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暴雨赶路,颜禾的衣服早已湿透,许愿之后,她被苏辞带到了衣帽间,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
苏辞上前为颜禾理着衣领,此时她的长发慵懒地低盘着,垂头注视颜禾,看着有种人妻的温婉。
苏辞问:“衣服合身吗?”
颜禾收回放在苏辞身上的目光,点点头:“合身。”
她很疑惑。
为什么苏辞给她的衣服总是让她那么称心?
从医院的那件定制,再到如今身上这件…都无比合身。
就好像有人亲手量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苏辞又道:“那禾禾喜欢吗?”
颜禾诚实道:“喜欢。”
小时候的她很喜欢新衣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
但青春期的她皮肤敏感,一遇到不合适的面料,身上就会起痒痒的红疹。
幸好,颜禾还有omega妈妈和…她的姐姐。
她们亲手为她置办最柔软亲肤的面料,裁制成衣,颜禾从头到脚都是她们一针一线裁制出的款式。
她总会讨人厌地向小伙伴炫耀一番,像嘚瑟的花蝴蝶,omega妈妈和姐姐则在一旁无奈的笑。
对于颜禾而言,衣服上的针脚是幸福、被宠溺的象征。
眼下,颜禾穿着这件也是手工裁制的成衣,被久违的幸福感包围,有点发愣。
这感觉让她很怀念…
颜禾的眼睛矫情地泛酸,赶忙转移话题:“你的衣柜怎么会备着我尺寸的衣服?”
“我是你的太太,这是我们的衣柜,有我的衣服,自然也有你的衣服呀。”苏辞朝她轻轻眨眼:
“衣柜还有很多适合你的衣服,以后每天我都陪禾禾一起来挑,好不好?”
颜禾拨动翻看着衣柜中品类多样的衣服,闻言怔了怔,嘴上应了声好,却在心里摇头。
这怎么可以,她不是苏辞真正相爱的妻子,她们只是协议婚,她在苏辞这儿只是客人,客人要在主人家尽量少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在衣柜这么私密的地方。
忽然,咔哒一声。
颜禾的手碰到衣柜深处某个角落。
颜禾疑惑,下意识想往里推。
苏辞却伸手止住她:“阁楼年久失修,衣柜的木板难免松动,再推可能会塌。”
颜禾闻言立刻不动了,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
这个感觉可不像单纯的木板松动。
颜禾道:“我不推它,我就看看。”
但衣柜被苏辞合上。
苏辞道:“我的生日愿望,禾禾会帮我实现吗?”
颜禾差点没跟上苏辞转移话题的速度,顿了顿,认真点头:“我会,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想要你。”苏辞的指尖搭上颜禾的衣领。
颜禾立刻倒吸了一口气,装作没看懂苏辞的暗示,慌乱地往外走。
“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我先去洗澡…”
被撩红的后耳根暴露在苏辞眼前。
苏辞望着离开的alpha,唇边温柔的笑渐渐放下。
咔哒——
衣柜缓缓开辟出一道幽暗的通道,直通地下。
与温馨的衣帽间截然不同,这儿十分幽暗,隔音极佳的暗门合上的瞬间,屋外的暴雨声再也听不见,四周的墙上被打上饱和度很低的冷光,墙上…贴满了各种偷拍照。
主人公是同一个人。
全是颜禾18岁之后不同时期的照片,她大学时期的上课照、被人暗中资助的餐厅的打工照、运动会的长跑照…以及毕业后忙碌于摩登大厦的工位照等等。
照片涵盖各个时期,各个角度…
照片墙下摆着书桌,上面放着一张巨大的铅笔草绘图,草描的是一具裸体的少女,身体每一处都标注精确到毫米的身体尺度。
颜禾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让她那么称心如意,只是因为…
有人早用眼睛丈量过颜禾身体的每一寸。
18岁之后的女孩长得还是很快,这些照片被用来完美推演出女孩的成长曲线。
以这张成长曲线为中心,桌上散落各式设计图——从到婚纱、礼裙、通勤装再到睡衣,甚至内衣,都被人精心量身设计着。
刚换下的被暴雨淋湿的衣服被整齐叠放进成衣柜,上面的衣领口残留着alpha信息素,领口的信息素被人用指尖眷恋地捻去。
