？他九年义务教育读完没我都有点怀疑……】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当老师, 求求别霍霍学生了好吗？】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有几位嘉宾如果能把学生带好，猪估计都能上树。】
直播间质疑声一片，嘉宾们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虽然他们当中不乏学历优越的人，但离开学校沉浸商场这么多年，该忘的也都忘光了，现在让他们去教书，这不是害人吗？
好在节目组还有最后一点良心，没有真的让他们去嚯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是挑了一所私立贵族学院。
学院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声名显赫，不过是因为其几乎容纳了所有不服管教的富二代，还有早已在娱乐圈打响名号但还需要学历镀金的流量小生。
最优越的环境配上垫底的学习成绩，这就是学院建校以来最大的特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许多人都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学院内的学生，不过大部分学生对此都嗤之以鼻。
像他们这种家世的二代原本就没必要为了成绩争个头破血流，来上学本就是为了扩宽人脉圈，如果有时间的话再顺带留个学。
出生就在罗马，人生易如反掌，哪还需要不断奋斗。
严格来说，这里还算得上陆月白的母校，节目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联系到校方。
“本次职业体验时间为期三天，嘉宾每人负责一个班级，三天后平均成绩最高的班级对应嘉宾得到特殊奖励，平均成绩最低将接受惩罚。”
每天都上班，班班不一样，辛勤了许久的祁师傅再次披上了老师的外衣。
可能是恰好遇到，也可能是节目组给嘉宾们特意安排的下马威，一行人刚进入学校，立马便上岗参与监考。
整个监考过程让许多人为之沉默。
【为什么会有人在考场里拿卷子烤红薯……】
【前面考场还算正常，不过我跟着顾总看了眼他们做的卷子，一团糟啊一团糟，这还是前几个考场，不敢想象后面会是什么样。】
【该说不愧是二哈哥的母校吗，他完全适应良好，考试铃刚响看到学生倒头就睡也觉得理所当然。】
【慢放看到了有个学生在摇骰子，在拼命和认命之间选择了算命，看笑了。】
【怎么说呢，还有学生在考场上明目张胆恋爱的，监考也不管，松弛感绝了！】
考完试就是批改试卷，祁霁见多识广心态还算平和，像顾凌州这种严于律己的人光是看到那些卷子就忍不住想皱眉。
冉禾雪一开始还是笑着批阅试卷的，到后面也逐渐有些笑不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陆月白随手抽出一张试卷，胡乱批了下又塞回去。
薛琪拿手指抵着太阳穴，神情疲惫，之前能和陆月白大战几个回合的女人现在被几张试卷折磨到没有精力发火。
厉斯年又看了几张试卷，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祁霁进度最快，全部批完后汇总了一下，发现满分一百五十分，最高分也才刚达到九十分，也就是刚及格。
绝大部分人都飘在四五十分，然后就是二三十分的队伍，其中还有一个语文都只拿到三分的神人。
这时候祁霁才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把答题卡放在地上踩两脚说不定出来的分数都比这个高。
有些人的分数，几门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他高考时一门的分数高。
这个样子，一时间还真想不好要怎么教。
晏和光看起来比祁霁还要淡定，批完试卷后就开始翻阅学生的资料熟悉名字。
“你想好怎么教了吗？”祁霁依旧没有什么思路。
“很多熟人。”晏和光将书中的学生资料放下，指了指父母那一栏，“考不好就让他们破产。”
人在危急情况下潜力总是无限的，这些孩子不就是仗着家世好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想必也一定会为了维护家世而努力奋斗。
“……”
好简单粗暴的方法。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祁霁就知道这次均分第一的班级已经出现了。
“听说今天有新老师来学校，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我在路上看到了，好像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综艺嘉宾，为了录综艺才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晏叔叔和顾叔叔是不是在里面……”
抓阄后，祁霁最终接手了三班，只是站在走廊上都能感受到班级里乱哄哄的氛围，走进去后更是，玩手机的，化妆打扮的，除了学习之外干什么的都有。
祁霁进来时，一时间都没人抬头看他一眼。
“各位同学好，你们原先的班主任临时请假，这几天将由我来代课。”祁霁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飘逸潇洒的大字终于吸引到这群学生的视线。
不过这种注意也只是暂时的，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就有几个同学低着头肆无忌惮地聊天。
“果然是他们，听说隔壁二班是晏叔叔代班，还暗示如果学不好就让他们破产转学。”
“其他几个班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代班，现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敢做，生怕给家里招惹麻烦，相比之下我们运气太好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个叫祁霁的有点邪门。”
“管他呢，听说就是顾叔叔的一个助理，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祁霁脸上带着温和地微笑，此刻在阳光下完全就是一个称职的师长，哪怕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高中的知识，他讲解起来还是通顺流利，有些原本不打算听课的学生都忍不住听了两句。
不熟悉祁霁的人感叹着他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
系统则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是火山爆发前夕。
一节课的时间祁霁讲完了半张试卷，还有一些难题需要留在下节课继续讲解。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学生也渐渐放松警惕，变得放肆起来。
什么邪门，这不也就这样，遇到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顺风顺水过了十几年的学生刚猖狂了几分钟，现实就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
晏和光几乎是踩着下课铃来找祁霁的。
原本乱作一团的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像是突然被掐住嗓子的公鸡，看着有些滑稽。
在自己班级里不苟言笑的晏和光此时也和祁霁一样，笑得犹如春风拂面。
“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想必也应该肩负起老师的责任。”
敏锐的学生已经能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反应慢点的还在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为人师表，当然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学生落下，包括你们。”晏和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如果三天后你们测试的成绩不好，我和祁老师都会深感内疚，届时心情不好，可能在某些方面的手段就会凌厉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几天我还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伴随着话音结束，他的笑容彻底绽开，配合上身旁祁霁同样柔和的神色，室内的一切仿佛都能被名为温柔的气息包裹。
听到这些话的学生却犹如置身冰窟，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恐惧。
怕什么来什么，刚嘲笑过隔壁班，现在就轮到他们了。
晏和光在三班只停留了几分钟，产生的效果却相当显著，接下来的一整节课再也没人敢玩手机，全都认真盯着黑板和一旁讲题的祁霁。
可惜简单易懂的题在上节课都讲完了，此时这些可以留下的压轴题对于他们这些荒废学业许久的学生来说，几乎和听天书没什么差别。
一个女生没忍住悄悄问身边的同桌，“要是我们考不好，真的会被天凉王破吗？”
“我们不是晏叔叔带的班，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同桌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前面的学生扭头问他们家里断网多久了。
同桌傻眼，“什么意思。”
“你们自己随便在网上搜一下祁霁和晏和光这两个关键词。”
女生手快马上趁着祁霁写板书的工夫搜了一下，出来的结果先是光风霁月超话，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同人图和有人剪辑的晏和光倒贴集锦。
“完了。”同桌看了眼后喃喃自语，“还不如被分到晏叔叔的班上。”
一个是死刑一个是死缓，从祁霁进门的那一刻起，死神的身影其实就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要是早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还有缓和的余地，偏偏又不识好歹的又上去挑衅了一番，这下他们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