那手指的主人呼吸声逐渐紊乱,仿佛在靠这点残留的信息素缓解多年的空虚,但……
今夜根本无法缓解。
那人在黑暗中无助地抬起眼,一向擅长掌控一切的眼眸看似没有欲望,实则早已被失控的欲望占据。
她的欲望是肮脏的乞丐,今夜仅仅被施舍了一份洁白的蛋糕而已,身体却…
贪婪地想要更多更多…
*
浴室。
哗啦一声,颜禾起身走出浴缸,她裹好浴袍,身上淋雨的寒意被驱散。
她暗忖一会儿劝劝苏辞不要抄佛经了。
誊抄一整天的佛经,不吃饭不喝水,别说是苏辞,连她这个身强的alpha都受不了。
什么天煞孤星、抄经渡罪的,都是封建糟粕,颜禾可不信这些,她要将苏辞从封建枷锁中解脱出来。
这段日子和苏辞相处之后,颜禾渐渐放下了偏见,也放下了想掌控苏辞的执念。
苏辞其实没有传言中的偏执危险,她的骨子里很善良干净。
这么纯粹的人却被如此偏心地对待,颜禾真替苏辞委屈,她想从苏辞手中拿到资料,一面给苏辞一些温暖,在不逾越协议婚的边界的前提下。
也算是缓解她利用苏辞的愧疚吧。
正想着,颜禾忽然痛嘶一声。
她的大腿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颜禾下意识伸手去碰疼痛传来的地方,手背却缠上冰凉又丝滑的东西,低头去看……
蛇!
颜禾大惊,疯狂甩手甩身体。
被甩下的蛇撞上玻璃,发出嘭的巨响。
很快,门被轻敲两下,外面传来苏辞的声音。
“禾禾?发生了什么事?”
颜禾无法回答,她呼吸变得急促,身子靠着墙慢慢倒在地上。
一股无力感和躁热感席卷她的全身。
幸好苏辞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颜禾看到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颜禾还有闲心庆幸自己穿了浴袍,没让苏辞看到赤身裸体的自己。
很快,蛇被钳住,丢入一个玻璃罐中。
颜禾听到蛇不甘地撞着罐身的闷声,终于心安。
接着,颜禾感受到自己倒在地上的身子被扶起。
苏辞将人拥在怀中,颜禾无力地抓住苏辞的手腕:
“我被蛇咬了,快叫医生……”
苏辞冷静又专业地检查着颜禾的身体:
“我就是医生,这种蛇毒找医生没有用,它没有抗毒血清,这是被喂养情蛊虫长大的蛊蛇,一小时内没有解毒,便会毒发身亡。”
颜禾偏头看向浴室的玻璃,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异常的潮红,中了春药一样。
颜禾问:“怎么才能解毒?”
苏辞垂眼望向颜禾:“做.爱。”
身体上的燥热让脑袋变迟钝,颜禾后知后觉才明白苏辞说的什么意思。
做.爱……
这不同于她们之前咬一口的临时标记,是真正意义上的标记。
可她们只是协议婚,一旦她标记苏辞,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苏辞在颜禾的大腿根处检查到了被咬的两点牙洞。
她俯身,想吸走毒素。
颜禾却连连后退。
“你给我一些吸蛇毒的医疗用品,我自己来,而且做.爱…自渎也算做.爱,我自己也能解毒,你可以出去了。”
苏辞:“我知道禾禾对我很抗拒,但现在生死攸关,我怎么忍心让禾禾一个人面对。”
颜禾依旧十分抗拒:“出去。”
浴室陷入死寂。
颜禾听到玻璃罐被打开的声音,偏头瞧见……
苏辞竟然放出了毒蛇!
那条蛇莫名听话地盘踞到苏辞的手腕,重重咬了一口,然后消失不见。
颜禾低吼:“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毒素很快也侵袭了苏辞的身体。
苏辞倒进颜禾的怀抱,她身上的浴袍松垮下来,领口那一块竟然是空的,饱满的弧度随着她的低喘若隐若现。
颜禾赶忙撩起苏辞的裤腿。
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位置,苏辞的腿根处赫然两道牙洞,深度比颜禾还重,隐隐渗出血迹。
看着颜禾为她焦急的模样,苏辞缓慢笑起来。
趁着颜禾没注意,苏辞强势地桎梏住颜禾的手腕,没有再留给颜禾后退的余地。
此时的omega和以往大不相同,望向颜禾的眼神宛如觊觎已久的猎物,像美丽又危险的蛇,但声音却是低软的、布满无辜的:
“对不起禾禾,原谅我用这种方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难受…”
颜禾真的要疯了。